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扯了不少閒話,時間一晃而過,十點多,不善喝酒的章鳴腦袋暈暈地站起來:“到此爲止吧,明天還有事做。”
“行,爲止就爲止,話說,章鳴老弟,什麼時候再見面啊?”沈大嘴站起身時東倒西歪。
“該見的時候。”章鳴打哈哈。
王一刀又在章鳴腦袋上拍一掌:“官腔,學會打官腔了哈哈。”
陳眨眼也要來拍頭時,章鳴一躲而過:“哥幾個慢走,小弟先行一步。”
說完每人頭上回了一掌,打的幾個人“吱哇”亂叫,不等他們動手,章鳴溜到吧檯上結賬去了。
他走到大樓外面,本想再回到晴嵐病房,對付一晚明日開路,一想要面對兩個正鬥着勁兒的女人,覺得還是迴避爲好。找了附近的旅館住下。
用手機定好票,打電話告訴賀琴明日登機時間,沒一會兒,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章鳴醒的很早,本想順便去趟RT專項廳,見見高廳長和遊頌處長,想想沒什麼具體事,給SVP做的事想必他們已經得到消息,沒事打擾他們工作不好,於是作罷,一人慢悠悠在大街上吃了東西,找地鐵入口去機場。
來到機場,離登機時間尚有一個小時,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告訴母親去看望他們,下午就能到,說同行的還有賀琴。
聽說兒子回來本就高興的不得了的母親孫英,聽說還帶回來賀琴,更是要樂暈過去,一個勁地“好好好”。
“媽,別老‘好好好’的,把住址發給我,要不找不到家了啊。”聽出母親溢於言表的興奮,章鳴十分開心。
上次見二老還是在野島的車上,那次是在擔子島練式,父母被皮爾卡和野島綁架到杭州,和他們坐了一路提心吊膽的車到溫州,那種情況下話不能隨便說,父母爲他懸着一顆心,想想章鳴心裡都難受。
“這次回去一定讓你們開開心心。”章鳴在心裡暗暗發誓。
登機時間快到賀琴才急匆匆趕來:“差點誤時間,還好。”賀琴一見章鳴就說。
“沒事,這不還沒開始登機嘛。”章鳴安慰她。
不料賀琴指頭又上來了,不是章鳴躲閃的快,腦門上又要挨一戳:“就是你讓我去給你的情人拿鑰匙,把人快急死!”
“什麼情人不情人的……又沒讓你今天拿,桂林回來拿不晚啊。”章鳴怪鬱悶的。
“你還委屈上了,給你親愛的拿鑰匙不說聲感謝也罷,還怪我拿早了。”賀琴氣哼哼道。
還在氣他和晴嵐乾的事呢。
章鳴不敢吭聲了,滿臉堆笑地扶着她往登機口走。
坐在飛機上,章鳴可沒少受罪,人多賀琴不好意戳額頭,學會了羅瓊的招:掐腰。而且咬牙切齒地掐,疼得章鳴汗珠直滾。
“好姐姐,我錯了行嗎?在掐我可就掛了。”末了章鳴不得不一遍遍求饒。
“好了不折騰你啦,”賀琴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你們沒錯,這麼長時間朝夕相處,生命朝不保夕,在那種環境下有點事很自然……唉,我不該把自己當成你的女朋友。”
“別這麼說,我一直把你當成女朋友來着。”想起賀琴爲自己做的種種,章鳴發自內心老大不忍。
“咱們這個工作啊,真是說沒就沒了,活着的時候做什麼高興的事都沒錯……晴嵐說得對,別看我們年紀輕輕,比病危的人還說不上生命長短呢。晴嵐這次算幸運的,鐳射*槍我知道,當時角度稍正一點她就沒命了。那玩意不像一般的槍,一粒子彈打哪兒就是哪兒了,它可不一樣,刀似的,進去就是一長條,而且還貫穿。”
章鳴想起晴嵐說的“做工作”,他很好奇晴嵐是如何做這方面工作的?還做的讓賀琴“不生氣”了?
“晴嵐咋給你說的?”見賀琴平靜下來,章鳴膽子大起來,小聲問。
“呵呵呵呵,”賀琴笑道:“這個臭洋妞,她說我喜歡你在先,她願意排第二,什麼事先讓着我,但她不會退出。”
“你答應啦?”
“呸,還有臉問,事兒都辦了,退不退出有意義嗎?”
“既然很生氣,爲什麼還要和我一起見我媽?”
“那是我的主權,我是正統兒媳婦!”賀琴伸手又準備掐。
章鳴趕緊握住她的手:“正、正統?難道你承認她的非正統?”
賀琴另一隻手又伸過來:“美的你,還想三房四妾呢是不?”
章鳴把她的兩隻手都抓在懷裡:“我倒沒想過生命朝不保夕什麼的,但是晴嵐救過我的命,再說、再說長得太誘人,我是真的喜歡她……”感覺握在手中的手動了動,又趕緊補充道,“當然,我最喜歡,不,最愛的是你。”
賀琴笑了,櫻桃小口一開,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小米牙,要不是在公共場合,章鳴非親上去不可。
桂林這趟,最高興的是孫英。兒子平安,無傷無痛,久懸的心終於放下。父親章新立自然也是樂開了花,不過男人不善於表露,只是買了一堆當地特產,什麼馬蹄糕、桂花糕、沙田柚……客廳一角當成了臨時存貨地,各種各樣的包裝擺了一地。
父母親熱兒子的同時,沒冷落賀琴,不僅沒冷落,甚至表現出的熱情比對章鳴更甚,儼然把賀琴當未來的兒媳婦待。
這事並不突然,有次和章鳴通電話母親孫英曾提到過,因爲遊處長在發通緝令的時候讓賀琴做他們的工作。賀琴在與他們的溝通過程中表現出的耐心和體貼給他們留下極大好感,孫英沒事在家就嘮叨說章鳴這個呆子,如果有賀琴這樣的媳婦是一輩子的福氣……因此對賀琴不知道有多好。
賀琴當然拿出渾身本事討兩位老人歡心,她在RT時幹了不少接待方面的工作,跟人打交道練出來了,說話做事大方得體,有此殺傷力,可以說直把章鳴父母殺得體無完膚,從外到內都巴巴地要把這個姑娘弄成未來的兒媳。
閒話少敘。
不多說一家人外帶賀琴其樂融融過了開心的半天帶一晚,俗話說的好,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時候,第二天三方分別:章鳴、賀琴與章新立、孫英告別,去飛機場。在機場章鳴又與賀琴道別,一個前往委內瑞拉皮亞爾城,一個回首府。
倆人告別時,賀琴摟住章鳴,咬着章鳴耳朵,輕輕說了句:“好好練式,別給我再整出點幺蛾子來!”
章鳴聞着她令人醉迷的氣息,不解地問:“我能整出什麼幺蛾子啊?”
“哼,看似憨不唧唧,花心大蘿蔔一個,整出的幺蛾子還少啊?”
章鳴這才意會過來,諂媚地一笑:“姐姐放心,你是我的唯一。”
賀琴鬆開章鳴,順手在他額頭戳了一指頭:“唯一有用嗎?現在都有唯二了,哪天再有唯三、唯四……只是排列秩序不同,哼!”
章鳴不敢再接話,正好大廳傳來“前往上海的旅客準備登機”的提示,他要到上海轉機,於是朝賀琴揮揮手:“姐,保重,我進檢票口啦。”
“滾吧,記得拿託運。”
章新立買的東西非讓他們帶。章鳴只要了兩箱東西,剩下讓賀琴帶回去和晴嵐一起吃。
“忘不了。”章鳴說着跑了。
委內瑞拉皮亞爾城。
章鳴下飛機領了託運出門就打開了通話器。通話器一打開,傳來李智慧呼哧呼哧的聲音:“你可來了!”
章鳴以爲她來的早等急了:“你啥時到的?賓館定哪兒啦?”
“定你個大頭鬼喲,我還沒坐上機場大巴呢。”耳機中李智慧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很急促,看來這丫頭趕車來着。
章鳴無奈地搖搖頭,聽她的話以爲早到了呢,結果最多比他先到半個小時,說不定連半個小時都沒有。這丫頭典型的不着調。
“你到地方發個圖來,我找你。”章鳴說。
“OK!”李智慧這回聲音很小,估計坐上了車顧忌到一旁的乘客。
往皮亞爾城運送客人的機場大巴有時間限定,下趟得一個小時後。章鳴乾脆打了個車進城,結果比李智慧坐的大巴早到。
到一家賓館前下車,章鳴給李智慧發過去位置圖,在賓館門外等她。
李智慧來的時候一身休閒打扮,瓷娃娃般光滑柔亮的小臉兒喜氣洋,拖了個行李箱有她大半人高。上來就拉住章鳴的手:
“章鳴中校,李智慧少尉前來報道!”
“不規範,應該行軍禮。”章鳴打趣。想起在賓格辦公室第一次見她敬的不倫不類的軍禮,忍不住笑。
“中校說過,在其它場合要注意掩藏身份。”李智慧笑嘻嘻道。
章鳴說:“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那當然,中校的指示太多,忘記一些可以理解。”這丫頭,瞎編帶賴皮都用上了。
知道鬥嘴鬥不贏,章鳴拉着她轉身進賓館大門:“少尉一路辛苦啦,拿身份證登記房間吧。”
登記了兩個相鄰的房間,上電梯的時候,李智慧湊到章鳴面前:“先說好休次假不容易,咱們把時間休寬裕嘍,別幾天就走。”
“當然,”章鳴向後退了一步,李智慧貼的過於兒童不宜,“這次規定任務,你,衝到四段,我,不到七段絕不罷休!”
李智慧差點蹦起來:“歐耶!”隨後歪着頭想想,“如果幾天就達到目標了呢?”
“說傻話!衝段這麼好衝啊?一個月能不能完成都難說。”
“也是哈,那個大隊長蓋特,上岸好幾年了應該,也才七段。”
章鳴說:“是啊,目標是目標,衝段的事不是時間加努力,很大程度上靠天分和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