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豔的個頭愈發高挑了,女性特徵發育得也突出,乍一看活脫脫就是個待嫁的大姑娘。
賈嚴肅會在上午或下午放學的時候,提着足電的收錄機早早到校門口候着,然後把歌曲放到最大音量,一直跟在李曉豔回家的路上。
這一點,賈嚴肅不怕別人說不妥,因爲他有個幌子,是鄭建國派他保護李曉豔的。
李曉豔對賈嚴肅特別反感,最後終於忍不住,讓賈嚴肅不要再跟着她。
“那咋能行?朋友託付的事,一定得辦妥妥的!”賈嚴肅齜牙笑着,“你瞧你長得恁麼俊俏,放學後一個人回家,路上怕是不安全,所以,得有人護送一下才行。剛好,你表哥鄭建國就把這個重要任務交給俺了!”
“之前一直都很安全,就從你跟在俺後頭開始,俺便覺得不安全了,還挺害怕的。”李曉豔板着臉說。
“說真話,護送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你放鬆點就行了,不要當成負擔。”賈嚴肅眼珠子一轉,道:“對了,你們班的嘎娃知道吧。”
“嘎娃是誰?”
“哦,你不是俺們大隊的還不知道,就是張本民那小狗崽子。”賈嚴肅臉上露出了狠色,“他可是個流氓胚子,你得小心點。”
“張本民他從來沒跟在俺後頭過。”
“萬一呢,要是萬一他跟一次,就一次,那俺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就徹底毀了!”賈嚴肅偏執地道,“總之,你不用多說了,反正俺只要有空,就一定會護送你。”
李曉豔沒辦法,便不再搭理賈嚴肅,由着他怎麼跟隨。
孫餘糧把這事告訴了張本民。
張本民覺得不能袖手旁觀,再三考慮後,直接找賈嚴肅說事,告訴他要是再糾纏李曉豔,就讓派出所來辦他的事。
賈嚴肅很是詫異,他愣了半天,撓了撓頭對張本民說,你也被李曉豔給迷倒了?
簡直就是他孃的神經病!
張本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便去公社找朱延富,得讓他帶着去派出所找熟人,多少要警告一下賈嚴肅。
不湊巧,朱延富有事外出不在大院,張本民乾等了一會坐不住,便去供銷社找薛金枝。
過了中心街十字路口,快到供銷社門市部大門時,張本民瞥眼看到了薛金枝的身影,她急匆匆進了供銷社後院。不出意外,應該是上廁所的。
陡然間,張本民想搞個小惡作劇,於是悄悄跟了上去。在看到薛金枝進了女廁所後,他也輕手輕腳地也進去了,再三確定裡面沒有別人,就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蹲坑身旁。
薛金枝蹲那兒,兩個膀子交叉擔在膝蓋上,下巴又擔在膀子上,半眯着眼,下面“嘶溜嘶溜”地響着。
那還客氣啥?
張本民彎下小腰板,一巴掌拍在了薛金枝的屁股上,然後又擰又捏還又扭推着,“嗨喲,讓你不睜眼,難不成還把撒尿當成享受了?
預料中,薛金枝肯定會着急地讓他趕緊出去,畢竟是女廁所,哪能鬧着玩?萬一被發現傳出去,那臉面兒可就丟大發了。
然而,薛金枝沒像預想中的那樣做,她在驚嚇之後,突然變得極爲憤怒,半起着身子,一把抓住了張本民的手腕,大吼一聲:“小流氓!”
張本民頭皮一麻,不由得埋怨起來,“搞恁大聲音幹嘛,俺耳朵又不聾。”
“聲音大?”薛金枝一瞪眼,“等會讓你看看俺勁頭大不大,告訴你,今個兒不打你個大小便失禁,俺就不信薛!”
這下可不好,薛金枝要來真的?
張本民趕忙掙了下,沒掙開,情急之中,扭頭一看,道:“哎呀,有人來了!”
薛金枝一聽,趕忙鬆開手,兩手慌亂地整理着褲子。
“唉,你說你裝啥呢,咱們啥事還沒幹過……”
張本民剛說到這裡,薛金枝又叫嚷起來,“滾你個小流氓!”
不好理解!
張本民搖搖頭,趕緊退出女廁所,畢竟薛金枝喊了幾嗓子,沒準就會引得人過來,所以還是早點離開爲好。
出了女廁所,張本民直奔供銷社門市部,還是到櫃檯前等薛金枝回來再問問到底是咋回事。
進了門市大門,張本民着實一愣,很是納悶,薛金枝已經回來了?不太可能!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沒錯,是她,正悠閒地嗑着瓜子呢。
“咿,你來了?!”薛金枝眼皮一拉,“驚喜哦!”
孃的,咋回事這是?
張本民撓撓頭,走上前,“剛纔,你去哪兒了?”
“沒啊,就擱這兒嗑瓜子呢。”薛金枝嘴角一翹,笑道:“等會給你表演個魔術。”
“哦。”張本民點着頭,他決定要看看薛金枝能裝到什麼時候,“你,準備演個啥呢?”
“大變活人!”
“嚯嚯。”張本民笑了起來,推開小木門走進櫃檯裡面,問道:“這門市部,有後門麼?”
“啥後門?”
“通往後院廁所的門。”
“沒啊,你都來幾次了,還不知道?”
“那就有點怪了啊。”張本民皺起眉頭,“難不成俺幻覺了?”
薛金枝還沒答話,門外急急慌慌地進了一個人,“姐嗌,趕緊去派出所報警!”
張本民一瞧,日的,咋又進來一個“薛金枝”!
“報啥警?”薛金枝問。
“有個小流氓呢!”
“啊?”薛金枝好像明白了點啥,低頭看看及時縮在櫃檯底下張本民,“噗哧”一聲笑了,又擡頭道:“玉葉,你說啥小流氓?”
“你還笑?!”被稱爲玉葉的姑娘氣呼呼地小聲道,“剛纔俺去廁所,一個小孩跟了進去,好像跟俺很熟似的,逮着俺的光屁股又拍又捏的,還,還看了俺前面呢!”
“啊喲!”薛金枝悄悄把手伸到櫃檯底下,暗暗捏住了張本民的耳朵,然後假借彎腰咳嗽對他耳語道:“你幹啥好事了呢?!”
“別哎喲了,你還陪俺去派出所啊!”玉葉在櫃檯外催促着。
“那個,就甭去了,你在外面上學回家少,有些情況不瞭解,俺們這兒有個小瘋子,就喜歡尾隨女人上廁所呢。”薛金枝又假咳嗽了下,“報警也是白報,反而還,還惹得個壞名聲。”
“唉,氣死俺了,俺說過了,非打他個大小便失禁不可!”
“欸呀,啥時變恁狠了呢。”薛金枝想笑。
“俺,俺還沒讓男人靠過半個指頭呢,結果一下子讓那小瘋子給……”
“甭想太多了,不過就是個孩子嘛。”
“姐嗌,你這是咋回事?一點都不心疼俺?”
“咋可能不疼你呢。”薛金枝實在是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來來來,俺來介紹一下。”
說完,拎着張本民的耳朵,把他提溜了出來。
……
大誤會!
被張本民誤認爲是薛金枝的,是她的雙胞胎妹妹薛玉葉!
實在是尷尬!
薛玉葉又氣又羞,轉身跑走了。
“金枝姐,你看這事咋辦?”張本民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之前你也不告訴俺,還有個雙胞胎妹妹,結果……”
“咿,你小子還想賴俺吶?”薛金枝斜瞪着眼,“天大的便宜都讓你給佔了,還跟很委屈似的。”
“不是,俺是說,該咋樣讓你妹妹消氣兒。”張本民低下頭,抿着嘴忍着笑。
“你看你,得意勁還不小呢!”薛金枝又抓了把瓜子嗑起來,“這事你就甭管了。”
“好吧,有你這話,俺就放心了。”
“她是大學生,能想通的。”
“哦,好。”張本民點點頭,“這事弄得俺心慌慌的,那,那俺先走了。”
“想走?”薛金枝一撇嘴,“你對不起俺妹妹,還想對不起俺?”
“咋還就對不起你了呢?”
“你還沒讓俺高興吶?”
張本民明白了,擡手一撓後腦勺,“你恁樣的話,以後可咋辦?”
“顧好眼前就行,管恁麼多以後幹啥?”薛金枝愜意一笑,“有肉就吃,沒肉還能餓死?”
還能說啥?再者,做一個性福的慈善大使,本身也是件快樂的事情呢。張本民呵呵地搓搓手,掀開門簾兒,進了小休息室。
……
再出來的時候,張本民依舊似平常,薛金枝,還是需要繼續休息一會兒。
“金枝姐,俺得回去了。”張本民想起還要找朱延富去派出所。
“每次來都急匆匆的,難道就不想跟俺多待一會?”
“你看俺哪次是閒着的?都有事呢。”
“這次又要幹啥?”
“找朱助理。”
“又找他?”薛金枝扶着小門邊的貨架出來了,“你們隊長的媳婦,跟你一起來的麼?”
“沒,沒啊。”張本民暗歎薛金枝真是個醋罐子,“這次俺是爲了大隊河面劃分的事兒。”
“行吧,你有正事俺也不攔你。”說完,薛金枝又要抓糖塊給張本民。
張本民一擺手,“甭這樣,俺覺得有點怪。”
“怪啥?”
“咋說呢,就像,就像你在拿糖塊哄小孩子跟你做壞事一樣。”
“去你的吧!”薛金枝一嘟嘴,“狗咬呂洞賓!”
“嗐嗐。”張本民搓起了手,“金枝姐,給個別的唄。”
“你要啥?”
“能打子彈的玩具槍啊。”
“沒有,真的沒有呢。”
“唉,堂堂公社的供銷社,連個能打子彈的玩具槍都沒有!”
“要不,過陣子俺給你找一把?”
“嗯嗯嗯!”張本民一聽連連點頭,“說話可要算話啊!”說完,噌噌地跑出大門外。
“瞧你小樣兒,就怕俺會反悔似的。”薛金枝搖着頭笑了。
張本民也是笑着的,他知道薛金枝既然說了就能做到,不過,剛到十字街口,他就笑不出來了。
薛玉葉站在斜對面,對他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