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從破損的褲兜內摸出一盒火柴,遞了過去。
陸敏有些遲疑,但還是接過火柴盒,直接點燃,燙在三足奩的足底。
很快,外面的那層川白蠟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嘶……”
隨着最後一點蠟融掉後,足和奩銜接的部分出現了裂痕,然後便掉落。
車內一片沉寂,陸敏緊蹙秀眉,將三足奩重新放回盒子內,瞪了夾克男一眼,怒喝道:“李斌,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太過分了。”
說完,陸敏便重重的放下盒子,直接拉開車門離開。
轎車內,李斌的臉色陰沉,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看向方寒。
“呵呵,敢壞老子的好事,找死。”
說完,李斌便從座椅下取出一個球棒,凶神惡煞的指了指方寒,準備下車。
“住手,李斌,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你敢動他一下,就是和我陸家爲敵,後果自負。”
李斌彎着的身子一怔,整個人遲疑了。
陸家,還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不過,李斌依然皮笑肉不笑的下了車,道:“陸總誤會了,我是很欣賞他的水平,所以想交個朋友。”
說着,他便直接架住方寒的肩膀,低聲說道:“喜歡管閒事,就要付出點代價,你完了,我不信陸家能一直關照着你。”
方寒不爲所動,淡淡的瞥了李斌一眼,道:“隨時奉陪。”
前世墨守成規的生活,讓他早已厭倦,既然重活一世,那就沒必要拘束自己的性子,不惹事,但覺不會怕事。
李斌有些驚訝方寒的反應,嘴角抽了抽,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兩人,這才上車離開。
陸敏有些驚訝的打量着方寒,道:“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老練的眼力,厲害!”
方寒卻擺了擺手,道:“只是接觸過幾年罷了,行了,我這也沒什麼事了,你不用在這耗着,忙去吧。”
說完,方寒便看向不遠處的一家紅旗瓷器廠,按照記憶,他是來找妻子要錢的,路上發生車禍。
陸敏卻有些過意不去,連忙追上去,遞過去一張名片,道:“雖說你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了,但畢竟沒去醫院檢查,誰也不敢保證就一定沒問題,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你身體感覺任何不舒適,第一時間聯繫我。”
“我們新廠正在建造,事情確實多,那我就先忙了,後會有期。”
方寒笑着擺了擺手,目送陸敏離開,這才瞥了一眼手中的名片。
陸敏,神風集團總經理。
不知爲何,看到這個集團名字的時候,方寒一怔,總感覺非常熟悉。
收起名片,方寒看了一眼工廠門口,然後準備離開,真要伸手問一個女人要錢,他還真做不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清楚的聽到了場內的喇叭傳來了一則通報。
“關於包裝部門發生的嚴重事故,導致一批瓷器損壞,現在進行全廠通報,對於此次事件的主要負責人,處以開除處分,並且賠償直接經濟損失,兩萬元人民幣。”
方寒身體一頓,記憶中,蘇虹正是包裝部門的,難道處理的是她?
他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後,轉身進了廠內。
輕車熟路的來到包裝部門,方寒並未找到蘇虹的身影,反而幾個認識他的人,紛紛嫌棄的躲着他,就像躲瘟神一樣。
以至於方寒想打聽蘇虹的下落,都沒人迴應。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啜泣聲傳來,隨即還伴隨着呵斥聲。
方寒聽到那個哭聲有些耳熟,便繞到了包裝部門的後面,在一個安全通道處,他看到了蘇虹。
“主任,瓷器損壞是我的疏忽,我也願意承擔損失,但能不能別開除我,我會慢慢掙錢還的。”
蘇虹夾雜着哭腔,央求着。
“呵呵,你還,你拿什麼還,一個月只有八百的工資,要還到猴年馬月去?”
“更何況,聽說你還養着一個吊兒郎當的丈夫,你哪有能力償還?”
在蘇虹對面,站着一個身穿中山服,戴着金邊眼鏡的中年人,不屑的說道。
“但沒了工作,我更還不起這筆錢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離開廠子,還能幹什麼,求你別開除我,好嗎?”
蘇虹的語氣接近絕望,這個工作,可是父親出車禍後,空出的名額她才進來的,掙的錢不算很多,但也能夠一家人的開銷,真離開了,她可就什麼都沒了,外面很多地方大部分都只有四五百左右。
“你也別太絕望,對你的處分,廠長現在還不清楚,也沒簽字,倒還有點轉機,不過,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我知道你不容易,攤上這麼個丈夫也沒辦法,我會跟廠裡求情,不追究你的責任,盡力保住你的工作,如何?”
中年男人貪婪的看着蘇虹,即便是身穿工裝,也難掩那曼妙的身材。
蘇虹可是廠花般的存在,很多人都垂涎不已,他也不例外。
“真的嗎?”蘇虹聽到這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詢問道。
“當然,也得看你怎麼做了,你給我一次,這件事我幫你。”
說着,那主任眼神熾熱,伸出鹹豬手朝着蘇虹撲了過去。
蘇虹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嚇得尖叫一聲,連連躲避,那中年人直接撲了個空,一個趄迾倒在地上。
“蘇虹,你可要想清楚了。”
主任惱羞成怒,怒吼道。
蘇虹愣住了,她好像沒有別的選擇,只有保住工作,才能撐住家庭的開支。
看到蘇虹的反應,主任嘴角抹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然後逐漸靠近。
而就在這個時候,安全通道的門被一腳踹開,一道身影立於門前。
“挺大個人了,還真夠不要臉的,簡直是畜生。”
方寒冷冷的說道,一腳踹翻即將得手的主任,隨後將蘇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