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溫吞了一輩子,自己的命運被人安排了一輩子,她以前都是按照被人的意願而活,如今她卻是想爲自己而活了。
人生在世,總要自己放肆一回,反正她已經如此了,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呢?
花錦程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中流露出了一抹哀傷。
“雲姐姐……”
其實花錦程來了濟安城也沒什麼朋友,而對她表露好意的人也不多,雲曼是讓她最舒服的一個人,就好像真的是她姐姐一般,儘管兩個人來往的不算太多,但花錦程卻一直都記掛着她。
花錦程從未想過有一天兩人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如此的模樣,她也從未想過雲凌無會如此對待雲曼。
造化弄人,大抵如此吧。
花錦程捏緊了手中的如意,她知道,此生自己大概再也沒有見雲曼的機會。
雲修寒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她無精打采的模樣,而花錦程也沒有隱瞞他,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窮奇麼?”
雲修寒對雲凌無的事情倒是沒什麼興趣,對他而言,除了花錦程之外,任何的事情都不足以讓他上心。
“你就不在乎雲姐姐麼?”花錦程懷疑的問道。
“她不會再活着了。”雲修寒搖搖頭,“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猜出來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雲修寒很瞭解雲凌無,所以也自然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
“你知道麼?”
“不然你覺得柳兒爲什麼那麼討厭雲凌無?”雲修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窮奇啊……這種東西可不是能刻在如意上的東西。”
“咱們要不要去白家一趟?你說那個人所的無解的問題,會不會指的就是程牧?”花錦程雙眸微亮,她一直都有這樣的懷疑,所以一顆沉寂的心也便蠢蠢欲動了起來。
“現在麼?”雲修寒有些爲難的蹙起了眉頭。
“很爲難嗎?”花錦程眨巴眨巴眼睛。
“有點棘手。”雲修寒點點頭,“脫不開身啊。”他揉了揉額角,十分苦惱,“再有三天,錦兒,最多三天,我會想法子的。”
“不用太爲難了。”花錦程搖搖頭,“我沒事的。”
“山高路遠,不差這幾天。”雲修寒輕聲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宮裡一趟。”
“現在?”花錦程有些錯愕。
“嗯,放心,三天,就三天,錦兒,我保證,三天之後,我會脫身的。”雲修寒快速的離開了房間,那模樣就好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追着一樣。
花錦程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提前了,而云修寒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這麼多的問題都解決掉。
現在他們都需要時間,而最缺的也恰好是時間。
花錦程站起了身,喊了人準備馬車。
“去皇宮。”
馬車軲轆轆的離開了王府,二十騎輕騎相隨,將人保護的密不透風,生怕會出什麼問題。
但也索性路上沒出什麼問題,而宮城的守衛也自然認識攝政王府的馬車,也認得這位王妃,所以也便很順利的就放行了,哪怕是宮禁,也完全擋不住想要進來的一些人。
雲修寒將睡的正熟的雲晟從被窩裡拽了起來,兩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就將人給拍醒了。
“小叔,小叔,我困死了,困死了啊,求放過,求放過。”
雲晟趴在桌子上哀嚎,“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這件事情明日再說嗎?爲什麼今天就這樣了?”
“我時間緊,速戰速決,原本的兩年,要縮短成一年了。”雲修寒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曾經給你上課的時候,你可是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如今就撐不下去了?”
“不是啊,小叔,是真的困死了啊,這種狀態你跟我說事情我也聽不進去啊,您有什麼事情要做,您就去吧,我跟白先生能撐得住的,不然的話,您以往的辛苦不是都白費了嗎?再加上還有您的人在,唔~沒事兒的。”
雲晟半眯着雙眸,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一般。
“有些事情,你們還玩兒不轉。”
雲修寒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要不我給你開點藥?”
“不要不要,我能撐得住。”雲晟立刻用手指撐大了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着,“撐得住小叔,您可高擡貴手吧。”
“那就好好看,下一條……”雲修寒板着臉。
“好了,你就別折磨雲晟了,他都快哭了,看不出來嗎?”
花錦程緩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嬸兒,救命啊。”
雲晟哭着就朝人撲了過去,“您趕緊將小叔帶走吧,我困死了,真的撐不住了。”
雲晟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通紅的眼眶中也真的有了淚水。
“去休息吧。”
花錦程神色柔和,“他在發瘋,你別理會。”
“真的可以嗎?”雲晟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雲修寒一眼,對方垂着眸子,面無表情。
雲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我,我還是……”
“沒事兒,去吧,小嬸兒說的,他不敢怪你。”
花錦程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也是因爲她的事情,雲晟已經夠辛苦的了,何苦還要讓對方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呢?
“那,那我去睡了。”
雲晟小心翼翼的挪動着步子,見雲修寒沒有說什麼,一溜煙兒的就跑遠了。
“你不困麼?”花錦程緩步朝着雲修寒走了過去,“有些事情也是要看時機的,是我太着急了。”
“不是。”雲修寒搖搖頭,“如果我對上程牧有些信心的話……也就不會如此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給你添麻煩。”花錦程歉然的道,“要不是我家相公,我花錦程早就已經死了好多次了,更不要說有如今這種生活了,我一定會被他們玩兒死的吧,重複着上次的結局,永遠都不會得到救贖。”
“白家,暗鱗已經先去了,錦兒,要去白家,少不了白良,所以咱們還需要時間,需要等白功回來,需要有一個人能撐得起現在的局面,我所掌控的,是絕對的力量,而白良所掌控的,便是絕對的統治。”雲修寒輕聲分析道,“這些力量,絕對不能分開,不然的話,就相當於將雲晟架在烈火上烤,放在熱油裡烹,是將他往死路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