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丁身後的那些人全部都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去看白功血濺當場的模樣。
燕丁的喉嚨也滾動了一下,雙眸撐大,死死的盯着白功,他不相信對方就這點本事。
大刀帶着呼嘯的風聲直取白功的胸膛,但那人好像全然沒有察覺一般,不閃不避。
大刀臨近,巋然不動的身影倏地就動了。
衝過來的屠夫瞳孔微微一縮,凌厲的氣勢稍滯,就像是時間在此停頓了一般,一股凜冽的殺氣臨身,讓他的動作都有瞬時的停頓。
白功移步閃開,大刀擦着他的身側飛過,直取燕丁。
燕丁駭的連呼吸都停止了,但他依然沒有躲避,而是選擇了站在那些小孩兒的身前,用自己瘦弱的身軀來迎接死亡的來臨。
刀尖停止,離他身前不過幾公分的距離。
冷汗從額頭落下,沾溼了睫毛,讓眼前一陣朦朧。
“小鬼還不錯。”白功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大刀瞬間遠離,明亮的刀身帶起了一片白色的光影。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長,但其實也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
屠夫狼狽的在地上翻滾,大刀攜帶着破金碎石的威勢砸在了地上。
是的,砸,刀身扁平着落下,若不是屠夫閃的快,那一刀就會順着他的頭砸下。
刀身顫抖,嗡鳴的聲音十分刺耳,同時一身淒厲的好似鬼嚎一般的聲音乍然響起。
慘叫聲不停的響起,馬背上的人一個個的滾落,他們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的翻滾。
這聲音十分短促,但屠夫整顆心卻不住的往下落。
刀尖對着鼻尖,站着的人俯視躺着的人。
屠夫將要鬆開手的動作微微一頓,僵直的身體一動都不敢動。
“擒賊先擒王。”
白功面色平淡,毫無神采的雙眸如今看起來反而高深莫測。
“果然不愧是白家人,我屠夫心服口服。”屠夫慢慢的鬆開了手,手心沾染着從耳洞裡流出來的血液,“燕丁什麼時候成爲你們的人的?”
這是屠夫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一點。
“你說錯了,燕丁從來都不是我們的人。”白功搖搖頭,“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叫雲晉。”
“雲晉?晉王?”屠夫瞳孔微縮,“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燕丁的確是他安排的人,順便再多說幾句,青衣不叫青衣,她叫花錦程,是雲晉的夫人。”
刀尖劃過了喉嚨,鮮血噴涌而出,屠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就會這樣輕易的死去。
馬蹄聲臨近,更多的火光將整片山林照的亮如白晝。
裝備精良的軍隊即便在山林中也是整整齊齊的一片,鐵甲在火光中散着光芒。
“白先生,少主吩咐,剿滅此處匪徒。”爲首的一人抱拳,肅聲說道。
“燕丁,給人帶路。”白功將大刀扔下,取出了一條白色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
“是。”燕丁驚疑不定的應了一聲,“白先生,這些人……”
“青家的。”白功道,心中對雲修寒更加的佩服了,同時也更加確信了未來大晉的歸屬,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已經有了奪位的實力,但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奪位的心思。
明亮的墓室之中,緊閉的門將裡外的世界完全隔開了。
辣椒跟毒蠍子倒在了地上,傷痕累累的身體像是被廢棄的娃娃。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辣椒的身邊那把赤紅的羽扇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
白良掃了一眼蹲在棺材裡不知道在找什麼的花錦程,“我姓白。”
簡單的三個字卻蘊含着很多的信息。
原本沒有往這方面想的人瞬間就明白了很多,“你是白家的?”
白良點點頭。
辣椒跟毒蠍子瞬間面如死灰,白家人,絕對不是他們這樣的流匪能相比的。
“大哥不會放過你們的。”毒蠍子咬着牙,無畏的掙扎。
“那也要他有命活下來。”白良道。
兩人身體一顫,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了咔擦一聲。
“找到了。”
花錦程站起了身,手中捏着一把奇形怪狀的類似鑰匙一般的東西。
那東西呈現蛇的形狀,彎彎曲曲的,碧綠色,頂端是一個圓環,中間是空的,就跟一個平安扣一般,血紅色。
整體都刻着紋路,因爲不太顯眼,所以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良扶着花錦程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是什麼?”辣椒問了一句,他們幾乎將這個墓室都摸遍了,但卻不知道里面竟然還有那種東西。
“不知道。”花錦程搖頭,“不是不告訴你們,而是連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大哥,東西已經拿到了,咱們可以走了。”
“好。”
白良應了一聲,然後便跟人離開了墓室。
打開的門又重新關上,墓室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辣椒跟毒蠍子仰面躺着,全身都火辣辣的疼,那些重複的花紋讓人頭暈目眩。
“秀兒,我好像有些明白那東西究竟是什麼了。”二當家突然開口,臉上帶着解脫般的笑容。
“什麼?”
“你還記得以前咱們碰到的一個女人嗎?大概是七年前吧,那個時候咱們將仇人硬生生的活埋了,關在了棺材裡。”
“你是說那個奇怪的女人?說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嗎?”三當家問道。
“嗯。”二當家點點頭,“你還記不記得她當時眉心紋着的是什麼東西?”
“眉心?”三當家擰眉回想着,然後臉色一變,“是這個花紋?”
“確切的說,是這個花紋的一部分,還記得咱們跟大哥一起佔據這個地方之後所見到的那個女人嗎?”
“你覺得是她?”三當家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卻總覺得那個女人的眼睛很熟悉,像是從什麼地方見過一般,如今想來,恐怕是她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那樣的人物,恐怕不是俗人吧。”二當家笑道,“那個青衣跟她應該關係匪淺,不然也不可能會認識這種東西,這座城池的後人?還是白家人?亦或者是青家人?”
“不管怎樣,都跟咱們沒關係了。”三當家搖搖頭,“其實這樣死了也挺好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打擾。二哥,有句話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下輩子,你願意娶我嗎?”
“好。”
“我一定不會像是那個負心人一樣對不起你。”
相握的兩隻手緊緊的扣起,毒素快速的在兩人的體內蔓延,只是比起別人死亡的恐懼與痛苦,他們的樣子顯得那麼的安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