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親一個勁高興,他皺了下眉,看着她,久久沒有說話。
錢夫人罕見地耐下心等他說,盯着他的眼睛,發着光,眉展嘴角上揚的樣子,看起來的確心情不錯。
“媽……其實不是陳阿姨想的那樣!”錢峰說着,暗暗嘆了口氣,原本還打算如實跟老媽說,自己似乎有點喜歡那個女孩兒。
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畢竟現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沒必要讓她白歡喜一場。
錢夫人微微一愣,仔細端詳着他的面部表情。
知兒莫若母,錢夫人的笑斂了些,溫和問道:“小子,你是喜歡那個女孩的,是吧?”
錢峰聽着,眸底閃過一絲光彩,被錢夫人敏感捕捉到,她已經不用等他迴應。
錢夫人笑意深了些,拍拍他肩膀,道:“兒子,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一切,喜歡一個女孩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而且萬事開頭難,但媽相信你可以的,我可是等着你把女朋友帶回來給媽看呢!”
“媽……可她,好像不喜歡我。”錢峰知道自己也瞞不了,乾脆道出真心話。
這也是令他很懊惱的問題。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一見鍾情,很多感情都是從不喜歡開始的,跟媽說一下,那個姑娘名字叫什麼,家住哪兒?聽說是當女警的,很厲害的一個姑娘家呀!”
錢夫人一句不離關於張藍心的話題,由於好奇心的驅動,她巴不得把人家姑娘所有底細翻出來。
錢峰蹙着眉頭看向母親,原來她還沒死那條心,他彆扭說道:“媽,現在八字還沒一撇,等到時候我再跟你說吧。”
錢夫人十分不滿,用力掐了他一把,“阿峰,等你們有一撇,早就要去見親家了,快說。”
“她……叫張藍心。”錢峰被迫無奈,只能如實告訴她,“藍心的確是當警察的,我和她認識就是你上次叫我去河堤相親那次,被她誤捉,逮去警局了。”
“你們這麼有緣分啊……好好好,我看這次真的有看頭了。”錢夫人聽着,高興得不得了,好像張藍心已經是錢峰女朋友似的。
面對母親的話,錢峰已經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就這樣吧,媽,我先上樓!”
他疲憊地站了起來,解開領子的第一粒鈕釦,順帶把領帶拉了下來。
“好,去吧去吧,兒子,有空多點找那姑娘啊,媽等你好消息。”錢夫人樂呵呵衝着他背影說到,坐在沙發,雙手交握着,心底又開始盤算點什麼。
鐵山拳館。
一聲聲吶喊聲沁滿大廳,不少赤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練拳,一個個精壯的身體,麥色的肌膚掛着點點汗珠。
在這一片男人堆中,坐在臺前看着兩人搏擊的張藍心,格外顯眼。
今天她休息,就留在父親的拳館裡了。
一身白色運動服,長髮被她利落束起,褪去警服的她,少了分英氣,多了絲柔美。
隻手撐着下巴的她,娥眉微皺,水眸看着搏擊臺,卻一點焦距都沒有,時不時還發出感嘆聲。
整個人看起來,壓根就不像平常活力四射的她。
“唉……”她又默默嘆了口氣,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錢峰的事。
這幾天,她就從沒歇息過,那錢峰好像都沒事幹似的,隔三差五就來警局找她,不然就是電話短信對她騷擾。
她真奇了,那傢伙怎麼這麼厲害,居然還拿到她手機號?
她心煩地揉了揉太陽穴,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剛教完徒弟的張鐵山,張藍心的父親,看着異於平常的女兒,穿着一身跆拳道服裝的他,走了過去,在張藍心旁邊坐下。
“藍心,你怎麼了?”張鐵山雖然年過五十有幾,但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特別是那手臂,哪怕隱藏在衣服下,依稀能看到肌肉攏起的弧度。
張藍心聽到父親的聲音,淡淡瞥了眼,悶悶叫了聲,“爸!”
然而,卻沒有說多餘的話。
看她這反應,張鐵山更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折起的眉痕,泛開一絲思考。
坐在旁邊的張藍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留意父親坐在自己旁邊,在想着什麼。
突然,張鐵山十分誇張地摟住她的肩膀,神色緊張,挑起的劍眉透着薄怒,“女兒,你告訴爸,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張藍心嚇了一跳,長長吁了口氣,“爸,你別突然這麼嚇人好不好?”
她說着,撫了撫胸脯。
“丫頭,要是有人欺負你,儘管跟爸講,爸拎着拳頭去跟他說道理。”
藍心母親在她小學病逝,從小就張鐵山一個人把她拉扯大,全把她當兒子養,導致張藍心整個人性格大大咧咧的,像個假小子一樣。
旁邊的張鐵山徒弟,聽到師傅洪亮的聲音,說出來的話。
當真以爲小師妹被欺負了,一個個神情激動走了過來,最爺們的大師兄,率先站出來,那雷公般的大嗓門一扯,“誰敢欺負我們的小師妹?”
“連我們的小師妹都敢欺負,找死嗎?”
“小師妹,只要你說一句,咱們一羣師兄弟給你報仇!”
“是啊!”
……
一羣大男人,一個個走過來頗有義氣說道。
這下張藍心可尷尬了,生怕他們來真的,立馬站起來,對大家致歉,“各位師兄,你們別激動,是我爸誤會了,並沒有人欺負我。”
大師兄聽着,還有點不相信,“藍心,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呀,我這麼厲害,誰敢欺負我。”張藍心特爺們拍拍胸脯,又揮了幾下拳頭。
這下,師兄們可放心了,才一一散開。
看着他們走開,張藍心才鬆了口氣,重新坐下後,拉了父親一下,小聲道:“爸,您老人家別老是這麼激動,看剛纔,大家還以爲怎麼了?”
她白了父親一眼,又看着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還有,別動不動就拿拳頭說事,您多大了?”
張藍心不禁嘆息起來。
張鐵山無所謂聳聳肩,壓根不把她的話往心裡放,一心關注着剛纔的事,“沒人欺負你,你幹嘛這副樣子?”
他倍感奇怪,一臉狐疑盯着她,往深一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