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峰得到消息,整個人都傻在了當場,讓自己扛?
按照他們的估算,第二波的做空力量最起碼也有五十億美金,陸峰去哪兒找這五十個億,更何況就算是有五十個億也不會爲了泰國丟進去啊,泰銖未來幾年的貶值是註定的,投進去除了虧損沒有別的路可走。
現在問題是陸峰有些騎虎難下,這件事兒可不是民間交流的事兒,陸峰這些年來跟泰國關係密切,很多事情背後都是有官方意思的,因爲涉及這些就按下不表了。
陸峰想給瑪哈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想了想還是先上報吧,以陸峰的記憶,這件事情上面好像沒給支持,香江出事兒纔是大批的外匯支持。
電話打過去,問了一圈,電話那頭都表示不管這種事兒,要是三五個億,說不定還能給貸款啥的,這麼大的資金,國內自己日子都緊張。
不給錢就算了,還跟陸峰說,儘量跟相關方面保持好關係。
掛了電話,陸峰坐在沙發上點着一根菸直撓頭,不給錢,還讓把事兒辦的漂亮點,這就難爲人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陸峰也沒什麼頭緒,集團裡面鬧騰,瑪哈的電話又是一個接着一個,實在是逼的沒招了,陸峰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陸峰拿起電話給瑪哈打了過去,電話被助理接起來,等了十幾分鍾方纔傳來瑪哈的聲音。
“陸先生,你資金準備的怎麼樣啊?”那頭傳來翻譯的聲音。
“瑪哈王子,五十億美元沒有,不過我有對抗華爾街的辦法,只要按照我這個辦法,絕對讓他們血虧一筆。”陸峰的語氣很是篤定,此刻彷彿經濟學家在他面前都顯得無知,接着道:“同時呢,我們國家對於這種國際上的霸凌行爲很不滿,也特別願意幫助你們,問題是國內情況也不好,實數無能爲力。”
瑪哈也知道這邊不可能給他多少幫助,不過對於陸峰的辦法頗爲好奇,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金融經濟背後是貨幣,而貨幣價值的最大背書是實物,現在國際上對於泰銖的唱空,無非就是對泰國的所有物進行了重新估值罷了,既然是估值,那就有高有低。與其現在死守着固定匯率,不如放開。”
“我知道放開之後,泰銖在國際貨幣競爭力不足,會導致進口成本增加,但是隻要我們把估值做的足夠低,
那麼會有人來支撐泰銖的,只要把貨幣和實物切割開一段時間,給貨幣一個足夠的縱深,那麼就有迴旋的餘地。”陸峰認真的分析着。
“你等等,你說的什麼意思?”電話那頭有些發懵。
“我的意思是,他們想做空泰銖就讓他們做空,短時間內將你們國內的企業、房產、知識產權等一系列的價值物進行鎖定,不可交易。然後把他們放進來,華爾街不是說二十五泰銖兌換一美元太虛了,那就實一點,如果說在做空者的眼裡,五十泰銖兌一美元是合理的,那我們就幫着他們一塊打壓。”
“把泰銖的價格打到七十五泰銖兌一美元,這樣一來原本價值虛高的泰銖,瞬間會變得無比有價值,國際貨幣炒客就會看到做多的機會,這樣一來國際資金互掐,會遠比一味地讓人家做空來的更好,說不定原本損失百分之五十,現在頂多損失百分之二三十。”陸峰解釋道。
“我記得你說過,這個叫什麼窒息療法?”瑪哈回憶着道。
“差不多,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對方會評估你們國內的生產值,通過這個去衡量泰銖價值,想要讓資本上頭,就需要開出不一樣的迷魂湯,他們不是說泰國產業空心化嘛,那就再給他們私底下爆料,什麼工人要求工資增加,銀行存在大量爛賬,外匯儲備嚴重枯竭等。”
“要營造出一副國家破產的樣子,這樣一來那些聰明人就會再次評估泰銖的價值,他們可不會認爲泰銖貶值一半就是底,會加大力度做空,等到真正的底部出現,國家層面下場進行抄底。”
“這樣一來,能夠挽回一點損失,同時會吸引大量的國際炒家進場做多,這個時候就需要宣佈,爛賬是假的,工人很滿意收入,外匯儲備也沒有問題,刺激國家炒家進行瘋狂做多,這個世界上最好用的是什麼?當然是韭菜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之後,瑪哈開口道:“陸先生,你認爲你可以來我們這出任一下財政部的部長啊!”
“您客氣了,不過這件事兒實施有個前提,那就是要保密,同時也要大肆宣傳,保密呢,是不能讓華爾街的一些人知道,宣傳呢,後面做多的時候,必須讓衆多韭菜知道。還有一點,那就是股市上的重要資產,我建議直接凍結吧,不要交易,以免股市暴跌,被衝進來的廉價資金買爆。”
“華爾街那幫人衝進來,無非就是想搶劫,只要把家裡的貴重東西收起來,然後再告訴別的土匪,這幫人搶到了好東西,自然是互相打架。”
“陸先生,你這辦法太妙了,真的,我太感謝你了!”瑪哈一個勁的感謝着,還問旁邊的人記下來沒有。
“您不用客氣,因爲現在公司有點事兒走不開,要不然我能過去親自坐陣,有什麼問題及時打電話溝通。”陸峰好一頓寒暄後方才掛了電話。
坐回到沙發上,陸峰也不知道泰國的命運會走向何處,是好於歷史,還是直接被自己玩塌了,沒人知道。
已經是十一月初,佳峰集團內部要求重新選取管理層股權代表的事兒也愈發激烈,前天還起了衝突,兩個中層管理跟保安打了起來,當場見了血。
外界對於陸峰的辱罵之聲不斷,甚至有人說,陸峰就是在阻擋佳峰成爲一家外資企業,根本不在乎佳峰大幾十萬員工的未來,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權力,這樣的言論甚至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1996年十一月十七號,佳峰蘇州廠區發生罷工,上千人圍堵在工廠門口要求給予工人權益,當地警方出動,經過一番調解後,陸峰給廠長的答覆是,同意恢復全勤獎,對於原先的計件生產單件五毛錢的提議沒有答應,依舊維持三毛錢的單件計價。
十一月十八號古德利站出來接受媒體採訪,採訪中他代表施羅德集團控訴陸峰的蠻狠霸道,拿了施羅德集團三十五億美元的資金,可是在董事局上操縱股東,表面上隱退,實際掌管企業的每一步。
將大量的企業資金通過海外轉化成個人資產,涉黑涉惡,毆打他人,同時在集團內部設立招待,肆意玩弄企業內長相漂亮的女員工,女高管,簡直就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
接受完採訪後,他當天在集團內宣佈,按照集團以往的慣例,明天正式投票,不需要經過董事局的認定,只要蓋章,投票結果就被認定合法。
傍晚,陸峰坐在家裡看着電視上的採訪,一旁的江曉燕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兒鬧的太大了,你鬥不過的,不管怎麼說,現在你的名聲是臭了。”
“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陸峰低聲道。
“那人家明天投票,蓋上集團的章,你有什麼說的?蓋章生效可是你之前辦的,把那些管理層都開除了。”江曉燕看了一眼陸峰道;“談吧,我這兩天出去跟人吃飯,有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還私底下問呢。”
“你就說咱倆多年沒聯繫了,不影響你,不就是集團章嘛,我下午跟朱立東溝通過了。”陸峰面無表情道:“明天去總部,搶章!”
次日一早,集團總部大樓下人山人海,一些休假的甚至都來看熱鬧,樓下各種各樣的橫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在做什麼活動。
人羣中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着,大家最認同的一種看法是,總部大樓選址出現問題了,風水上不行,剛搬過來集團就開始走下坡路了,都鬧騰這麼長時間,依然沒個解決辦法。
上午九點半,陸峰的車停在了停車場,魏豔丹一衆人早就到了, 安保們都在前面維持秩序,路邊甚至停着幾輛武警的車輛。
陸峰從側門進入公司,上電梯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拿着大喇叭喊,應該是推出來六個被選人,讓管理層進行投票,保安在那邊推搡了起來。
“現在公司章都在吧?”陸峰朝着魏豔丹問道。
“應該都在,不過現在這幫人對我們是一句話都不聽,完全是失控的狀態,集團的核心權力已經被古德利掌握了。”魏豔丹有些無奈道:“就算是去拿公章,人家也不給!”
“拿?我爲什麼要拿?我是來搶的!“陸峰沉聲道。
到了頂層的總裁辦樓層,陸峰邁步走了出去,朱立東、杜國楹倆人都在,陸峰看向倆人道:“挨個部門收公章!”
“就我們幾個人?怕是打不過吧?”朱立東有些疑惑道。
“一幫土雞瓦狗,有幾個是真玩命的?鬧騰到現在不過是起鬨罷了。”陸峰一招手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