鄭素婉一聽,所有的風度在那一刻都消失殆盡。
她猛地走過來,一把扼住許傾城的手腕,聲音尖銳又刺耳:“昨晚,你和他做了什麼?”
許傾城對上母親那視線,都被嚇到了,“媽,你怎麼了?”
鄭素婉不答,只問:“昨晚你和他到底做了什麼?”
“媽……”
“城城,你知不知道女人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你這麼做,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這些話,無疑是說到了許傾城的痛處。
是的,昨晚她沒有盡全力反抗,的確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可是她也不知道昨晚的自己到底怎麼了,聽着陸行之一聲接着一聲地叫自己‘城城’,那個原本只有父母纔會叫的暱稱,從他的嘴裡低低地呼喚出來,竟是那樣地溫柔,那樣地令人沉醉。
所以,她真的醉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管了。
許傾城低着頭,什麼都不辯解。
鄭素婉卻愈發地生氣,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說出來的話更是徹底失去了理智:“城城,你和小赫分手才幾天?就算是小赫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這麼自甘墮落!”
後面鄭素婉還說了很多,然後陸行之就看到許傾城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上前,將她從鄭素婉的手中拉過來,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緊接着,他擡眸對鄭素婉說:“昨晚我喝醉了,不關城城的事!”
“那你就是強姦!”鄭素婉厲聲罵道,“不要以爲你有錢就了不起,你強姦就是犯罪!”
“無所謂!”陸行之冷冷地甩了回去,“我只知道,她是我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摸着許傾城的頭,看似溫柔,實則殺氣盡顯。
許傾城抖了一下,她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
他陸行之想要的,自己是逃不開的。
但是,他剛剛維護自己的樣子,竟然那麼地……讓人心暖。
——
和鄭素婉鬧得那麼不開心,中午得時候許傾城一點胃口也沒有。
但是陸行之一定要讓她吃,還說:“你太瘦了。”
許傾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最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部,頓時惱羞成怒:“陸行之,你還想怎麼樣?!”
雖然媽媽有些話說得很難聽,可說得都是對的。
自己已經把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陸行之當做沒聽到她的質問一般,面無表情地盯着她,再次一字一句地說:“吃掉。”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筷子伸到了許傾城的嘴邊。
許傾城就是不吃,可他就是要喂。
最後許傾城火了,直接擡手一把打掉了他的筷子:“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
菜掉在了許傾城的衣服上,髒髒的一塊。
許傾城看也沒看,只是漲紅了臉,狠狠瞪着對面的人。
然,這時陸行之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抽出紙巾,動作優雅且溫柔地給她擦拭身上的油漬。
許傾城不讓,他卻一把控住了她的手,然後低下頭來,覆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低聲地說:“你問我還想怎樣?你不知道麼?好,那我就現在告訴你——”
他的聲音充滿了邪魅,聽得許傾城心裡止不住地發緊。
“我除了要你的人之外,我還要你的心!”
自己的心……
許傾城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
陸行之微微一笑,目光深不可測。
——
嚴暮回國之後和家裡大吵了一架,嚴恆石也因爲這件事直接被氣得生了病。
家裡的氣氛時時刻刻都很壓抑,嚴暮一分鐘也不想多呆,連着幾天沒有回家。
那天在酒店電梯裡,他撞見了白淺淺,有些詫異:“你來找人?”
“是啊。”白淺淺笑着看他,眼神意味深長。
嚴暮像是明白了什麼,眯了眯某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白淺淺又是一笑,沒說話,只是瞥了眼電梯按鈕。
——她沒按過樓層。
嚴暮沒讓她去房間,畢竟孤男寡女進酒店房間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萬一被人看到,是說不清的。
兩人轉而去了旁邊的休息去,白淺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你這次是不是陪傾城去的美國?”
“你怎麼知道?”
“我給傾城打電話了。”白淺淺神色漸漸地拉了下來,“這幾天,行之也在美國。”
嚴暮勾脣一笑,卻不言語什麼。
白淺淺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咬牙問:“行之是不是和傾城認識?”
“只是認識?”嚴暮挑眉,“你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吧?不然你會跑來這裡問我?”
“是,我在美國的朋友看到他們一起進出醫院。”
“然後呢?”
“你不是剛從那邊回來麼?”白淺淺幽幽地問,“你一定知道什麼吧,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麼?”
“嚴暮!”白淺淺忽然聲音大了起來,“你別賣關子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他們在一起了。”
“什麼?!”白淺淺直接震驚地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傾城和行之在一起了?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你要親眼看見纔信麼?”
“……”
白淺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雙腿變得越來越沒力氣,慢慢地跌回了座位上。
自己最好的閨蜜,和自己最愛的男人,竟然在一起了。
可之前,傾城不是還和自己說,不認識陸行之麼?
從她離開臨城回J市也沒有多少天,而且這些天她都是在J市,怎麼就和陸行之突然認識在一起了?
莫非——他們早就認識了?之前都是傾城在騙自己?
白淺淺越想越不敢相信,整個人如同陷入了冰窖之中,渾身發冷。
“不會的,不會的……”她眼神發直,不斷地重複這句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怎麼會搶我的男人呢?”
“在金錢面前,人心是會變的。”
“錢?”
白淺淺微微一愣,繼而想起前段時間許傾城找自己借錢回J市,然後又在後來的一天打電話找自己說遇到了事情,似乎也是要借錢的苗頭。
難道,她真的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急着用錢嗎?
可就算是急着用錢,她也不能和陸行之在一起啊!
那個人,是自己喜歡了八年的男人啊!
白淺淺的內心已然憤怒至極,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表情變得兇狠了起來。
嚴暮知道她定然是誤會了,這樣的結果也是自己想要的,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卻開心不起來呢?
他雖然對白淺淺不是很瞭解,可如果女人當真兇狠起來,會變得比男人還要可怕!
——
鄭素婉一直對陸行之心存偏見,連帶着對許傾城的態度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每次許傾城去醫院,鄭素婉都是冷着一張臉,問她:“你來幹什麼?”
“媽——”
“馬上和那個陸行之斷了關係!否則你就別叫我媽!”
許傾城不解,“媽,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討厭他,只是因爲他有錢嗎?還是因爲宋赫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我討厭他和小赫沒關係!”
“那是爲什麼?”
“因爲他不適合你!”
“我並沒有說要和他在一起啊。”
“那你那天晚上和他做了什麼?城城,如果你心裡真的也認定了你們不合適,你就不該依賴他!”
許傾城張了張嘴,頓時啞口無言。
許謹行所需的醫療費用,醫院已經估算出來了。
那個數字,對許傾城來說,真的很龐大,龐大到她覺得自己此生都無力支付。
但是院方並沒有催促她交錢什麼的,穆深那邊也沒有消息。
昨天才從林實的口中得知,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陸行之已經將一切都搞定了。
其實自己是可以拒絕的,拒絕他的幫助。
但眼下如果拒絕了陸行之的幫助,這一趟美國就等於是白來了。
許傾城於是就裝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自己當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傻瓜。
陸行之這兩天很忙,沒有時間來找她,她也就落了個清靜,自己可以躲起來想一些事情。
只是麼,萬般情緒,仍舊理不出個頭來。
煩……
很煩……
——
陸行之再次出現的時候正是他準備回頭的前一天晚上,他帶許傾城去吃飯。
許傾城也想借這個機會和他說清楚,於是就去了。
兩人剛坐下來,許傾城就拿出幾張紙遞了過去,對他說:“這是我擬出來的一個協議,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在上面簽字。”
陸行之眉頭皺起,拿過那幾張紙掃了幾眼。
大致的意思就是:她許傾城現在問陸行之借一筆錢,她以在他手下工作的形式來償還,在還清之前,她不能辭職,除非陸行之主動辭退她。
在此期間,工作上她必須遵從陸行之的吩咐,但陸行之不能逼迫她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而生活上,陸行之不能干涉她,她有絕對的自主權。
“呵——”陸行之看完,直接冷笑了一聲,將那幾張紙隨手扔回了桌子上,態度高傲又輕蔑:“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
“什麼?”
她竟然還裝不知道?!
陸行之更加惱火,惡狠狠地吐出一句:“你既然這麼想還錢,用你的身體不是更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