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受傷虛弱的消息是絕對不能流傳出去的,左右石時跟石一去昭然的時候也沒說出事的人是誰,這件事情還是能瞞過去的。
花錦程點頭應下,同時也吩咐了下去,若是有人來探消息,便說是她生病了。
樂無憂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江恩重,他再三警告人要保密,弄得江恩重差點同他翻臉,隔着老遠,都能聽到江恩重與他的爭吵。
花錦程生病的消息在他們有心之下也快速的擴散了出去,那些本來好奇樂無憂與江恩重登門的人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人人都知道花錦程的身體不太好,經江府一事也都知道她與兩人的關係不錯,不是誰都有那種齷齪的心思,江承德是花錦程母親摯友的消息也同樣捂不住。
但也依然有些人在觀望着,在猶豫着,在看着錦園的方向,想要滲透人進去看一個清楚明白但卻沒有任何的縫隙供他們窺探。
旁人知道的消息,蘇夫人也自然知道,她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府門,匆匆的趕到了錦園,聞人將人迎了進去,但不過就是一刻鐘的功夫,人就抹着淚水從錦園之中走出來了,聞人同她道歉說招呼不周,蘇夫人卻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再三囑咐聞人他們要好生照顧花錦程,若有難處便去找她,只要她能做到的肯定不會推辭。
聞人謝過人之後便送人離開了。
第二位過來的便是雪霽,她被聞人拒之門外,留下的只有她帶過來的一些補藥。
心懷疑慮的人也慢慢打消了心中的疑惑跟不滿,蘇夫人對花錦程好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算少,她都如此的傷心,可見花錦程的情況定當不好。
第三個過來的是凌郡王府的小世子。
風風火火的小世子不等馬兒挺穩便衝進了錦園之中,聞人連阻攔的時間都沒有,據說小世子在錦園大鬧了一場,不多時,壞掉的桌椅與瓷器擺設便從錦園中被運了出來,也越發的坐實了花錦程病重的消息。
錦園之中一片靜謐,不管外面如何的猜測,這裡面都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不被任何的紛擾所沾染。
雲晟搓着手,不好意思的垂着雙眸,戰戰兢兢的站在了雲修寒的面前,“小叔,這不是做給別人看嗎,我這麼一鬧,人人便知道我保護小嬸兒,日後誰再跟她動手,會考量一番,那都給你我陪,我陪還不行嗎。”
話都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抹乞求,小叔氣勢太足,求放過。
“別忘了你的話,銀錢快點送過來。”雲修寒輕聲說着,若不是雲晟梗着耳朵聽,肯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哎,好咧,肯定不會虧着小嬸兒的。”雲晟點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那個小叔,還有一件事兒……”
“修寒要休息,你哪兒來的那麼多事兒!”花錦程瞪眼,頗有些不悅。
雲晟笑嘻嘻的立刻閉上了嘴巴,“那我就先退下了,等明日再跟小叔說。”他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還很細心的給人關上了門。
“一個個的……”花錦程擡手揉了揉額角,看着雲修寒脣角帶着的戲謔的笑容,沒好氣的擡手狠狠的捏了捏他的麪皮,看着人那一塊的皮膚變的通紅了,她這才鬆手。
雲修寒的雙眸微微閃爍着,他張張嘴,吐出了一個無聲的字眼——疼。
“活該!”花錦程捏緊了手指,心中又是氣又是心疼,“要不要喝水?還餓不餓?”她忍不住放柔了聲音,越是想雲修寒以前的模樣,她的心便越是疼。
當日的雲修寒意氣風發,就連朝中的大將說殺就殺了,誰敢不給他面子?如今的人卻只能像是一個植物人一樣癱軟在了牀上,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太多。
很多的事情都是有了對比才會有差異,有了差異才會動人心。
雲修寒搖搖頭,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痠疼,他捏住了花錦程的手掌,雙眸笑彎了。
“那就睡會兒吧,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守着。”花錦程放柔了聲音,她抽出了手掌,將雲修寒的手放在了被窩裡,捧了一本書倚在牀邊心不在焉的看着,眸光不時的往他的方向飄,不管如何,都放心不下。
平穩的呼吸聲落入了耳中,花錦程認真的看了人半晌,這才緩緩起身。
有些痠麻的雙腿讓她站的有些不穩,她扶住了牀柱,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緩步走了出去。
“主子。”守在外面的人見她出來紛紛精神一震。
“柳兒,你去守着。”花錦程低聲吩咐了一句,靈柳微微欠身,然後便進了房間,花錦程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石時身上,“獵猿可來了?”
“已經到了。”石時點頭,“主子要現在見他嗎?”
“他比我更明白晉王府的事兒。”花錦程的雙眸輕輕眨動,濃黑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一切思緒。
獵猿坐在了偏廳,依然是一身近妖的紅色長衫,黑色的髮絲用紅色的布條鬆鬆散散的繫着,放蕩不羈但卻又勾人心魄。
花錦程站在門口穩了穩心神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錦程姑娘。”獵猿放下茶杯,脣角勾起了一抹友善的弧度。
“獵猿,怎麼看你的樣子像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花錦程苦笑一聲,她終究還是穩不住的。
“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雲晉既然選擇了這樣做,那麼他肯定就有十足的把握。”獵猿漫不經心的道,“你居然穩不住了,這可不像你啊。”
“你覺得我應該能穩住?”花錦程覺得獵猿有些高看自己了,即便兩世爲人,她也終究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往日裡李烈也算是順風順水,根本就不會讓她如此揪心,“他可有給自己準備什麼藥?”
“什麼藥?”獵猿反問了一句。
花錦程蹙眉,這可不像是雲修寒的作風啊,按照那個人的心智,難道就不會給自己留下後路?
“這次的事情想必是他心血來潮,哪有什麼後路。”獵猿搖頭,“他的身子若想短期內就被養好,除非用異常珍貴的藥材,爲了煉藥,他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哪兒還有那麼多?只能慢慢養着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死不了,你以爲晉王府的那些暗衛都是擺設嗎?”
“總不如自己武藝傍身。”花錦程搖頭,然後便不再想這些事兒了,“我應該怎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