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兩瓶白酒,沒一會兒賀琴和羅瓊就喝的東倒西歪。兩個姑娘何曾喝過白酒,只因賀琴聽見羅瓊說買房子的事,心中不爽,一個勁邊鬥嘴邊跟羅瓊喝。羅瓊也不示弱,你來我往光顧喝酒沒吃幾口菜。
晴嵐看倆人說話都大着舌頭,起身拿來兩罐飲料放在放在倆人面前:“你們喝慢點不行啊?”
“不行!”羅瓊又斟杯酒端起來,“你們不知道,我一個人多無聊!”
“無聊什麼啊,有帥哥追,小日子豐富得很!”賀琴也斟滿一杯,“來,爲你的帥哥乾杯!”
羅瓊生氣地把酒杯蹾在餐桌上:“人家本來就不想提這個事,你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氣我是吧?”
章鳴想起有次羅瓊打電話給賀琴,想讓賀琴揍人的事,想必她們說的是這個人,問道:“差點忘了,那個帥哥還在追沒?”
羅瓊還沒來得及回答,賀琴搶先道:“你個小白臉很關心是吧?”
“沒,只是想起來問問。”章鳴怕倆人的戰火引到自己身上,趕緊擺手。
羅瓊說:“你們都走了沒人幫我,那個癩皮狗一直賴了吧唧死纏爛打,我準備讓老爸派個人嚇唬他一頓。”
賀琴瞪大眼睛:“這麼大人還靠家長?”她把“家長”一詞咬的很重。
“那我咋辦?”羅瓊說。
“涼拌!你不會明明白白告訴他根本不可能讓他死心啊?還不是不太滿意又有點捨不得徹底放棄!我就不信這種事自己都擺不平,哼!”賀琴心裡明白羅瓊是一直喜歡章鳴的,但章鳴傻乎乎的沒有察覺,使羅瓊拿不準,以此斷定羅瓊有腳踩兩隻船的想法。當然,她也是喜歡章鳴的,尤其那次神使鬼差地親了以後,對他是情有獨鍾,只是章鳴還小,又是個書呆子,懵懵懂懂的,工作性質的原因也不便向章鳴挑明。
但心裡,絕不願別人對章鳴有想法。
不過這個年代的人對感情的事看得開,醋,是吃點,不過沒那麼酸。
羅瓊聽了賀琴這話,真心生氣了,端起酒杯:“敢冤枉我……來,喝,喝酒,誰不幹誰是孫子!”
倆人誰都不服輸,連幹三杯,然後齊齊扔下酒杯趴在桌子上。
晴嵐看着倆人,對章鳴說:“你們華人喝酒很慫啊。”
章鳴道:“她們是女的好不好。”
“我也是女的啊,你是男的,來,我跟你喝。”晴嵐有點酒量,羅瓊說她是喝伏特加的人,更是逞強換了茶杯,要跟章鳴拿大杯子喝。
章鳴自小在家接受嚴格管教,父母不許他沾酒。大學時和陳眨眼他們偶爾喝點,一瓶啤酒就能把他灌醉,白酒更是喝不到二兩就人事不知。見晴嵐一瓶酒倒了一半進茶杯,連忙擺手:
“我認慫,我認慫。”
晴嵐一臉的失望:“那算了,在我們那裡喜歡各喝各的,我們就想喝多少喝多少吧。不過是不是應該先把她們弄去睡覺?”
章鳴說:“你把她們抱到牀上去吧。”
“你抱。我看她們都喜歡你,知道是你抱的她們一定高興。”晴嵐壞笑。
章鳴說:“你想偷懶就直說,用這個話激將我呢。”
“誰看不出來呀,她們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們。”晴嵐說着走過來就要拽章鳴。
章鳴站起來說:“行,行,”一指晴嵐,“本來挺好的丫頭,跟她們學壞了。還什麼她們喜歡我我喜歡她們的,你不喜歡她們呀?”
“喜歡啊。”
“你不喜歡我?”
“也喜歡啊。不過不是她們的那種喜歡。”
“這就對了,她們喜歡我和我喜歡她們也和你一樣,都不是那種喜歡。”章鳴說。
晴嵐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騙我,你們就是那種喜歡!”
“好了好了,跟你說不清楚。來,咱倆擡。”章鳴把賀琴抽起來,示意晴嵐過來幫他,晴嵐故意抄起胳膊,眼睛望向天花板。
章鳴看着賀琴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樣,沒辦法,只好挪開椅子,一手搭肩一手插在大腿跟,一用勁兒把賀琴抱在懷裡,轉身送進賀琴房間的牀上,又轉回來把羅瓊抱到自己牀上。
晴嵐驚訝地問:“你和她睡一個牀?”
章鳴故意道:“咱倆都能睡一個牀,我就不能跟她睡?”章鳴說的是在英士悅那裡的頭天晚上。
晴嵐氣道:“那是特殊情況好不好?”
章鳴到現在並沒有吃幾口飯,肚子還是餓的,不想再跟晴嵐鬥嘴,緩和道:“好了,把她倆安頓了,咱們來喝酒。”
於是倆人重新坐下,章鳴抿一點,晴嵐喝一大口,吃着喝着聊起來。
喝了酒的章鳴不再矜持,打開話匣子說起了他父母,說父母如何如何心疼他,離開他們三個月,又是以反派的角色離開的,不知他們這三個月忍受着怎樣的煎熬。晴嵐對“反派”這個詞不理解,章鳴解釋說他執行任務對外宣稱是從國安局逃跑的,屬於壞蛋一類人物。
晴嵐“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你現在給家裡打電話說清楚啊,不是已經不用隱瞞了嗎?”
章鳴說家人其實知道真實情況,外人不知道,他們的壓力來自外界。早就想打電話不是一直忙乎沒時間嘛。說着拿出電話就要撥,被晴嵐制止:
“你現在不能打,舌頭都大了,再說情緒不穩定,敢說你電話過去說不了幾句就會哭,他們更不放心。”
章鳴想想也是,本來是報喜的電話,說着說着哭起來,二老會作何想?
“沒看出來你一武粗還挺細膩的嘛。”章鳴說。
“什麼是武粗啊?”晴嵐沒聽懂。
“武粗嘛,就是行武的粗人。”
“別小瞧人,我們訓練時可是有心理學課的哎。”
章鳴道:“對了,你跟我好多天了,對你一點不瞭解。說說你自己。”
晴嵐喝了一大口酒:“我嘛,從小不喜歡學習,家裡看我身體底子不錯,性格又野的像個男孩,送我練泰拳,說我這樣性格的女孩不學點本事以後吃虧。到16歲那年,特種部隊招兵,我就報名去了。”
“16歲?夠小的。”章鳴說。
晴嵐又喝了一大口酒:“別看我今年才21歲,用你們的話說刀尖上舔血的任務執行了四次,每次都是死裡逃生。最危險的一次是打進一個恐怖組織內部,最後時刻眼看就要完成摸底任務,第二天只要尋找機會離開把掌握的情況帶回去就可以了,那天晚上他們幾個頭目因爲白天行動成功聚餐慶祝,安排我去陪酒。一開始我很注意,生怕酒後失言,喝一口用訓練的方法走掉大半口。後來被有個頭目發現。你不知道這幫傢伙野蠻到什麼程度,刀紮在桌子上,強行灌,說我前面偷奸耍滑,要補起來。”
晴嵐端起茶杯:“喝酒的杯子比這還大,倒一杯差不多七兩酒,要我一次喝光。沒辦法,只好喝。喝完趁還清醒,我裝醉想離開,那幫傢伙尋開心,又倒一杯讓我一口喝掉,說喝掉纔可以離開。我清楚這一缸子喝進去一定醉,一醉說話了什麼的暴露是無疑的,堅決不喝。其中一個傢伙過來扳着頭灌。我心想喝下去是暴露,硬抗可能還有躲過的可能。就借醉踢翻了他。本來在他們裡面打架不算什麼,頂多處理成酒後目無長官。可沒想到我那一腳踢出的是習慣性的泰式腳法,更沒想到其中一個傢伙在上一次和我們的打鬥中模模糊糊看見我用一模一樣的動作踢倒了他的手下,再看我的身形一下想起來,大叫‘探子!她是探子’,一夥人一擁而上把我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