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恩重不太明白花錦程的意思,但他卻覺得,對方說的是李烈。
“你喜歡他?”江恩重皺起了眉頭。
“曾經。”花錦程大大方方的笑着,兜帽滑落,那張臉在燭火的照耀下散着柔弱的光芒,“像是上輩子的事兒。”
“所以你現在問我這個,是爲了……”
“給自己一個答案,因爲我很不明白,爲什麼曾經會傻成那樣,所以纔會想要知道答案,爲了避免,再次犯傻。”花錦程捏緊了手指,柔弱的嗓音中夾雜了一抹淺淺的憎恨跟悲痛。
“這是心病,沒法子治,能靠的就是你自己的理智。就像是你知道李烈沾不得,可是你的理智告訴你,你必須要跟他有交集。”江恩重目光灼灼,像是要將花錦程這個人給看透一般。
“這樣啊。”花錦程垂眸笑道,“江大哥一定是個好大夫。”她將外套解下,塞進了江恩重的懷裡,“江大哥還是不要退婚吧。”
“別的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不行。”江恩重搖頭,長衫搭在了手臂上,“不然我今晚跟你回去好了。”
“我要去談生意,江大哥還是止步的好,不然的話,會被那羣女人給淹沒。”
花錦程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模樣的確俊,是那些人的菜。”
江恩重嘴角一抽,無奈止住了步子。
夜寂靜,月上柳梢頭。
花錦程跟林浩山告辭之後,就離開了花船。
“小姐。”
梨兒跟聞人相伴她左右。
“小姐,見到李烈了?”聞人面色嚴肅。
“恩,見到了。”花錦程點頭應道。
“你跟他說話了?”聞人的聲音中夾雜了一抹焦急。
“大叔,他是不是認識我娘?”花錦程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踩在了凳子上。
聞人一愣,“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李烈跟我說,讓我去做皇商。”
“你答應了?”聞人擡頭看着她。
花錦程側頭,她總覺得聞人生氣了,但她卻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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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很多人,若是拒絕了,我會覺得自己太不識相。“
“顧全大局是應該的。”聞人認同的點點頭。
“他說要請我吃飯。”花錦程繼續說道。
“顧全大局的話,也應該答應。”
“是私下跟我說的,我應下了。”
聞人好像聽到了自己腦袋裡那根名爲理智的線斷掉的聲音。
“小姐!”
已經鑽進車廂的花錦程聽到了聞人在外面的低吼聲。
“我頭疼。”花錦程柔弱的靠在了梨兒肩膀上。
聞人嘴角一抽,只好認命的趕着馬車離開。
隨着那輛馬車的離開,甲板上的兩個人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無憂,你對小錦程有想法?”
“恩重,你退婚是爲了錦程?”
兩個人,一個眉梢微挑,一個一臉嚴肅。
“我退我的婚,跟小錦程有什麼關係?”江恩重不滿的說道,“無憂,這麼多年不見,你變壞了啊。”
“可是江州府的人不這麼想。”樂無憂擰眉,“恩重,別任性,更別把別人牽扯進來。”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你認爲是我想將小錦程牽扯進來,那麼隨你,我無所謂。”江恩重聳聳肩,“你家的那位弟弟管好點,不然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事兒了。”
“江恩重,你這是在威脅我?”樂無憂的臉皮氣的略微有些發紅。
“嘖,就是開玩笑,你怎麼還這麼不經逗?”江恩重搖搖頭,合上摺扇輕佻的挑起了他的下巴,“美人,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不然會被人家玩兒死的。”
“江恩重!”樂無憂的臉更加紅了,黑色的瞳子裡也透出了一抹怒氣。
“你就不想想樂無華爲什麼會去花府提親嗎?你腦子都長哪兒去了?生意?我也沒見樂家的生意有多麼的好。人家會人情世故,懂得曲意逢迎,你這個呆子會什麼?等你將樂家打造的聲名大噪,最後便宜的還不是那頭狼?”
江恩重恨鐵不成鋼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我的事不用你管。”樂無憂有些煩躁。
“老子不管你,你早死八百次了。”江恩重擡手就朝着他揮了過去。
“江恩重!”
樂無憂急了,擡掌與他對上,“你別太過分了!”
“身手不錯啊,我還以爲你忘了我教你的。”江恩重冷冷一笑,招式越發的凌厲了起來。
“你發什麼瘋?”
樂無憂的肩頭被他的掌風掃了一下,後背瞬間就起了一層冷汗。
“江恩重,你這個瘋子,早知如此……”
“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對嗎?”
江恩重收住了招式,“樂無憂,若不是有往日的恩情,你覺得老子會跟你糾纏?”
“那你就滾,我就當自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你。”樂無憂咬牙,“江恩重,我知道你有本事,也有心計,可是這些把戲麻煩你離花錦程遠點。”
“喲,還沒進門就開始維護自己心愛的人了?”江恩重調笑了一聲。
“你……”樂無憂氣的雙眸幾乎冒火,“你就是一個無賴,地痞。”他一甩衣袖,身形飄展,幾個起落之間就落在了岸邊。
江恩重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他收了摺扇,垂眸擺弄着有些凌亂的衣袍。
“當真是一場好戲啊,我從來都不知,原來樂家少爺居然還有如此好的身手。”李烈緩步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同樣不少,大人應該自持身份,不做那些欺辱弱小的事情。”
“江恩重,你別在我這兒發瘋!”李烈擰眉,頗爲不悅。
“是你自己找罵的,還怪我發瘋嗎?”江恩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李烈,你膽子挺大的。”
“你敢動我?”
“你以爲我不敢?”江恩重雙眸撐大,摺扇指着自己的鼻尖,片刻,方纔恢復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李烈的臉色一青,不知該說什麼。
“小錦程是我的。”
江恩重宣佈了自己的主權。
李烈呵呵笑了兩聲,轉身走進了船艙,“我想,你想多了。”
“但願如此。”江恩重的眸色深了幾分,“錦雲坊……也是我的。”
李烈的腳步一滯,然後便恢復了正常。
江恩重靠在了護欄上,眸光中滿是玩味。
李烈在入口的地方低聲與花錦藍說着話,英俊的側臉在燈火的照耀下讓江恩重眯起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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