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雖不練武,但卻也能猜出幾分。
“我又不着急。”
她擡手擦去了男人額頭上的汗水,“能活着便好,不求與常人無異。”
“若是這樣,那我來做什麼?”雲修寒笑着,雙眸中低着亮晶晶的光芒,“一會兒送我回去。”他的雙眸微微眨動着,然後一頭就栽了下去。
花錦程擡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有些無措的看向了樂無憂,然後又看向了靈柳。
“沒事,只是耗盡了內力,休息休息便好了。”
樂無憂伸手談了談人的脈象,然後安慰道。
“耗盡……內力?”花錦程不太懂。
“嗯,應該是剛剛的鍼灸。我以前就聽說過,內力跟醫術都極爲精湛的醫者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但卻還是第一次見。”樂無憂滿臉的驚歎,“本以爲只是一種特殊的行鍼手法罷了,想不到還真有這種療法。”
“當然有了,我家公子的醫術,天下第一!”靈柳挺直了胸脯,臉上滿是驕傲。
花錦程出奇的沒有反對,她的手指不經意的從雲修寒的臉頰上滑過,暖暖的,滑滑的,皮膚當真比很多的女子都要好。
她垂眸看着那張臉,不胖不瘦,不圓不長,無論是增一分還是減一分,都會讓這張臉失去這種好看的模樣。
睫毛卷長,往日裡狹長的雙眸此時彎成了一條線,像是月牙一般十分好看,鼻樑挺直,脣瓣略微有些發白,花錦程突然想到了那幾次的接吻,耳廓微微一紅。
馬車停下,花錦程陡然回神,她起身將雲修寒放平,吩咐靈柳看着人,然後便跟樂無憂一起下了馬車。
“公子,人都走了。”靈柳看着依然閉着眼睛的人,忍不住低聲提醒了幾句。
“你怎麼都不知道攔着點。”雲修寒擡手揉了揉眉心,直起身有些不悅的斜睨了靈柳一眼。
靈柳擡頭望天,一言不發。
“給那個樂無華一點教訓,讓他別亂說話。”雲修寒輕聲吩咐道,“等小錦兒回來了你就去。”
“是,公子。”靈柳點頭應了一聲,雙眸之中跳動起了喜悅的光芒。
“今晚去魏王府一趟,不必多做什麼,拿幾個煙花,在他院子裡隨便找個地方放幾個就走。”
“是。”靈柳點頭點的更加用力了。
“來人了,你去吧,直接廢了,不用留情。”雲修寒合上了雙眸,身體一歪就躺下了。
靈柳微微一愣,聽着外面發生的騷亂,扭身就出了馬車。
花錦程站在百味坊的門口,擰眉看着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人,收回了邁出去的左腳。
樂無憂看着那些人心頭也升起了一抹不悅,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人,所以自然也能看出那些人是明顯來找麻煩的。
“錦程,你惹麻煩了?”
“誰知道呢。”花錦程無所謂的道,轉身就要往裡面走。
“喲,就是這家了吧,大叔。”爲首的漢子穿着褐色的短衫,肩上扛着一把鑲嵌着銅環的大刀,咧嘴露出了發黃的牙齒,滿面猙獰。
“對,就是這家,收了我的錢卻不給我東西。”
漢子身邊的人五短身材,看起來也不足五尺高,但衣衫華麗,脣上兩撇鬍子,眼角下垂,一副猥瑣的模樣。
“喂喂喂,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啊,百味坊的掌櫃姑娘。”大漢超前走了一步,手中的大刀揮出,刀尖正對着花錦程的頭,“將你們欠大叔的一千兩銀子教出來,這次的事兒就算了,不然就算是你們鬧到京兆尹府去,這件事兒佔據上風的還是我們。”
“一千兩?抱歉,我們店裡從來都不做那麼大的生意。”花錦程頭也未回,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們最好快點滾。”雲修寒的事情讓她的心裡有些發堵,但卻也暖暖的,說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哈?你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要欠賬嗎?”大漢的聲音陡然加大了幾分。
“我家主子的話你不清楚嗎?”靈柳的身形一閃便擋在了那大漢的刀尖前面,“我家不做那麼大的生意,所以你想必是搞錯地方了。”
“百味坊還真是霸道啊,我……啊!”
大漢的話還沒有說完,喉嚨之中便爆發出了一陣慘嚎。
“公子吩咐,廢。”
靈柳壓低了嗓音,低沉的語氣像是地獄中的厲鬼鑽了出來,大漢的眼眶瞬間撐大,喉嚨裡的慘嚎還沒有吼出來,整個人便直直的倒下了,鮮血噴濺,染紅了刀刃,也染紅了店前那平整的石磚。
花錦程側眸看着靈柳的身影,將臉埋在了毛領之中,“外面太冷,無憂,進來吧。”
“額,哦,好。”樂無憂有些不忍心的看着那些倒下去的人,但也終究是有些不忍心罷了,他還不會白癡到在這種時候替那些故意找麻煩的人說話。
一千兩啊,或許對花錦程而言的確不算什麼,但對於百味坊這個小鋪子而言,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短促的痛呼聲稍縱即逝,倒在地上的人共有八個,無一例外的,全部都被斷了一條手臂,而且還都是右臂。
那個大叔此時已經被嚇呆了,愣愣的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大叔,這是最後一次哦,再有下次,要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大刀從手中飛出,嗆的一聲擦着那人的鼻尖直直的擦了下去。
大叔的嘴巴大張着,眼眶好似隨時都會被撐裂一般,滿是血絲的眼眸中有的只是恐懼跟顫抖。
靈柳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齒在陽光下好似殺人的利刃,“殺——了——你——哦。”她張了張嘴,無聲的字眼吐出。
“啊——啊!”大叔慘嚎一聲,轉身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原地,“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怎麼回事?”負責巡防的人聽到動靜也已經趕了過來,看到滿地的人的時候,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奉命做事,幾位大哥,這裡就麻煩你們收拾了。”靈柳將帶血的手背到了身後,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好似這幾個人不是她動的手一般。
“奉命?姑娘,請拿出憑證吧。”畢竟是當街發生的惡**件,他們也不好在衆目睽睽之下就做什麼掩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