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情況便是衆矢之的,而最讓人恐懼與不安的情況也是衆矢之的。
當一個人太過優秀的時候,那麼離他的死期也好似就不遠了。
你若是足夠聰明那便會在夾縫中存活,你若是不夠聰明,那麼就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花錦程搜遍自己的記憶也無法找到類似的場景。
雲家的情況已經詭異到了一種讓人看不清的狀態。
“這跟雲家的開國皇帝有關,也跟花家與白家脫不了干係。”雲修寒輕聲道,“雲,花,白,沒有人知道當初三家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唯一知道的便是花家人莫名失蹤,白家雖然延續了多年,但最後也是一個分崩離析的下場,至今,就連雲昭都找不到白家人真正的聚集地在哪兒。”
“不是南邊嗎?”花錦程疑惑。
“是南邊,甚至還知道了具體的地方,但卻是不得而入。”雲修寒道,“能進去核心位置的都是白家嫡系的死忠,同時也在他們的體內種下了一種蠱蟲,任何膽敢泄露本家所在的人,都會在瞬間爆體而亡,在邊境的時候,白家兄弟的本事你也瞧見了吧?”
“嗯,白家人精通此數。”花錦程點點頭,“可是……難道沒有意外嗎?”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緊守自己的底線的。
“有,白家曾經發生過暴亂,但卻鮮爲人知,但最後勝利的依然是最終於白家的一脈,白家代代血脈相承,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手段,不過被選出來的人,就算是他是一個啞巴,也會受到尊崇。”雲修寒的神色肅然,眸光之中也滿含着好奇跟憧憬,“從無例外,就好像那被選出來的人是天命之人一般,處處都會受到庇護。”
“那麼白大哥也是這樣的人嗎?”花錦程好奇的問道。
“不是。”雲修寒搖頭,“其實家族的第二人選是白功,第一人選是白柔,也就是你母親的後人。”
“母親的後人……”花錦程眸色幽深,脣畔浮現了一抹苦笑,“是說我嗎?可是她爲什麼會回去呢?”
“我猜,她應該是在找某種東西。”雲修寒道,“只是說不準她在找什麼,白柔所謀劃的絕對不簡單。”
“如果簡單,那也就不會窮盡兩生了。”花錦程相信,自己之所以能重來一次,絕對不僅僅是因爲蘇彩兒,白柔也同樣脫不了關係,不然的話,她對自己與李烈之間的事情又怎麼會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那麼白功呢?他們爲什麼要找我?”
“爲了名正言順,安白家的心。”雲修寒道,“這是白功的想法,白良比他要善良一些,大概也真的是想要白家安定,就算你只是一個傀儡,他定然也會護你一生安康,不會讓任何人看輕你。”
“如果換成白二哥那就不一定了,對吧?”花錦程早就已經看清楚了這些,所以也沒什麼反應。
“嗯。”
雲修寒點點頭,“所以跟白功相處的時候,要隨時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我的後路不一直就是你嗎?”花錦程笑着,“我想回去了。”
“好。”
“那麼你的後路呢?大晉本來就是將帥難得,如此一來……”
“不是難得,而是位置已經被佔滿了,所以便會覺得難得。”雲修寒將事情看得清清楚楚,“雲昭既然敢動,那麼就說明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朝堂上的事情,有我撐着,你只管生意便好,畢竟無論是治國還是治軍,都缺不了一個錢字。”
若白家能恢復當初之鼎盛,他便可放手去做,將整個大晉,重新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鐵籠。
人,從來都不缺,人才,也從來所缺,這個天下所缺少的是頂級的鬼才,但那樣的人,又豈是說出就出的呢?
雲修寒一點都不貪心,他相信,事在人爲。
“開國皇帝……當初做過什麼?”在回去的路上,花錦程疑惑的問道。
“同室操戈,他不管,自相殘殺,他也不管,但若是將大晉給玩兒完了,自此後,千秋萬代,爲奴爲婢,永無翻身之日。”
“這樣的詛咒也有人會相信?”花錦程疑惑的問道。
“會,因爲有先例。”雲修寒道,“第三代皇帝,殺兄,弒父,他只做了三天的皇帝,然後便死了,而他的子孫直到現在依然在爲奴爲婢,永無出頭之日。”
花錦程沉默,“那麼豈不是說,皇位之爭永遠都不會發生嗎?”
“那你就太天真了,那些不小心的皇帝一個個的都是短命鬼,因爲先皇只說不能同室操戈,可沒有說,不準指使別人將皇帝拉下馬。”
大局已定,皇帝已經成爲了皇帝,還能如何?他們也就只能隱忍,只能默默的積蓄着自己的力量,但卻沒有人敢造反,只因這句話的束縛,所以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皇帝不死,你就只能忍下。
“這未免也太……”花錦程暗自咂舌。
“匪夷所思嗎?但偏偏就是如此。”雲修寒呵呵一笑,“但當你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便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在雲家的血脈中,被種下了蠱蟲,而每代的皇帝都握着母蟲,所以纔會如此。”
“爲什麼?”
“因爲命令。”雲修寒道,“蠱蟲這種東西就跟詛咒一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永遠都不是我們能瞭解的。我們所看到的,不過就是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就像是你,三個靈魂共存這種事情,你說出去誰會相信?”
花錦程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想要反駁,但偏偏卻無可反駁。
當你知道的越多你便會發現其實自己知道的越少,想要研究透一個領域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時間在流逝,人類在進步,也同樣的,所有的東西都在進化,永遠都沒有終點。
夜色微涼,滿屋沉寂。
花錦程縮在了雲修寒的懷裡睡的安靜而又香甜。
雲修寒卻是久久未免,當心中有了一個人的時候他便會發現自己的軟弱,原本以爲的強大也就會變得無比的懦弱。
這樣還不夠!
心開始變得貪婪,人開始變得癡狂,就像是饕餮,想要吃下這個天下,只有這樣大抵纔會覺得心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