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能解決女兒上大學的問題,王昭凱異常激動,那完全可以了卻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張本民自然能看得出來,又追加一個籌碼,“想學什麼專業,隨便選取。”
王昭凱有點坐立不安,“你市裡的關係,那麼硬?”
“關鍵是投對路子,至於關係硬不硬,則是另外一番說法了。”
“明白!”王昭凱一點頭,“把握有八成?”
“我要說百分百,顯得有點太過絕對,但事實上的確沒有任何懸念。”
“好!”王昭凱做了個深呼吸,道:“祁涌健的辦公室裡,存放的現金起碼有兩百萬。”
“兩百萬?”張本民不由得皺起眉頭,“那麼多現金放辦公室裡?”
“銀行不敢存,家裡又不敢放,因爲他老婆特別厲害,放家裡就相當於被鎖定了,那還怎麼用?畢竟他的花銷很大,他外面的女人,又不止吳小芬一個。”
“哦。”張本民點了點頭,“你說的,準確無誤?”
“存放的具體地方都一清二楚,還有什麼不夠準確的?”王昭凱道,“祁涌健的書櫥,中間靠左的後擋板是活動的,移開後,就能看到鑲在牆體裡的一個保險櫃。”
“鑰匙、密碼呢?”
“哦,鑰匙不知道在哪兒,至於密碼,根本就不存在。那個保險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保險櫃,說白了就是個暗格,然後加了把普通的鎖而已。”
張本民一聽,不由得暗喜起來,普通的鎖對他來說,幾乎就沒有什麼難度。“好的,你說的這些,已經足夠。那就這樣,告辭了。”
“祝我們合作愉快!”
“必須如此!”
張本民說完就走,他要趕緊籌劃一下,該怎麼展開具體的行動。
一縣之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放在地方上來說絕對是高車大馬,鼎烹肉食,拋開工作關係,要面對面交流並不容易。
越是如此,張本民就越想與祁涌健直面一番,於是他再次找到胡華浩,直言來意。
“這個,比較難。”胡華浩實話實說。
“對,所以才向你請教。”張本民道,“不要有壓力,如果你沒有好主意,我也不會因此而生出些埋怨。”
“機會倒不是沒有。”胡華浩道,“你可以直接去他家,我告訴你具體地址。”
“那個我想過。”
“除此以外,應該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能不能到他辦公室去?”
“那得預約,而且還得說明爲事由,首先要經過辦公室,然後我審覈,之後再向本人請示。。”
“哦,那就算了,此事不能與你有任何牽涉。”
“我想知道,你不直接將他掀翻在地,還想和他當面說些什麼?”胡華浩道,“難道是要先禮後兵?”
“算是吧。”張本民點點頭,“做人要做個明白人,我知道祁涌健也只是受人所託,並不是根本元兇,所以我想給他個機會。畢竟他是縣長,如果能因此事而發生些交集,可能對我今後的發展會有一定的好處。”
“你是個能成大器的人。”胡華浩慨嘆道,“說實話,我喜歡與你這樣的人交往,不過很遺憾,畢竟有些事情的發生,實在不能讓我釋懷。當然,其實現在我沒有說這些話的資格,畢竟你拿捏着我的生死成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胡華然、胡華正的哥哥,他們的意外,你自是不能坦然接受。”張本民道,“之所以說意外,不是我敢做不敢當,而是跟我沒有太直接的關係。”
“不是你動的手?”
“胡華正不是,應該是他另外的仇家。至於胡華然,我依舊要說是個意外,當時我只想踢他一腳,沒想到他喝酒太多腳下無根,直接栽了下去。”
“你能說出這些,很坦蕩。”胡華浩深深一嘆,“其實,他們二人的確也是過分了,算是咎由自取吧。”
“沒錯,這也是我想表達的。”張本民面色沉重地道,“胡華然將我母親推下樓,就是謀殺。胡華正糟蹋了我的女朋友,無異於謀殺。”
“真是造孽。”胡華浩喟然搖頭道,“而我,則是那個葬送了你父親的人。”
“所以說,我曾想過要滅掉你們胡家的滿門!”張本民咬着牙根道,“婦孺皆不放過!”
胡華浩身子一抖。
“只是,我還算遵循禍不及家人這一規則吧。”
“謝謝。”
“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真正放下一切。”張本民道,“對有些人來說,活着不易,如果不善待餘生,那就真無話可說了。”
“希望我們兩家的恩怨,到此能畫個句號。”胡華浩顯得有些頹廢。
“就這樣吧,該說的也都說了。”
話的確是說了,但心情卻複雜了起來。張本民並不十分確定,對胡華浩說這番假話是否合適。
“我們胡家,對不起你家。”胡華浩這話一出口,應該是徹底看開釋然了。
張本民沒有答話,內心還有些許的不甘,但是想想胡家最不能原諒的兩個人已被他親手送走,也算是基本上消弭了仇恨。“我不與你爲敵,因爲在父親的被迫害的事情上,你只處於中間環節,那個處於末梢動手的人,最後被卸磨殺了驢,所以,現在我只能溯源,罪惡之源。”
“那個年代,真的是有些瘋狂了。”胡華浩閉目搖頭,嘆息不已,“很多不可思議的事,在當時卻絲毫察覺不到有任何異常,一種情緒,瀰漫在空氣中的情緒,讓人們亢奮,沒了理智,只有衝動。”
“你說的我能理解,但那絕不是開脫了理由。”
“我知道,只是偶爾感嘆,說一說罷了。”
張本民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需要。
對祁涌健趕緊行動起來,纔是當務之急。
當天下午快下班時,張本民就來到縣大院家屬區,在祁涌健家樓下等候。直到夜裡十一點多鐘,纔有收穫。
小車一直將祁涌健送到樓梯口。
祁涌健一身疲憊,慢騰騰地爬着樓梯,張本民輕步跟上,喊住了他。
“你,你是誰?!”祁涌健很警惕。
“張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