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1993年,康師傅和統一剛剛開始吃到大陸市場紅利,尤其是康師傅,1991年在天津註冊,92年夏天正式生產了第一包紅燒牛肉麪,一炮而紅,迅速佔據了大量的市場。
一切都來的太容易了,在沒有佳美食品的世界裡,除了幾年後白象、華龍等地方企業崛起略微阻擋了一下腳步,剩餘時間他們基本上是橫着走着。
尤其是在食品方面取得成功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飲料市場,正面死磕娃哈哈這種企業。
這樣的企業不膨脹是很難的,尤其是現在島那邊的經濟之發達,市場非常繁盛,對於大陸的企業不管是營銷、產品、還是加工技術,都有着壓制性的。
夜晚,謝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裡總覺得憋屈,娶了江曉紅本來就打算讓陸峰幫一把,這孩子都快出生了,他也跟江曉紅說了好幾次,一點用沒有。
江富橋、江富路兩兄弟睡一間房,不過誰也不跟誰說話,大家心裡都有着自己的盤算,對於他們而言,這個年就是一場硬仗。
他們非常清楚一件事兒,攻克陸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只能從自己妹妹身上下手。
次日一早,五輛斯太爾卡車已經停在了庫房門口,裝修工已經忙碌了起來,夜班的人們開始下班。
陸峰起牀洗漱後簡單的吃了個早餐,跟高志偉打了個招呼,坐上了回去的車。
到家已經快十點了,一羣人正在忙着貼對聯,陸峰上了樓,爸媽迎了出來,老媽拉着他的胳膊一個勁兒的說,陸峰也只能笑着不說話。
進了屋子,陸峰看到江曉燕的眼睛有些發紅,看樣子像是哭過,心裡略微一想就知道是因爲什麼。
桌子上的菸酒茶糖重新擺了上來,江曉燕坐在陸峰身邊。
“怎麼了?”陸峰低聲問道。
“沒事兒啊,對了,你有個老同學來找,說是今年有個同學聚會。”江曉燕說道。
“就是以前村裡的三癩子他兒子,跟你在村裡上學時候,甩個大鼻涕那個。”老媽在一旁提醒着,說道:“人家現在混的也不差,昨天來穿着一身西裝,闆闆正正的,給你爸還買了一條煙,可貴了。”
陸峰之前的記憶早已沒多少,至於是三癩子,還是四癩子不重要了。
“我也不想參加,算了吧。”陸峰拒絕了。
“我跟你說,這還得是靠老鄉,走到哪兒,都得靠自己人,你那些同學裡有幾個混的不差,二驢的那個外甥,現在也是大老闆,別看他姥爺那麼驢性,那孩子還真不差嘞。”老爸說着話指手畫腳,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這話倒是對。”江富橋也開口了,說道:“做生意這些事兒,尤其是外面,遇見個老鄉,那是真心幫你,我今年去了一趟東北,買票的時候,買錯時間了,去窗口問人家根本不搭理你,那個領導一聽我口音,哎呀,老鄉,這事兒立馬給辦了。”
“都是人情,就是去吃個飯,說不定啥時候就用上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言,無非就是在說,這年頭還是靠人情關係,多個朋友多條路,他們都是過來人,比陸峰懂得多,聽人一句勸,壞不到哪兒去。
陸峰擡起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石英鐘錶,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開口道:“先不說這個了,做好飯沒,我有點餓了。”
“馬上就好,我去看看。”老媽站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陸峰發現個事兒,不管你有多大成就,你多大年齡,家裡的長輩一旦開始指手畫腳,就覺得比你強,什麼人情世故,什麼經驗過來人,
光靠嘴說,感覺他們各個都是能人,具體一操作,全拉胯。
好不容易熬到吃飯,陸峰提議喝點酒吧,喝多了都去睡覺,省的話那麼多。
陸峰的酒量也算是可以,畢竟經常要上飯桌跟領導喝酒,白酒一斤還是沒問題,這頓酒喝到了下午兩點多,全躺炕上呼呼大睡了。
對聯已經貼完,按照一般流程,下午應該是女人們包餃子,不用包餃子的話,就是打牌了。
瓜子、乾果亂七八糟的端了上來,坐在一塊聊着天,等着吃晚飯,過年嘛,就是吃飯打牌。
陸峰這邊倒是悠閒,佳美食品各大廠區的第一批產品已經生產完成,貨車朝着各大分銷點送貨,對於一些鄉鎮的小賣部、供銷社提供送貨上門,要求就是在一定的開銷範圍內,把貨物儘可能的鋪開。
縣裡,劉江給老同學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怎麼樣啊?峰子回來沒?”電話那頭問道。
“回來了,我見他老婆了,昨天他剛好沒在,你說這組個局這麼難,當年他在學校裡混的時候,可是咱兩的小弟,被四年級的二桿子帶人堵廁所時候,還是我帶人去救的他。”劉江略顯不爽道:“你混的也不差,現在手裡百八十萬有了吧?”
“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人家現在有錢,我就是想跟他談談,投資個外包廠子,劉江我這麼跟你說,就咱這幫人啊,如果沒有峰子,我屬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你信不?”
“這肯定的,你現在出去,誰不叫一聲胡總,那百八十萬的資產是開玩笑的,就你那奧迪車,大哥大,絕對是老總級別的。”劉江吹噓道。
“什麼百八十萬,你別總提百八十萬,行不?”電話那頭不耐煩道。
“我這不是吹噓你嘛,不過胡總,你一年級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就倆字,低調!”
“低調個屁,老子明明是兩百萬的資產,媽的!”胡總很是不爽道:“定大年初一吧,初二有別的事兒,你別說是我找啊,人家一聽有事兒求他,肯定不來。”
“哦哦哦,這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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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聊了幾句後把電話掛斷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晚上已經開始煙花不斷,快到吃飯的點,陸峰老爸、江富橋、江富路、江曉燕老爸一羣人醒了過來。
坐在飯桌前,江富橋先開了口,說道:“陸峰啊,這賺錢再多,那也不如當官的,我這一年來都在合計個事兒,咱家呢,也算是擺脫貧困了,但是出門不威風,你想啊,你再有錢,人家不掙你這個錢,也不給你面子。”
幾個長輩紛紛點頭,他們對於當官有着非常執着的信念,哪怕是世界首富,也不如個縣長。
陸峰一聽這話,雖然說出來感覺是討論,但是話裡話外就是在指點你。
“那個....曉紅。”陸峰朝着江曉紅說道:“再拿兩瓶汾酒過來,拿個五十二度的。”
“不喝了,不喝了!”衆人紛紛擺手道。
“喝點吧,少喝一點。”陸峰拿過酒,一人給倒了一杯。
伴隨着窗外一陣陣的煙花,飯桌上的人們推杯換盞,醉倒的長輩,纔是好長輩。
吃過飯,衆人收拾下碗筷,一些地方臺的春晚已經開始了,宋雪梅看了一會兒,把江曉燕叫到了旁邊的屋子。
“媽,怎麼了?”江曉燕隨手關上門問道。
“曉燕,媽最近聽說郝家莊那邊有個老中醫,專門治療不孕不育的,治了一輩子這個,厲害的很,等到大年初一咱就回去吧,給你看看。”宋雪梅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沒看見你那個婆婆,話裡話外的,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我知道了,陸峰對我很好,他跟別人不一樣,說將來沒有孩子也行,到老了,把錢弄個基金.........。”
“你別聽那種鬼話,那都是騙女人的,人家有錢,隨時想換就換,你咋辦?一個人坐在街上嚎哭啊?”宋雪梅看着自己這個女兒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有曉紅一半心眼就好了。”
“曉紅也挺好啊,過日子嘛,誰家不是這樣。”江曉燕反駁道:“真心對真心就好,要那麼多心眼乾啥,累不累。”
“你看看你,曉紅現在把謝恆家裡的錢都攥在手裡呢,你以爲謝恆是個省油的燈,他不敢,要不然就淨身出戶。”宋雪梅教育道:“你啊,得慢慢把他的錢都握在自己手裡,懂不?”
“他哪兒有錢,他全是債!”江曉燕有些不太高興道:“我自己的事兒,自己知道。”
宋雪梅看着她心裡有氣,可又不能說的太厲害,嘆了口氣道:“你自己看着辦,別吃了虧到我這哭,老中醫那邊都已經定好了。”
倆人嘀咕了半天,打開門走了出去,陸峰媽媽走過來客氣了一番,一塊坐在那看電視。
陸峰沒心思看,他坐在窗戶邊,看到外面飄蕩起了鵝毛大雪,漸漸的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這是他今年看到的第一場大雪。
“瑞雪兆豐年啊,希望今年是個好年景。”
陸峰喃喃自語的嘀咕着,心裡卻在想的是,姜萬勐有沒有做決定,他希望自己改變歷史的一些進程,引發一點蝴蝶效應,讓他的路,走的順利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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