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02年的日本,整個氣氛突然火熱起來。這一年的日本有太多的大事件發生。
1月1日性感歌姬濱崎步發佈最新專輯,開啓她歌唱事業的巔峰一年。
本屆世界盃也即將在日本拉開大幕。
而對日本御宅一族而言,今年最大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不久後即將開始的《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第二冊發售。
而且這一次的發售還有一個完全意外的彩蛋。
3月1日,小學館發佈公告:“還記得去年掀起《春物》熱潮的大老師麼?想當面聆聽大老師的箴言警句麼?3月12日,14歲天才輕小說作家陳學謙邀你一起開啓《春物》最新篇。”
當看到這個消息時,無數日本的御宅都是一愣。
如果說當今日本御宅一族中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那肯定是大老師,無論是書裡的男主角比企谷八幡,還是作者陳學謙。都是最熱門的話題。
八幡的熱門是因爲他那一句句極具顛覆性的箴言警句,對御宅一族有着非同一般的共鳴感。而陳學謙的熱門則是因爲他的年齡,他的神秘,以及前段時間轟動一時的假冒案。
雖然小學館發佈聲明說,陳學謙另有其人,但卻一直沒有公佈他的照片及具體身份細節。因此無數書迷對這位中國的陳桑都好奇滿滿。而經過這段時間的醞釀,讀者對他的真實身份越來越好奇。真是這種好奇讓陳學謙獲得了非凡的人氣與關注。
所以當小學館宣佈他將在日本舉辦籤售會,日本御宅們歡欣雀躍,御宅一族紛紛表示屆時必定要到場親見大老師陳桑的真面目。
然而與日本御宅一族爲主體的讀者羣不同的是,輕小說作家羣體對陳學謙的到來卻是態度曖昧。
當有記者向幾位日本輕小說作家問起這件事時,這些作家竟不約而同的表示:“那是誰?輕小說界有這樣一個人麼?對不起,我恐怕談不了看法,因爲我根本沒有聽說過。”
如果是一兩個作家還好,可是當記者問了一圈下來,發現就連同樣在小學館發書的輕小說作家都衆口一詞:“我沒聽說過。”
這時日本讀者才注意到,原來大老師本人與他的書中主角一樣,在同行中已經成爲了一個完全不受歡迎的存在。
對於這個結果,書迷頓時出離憤怒。
要知道,《春物》的書迷主要都是日本的宅男們。他們其實大多數都存在也一定程度的社交障礙恐懼症。
在整個日本社會輿論中,對於這部分人羣都有着極大的不滿。他們一直都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他們被無數主流聲音定義爲不思進取,精神頹廢,是垮掉的一代。
而他們就是在這樣的聲音包圍下,艱難的生活着。御宅一族的精神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當他們看到一個主角和他們同樣具備禦宅性質,性格和他們高度類似,又總能說出各種引發他們共鳴與認同的箴言警句的小說時。他們心中的認同感同樣非比尋常的強烈。
此時還不是後世全民流行自黑,自嘲的時代。在2002年,御宅一詞包含着極其強列的貶義意味。
然而就在無數書迷憤憤不平間,日本的主流媒體對此事的輿論走向卻不約而同的偏幫着本土作家羣體。
而在日本出版界,對於這個中國的輕小說作家同樣不甚歡迎。
這其中有來自日本人彷彿根植於血液中的那種對中國人的成見,也有日本軍國主義在國內復甦擡頭的政治影響。
後世廣爲人知的小泉參拜靖國神就發生在明年。此時日本國內的政治風向可想而知。
於是順理成章的,無數對於《春物》及陳學謙的詆譭之詞頻繁出現在各種媒體中。
“中國人根本不懂輕小說!”某日一位日本輕小說作家接受採訪時,公開向陳學謙開炮。
此事像是拉開了聲討攻擊陳學謙的序幕,突然無數輕小說作家、日本漫畫家都紛紛表示不歡迎中國人踏入日本出版界。
一時間整個日本都開始了一場大討論。
貶低《春物》的人紛紛叫囂:“這本書算什麼玩意?那些觀點是人類該有的觀點麼?這是一個完全******,******的精神毒藥。”
這種觀點盛行於各大報刊,雜誌。
而在網絡上則是《春物》的支持者佔據上風。
“我們喜歡什麼樣的書是我們的自由,《春物》是一本不入俗套的作品,作品的思想是值得我們深思學習的。”
而更多的旁觀者則出於對陳學謙中國人這一身份的擔憂或是反感,進而反感起《春物》。一時間陳學謙在日本的支持率越來越低。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種情況持續幾天後,整個輿論裡已經基本聽不到《春物》書迷的聲音了。
在這種極度不利的環境下,《春物》書迷們最後只能用這本書是年度同類作品暢銷榜第一的榮譽安慰着自己。這個成績證明了這本書的優秀。也成了書迷最後的堅持。
此時《春物》在日本輿論中的境遇,就像是他們這些御宅的一個翻版。
這讓他們不禁升起一種,即便全世界都拋棄我們,貶低着《春物》,我們依然不離不棄的念頭。
此時所有書迷都開始在2ch上聚集,衆人似乎再次感受到了當初《春物》被下架時那樣的悲壯。
這一刻,《春物》的命運已然不再是一本小說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更像是讓這個社會聽到他們的聲音的一次戰鬥。這場戰鬥只爲證明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價值。
就在《春物》書迷堅守着其同類作品銷量第一的榮耀時,一位漫畫家在接受採訪時突然發聲。
“輕小說麼?那根本不是主流吧!在日本漫畫纔是最強啊,而且只是一個單卷銷量而已。這就被吹噓成這樣了麼?”
漫畫家面對鏡頭輕蔑一笑:“不然讓他和我比比銷量?不是吹噓他的銷量有多好麼?對了這樣比我贏了也勝之不武呢!不然只要他的書能賣到我漫畫的一半,就算我輸怎麼樣?敢比麼?”
這位漫畫家的言論一出,頓時無數人爲之譁然。這是公然宣戰麼?可是輕小說和漫畫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輕小說單卷最好成績在2002年之前也僅僅20萬冊,而漫畫則不知道高出多少。
此時的輕小說還不是後世瘋狂動漫化之後瘋狂飆升的那個銷量。
即便是後世蟬聯3年這本輕小說真厲害冠軍寶座的《春物》銷量也沒辦法和同等名次的漫畫比較啊。
只是這種啞巴虧《春物》的書迷卻是有苦說不出。這根本就不是挑戰,而是一種羞辱。這種羞辱讓所有書迷心裡都憋了一肚子火,然而他們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任這股怒火在肚子裡越燒越旺。
---------
就在日本對陳學謙的聲討一浪高過一浪時,陳學謙正悠閒的坐在飛在萬尺高空上的飛機裡。
在他的邊上是一身黑色裙裝,腿上裹着一雙黑絲保暖褲的白飛飛。
此時白飛飛正在將一份份日文報紙念給陳學謙聽着。只是她念得卻是日文。
最近一段時間,陳學謙果斷被白飛飛纏住,瘋狂學習日語。吃飯、睡覺以外其他時間全部被佔用,而他的腳傷更是讓白飛飛有了限制他自由的藉口。
距離和小學館約好的日子沒幾天時,陳學謙和白飛飛登上了飛赴日本的飛機才。
對於日本近期爆發的,對陳學謙的聲討事件,白飛飛一直密切關注着。只是面對這個情況她也是一籌莫展,而陳學謙則完全像一個沒事人一樣,自顧悠閒度日。
自從離開老家後,陳學謙整個人似乎突然放鬆下來,真正都變得大不一樣。身上洋溢着一股灑脫,身高也有了明顯增長,面色也不再難看。乍一看居然有種氣質小正太的感覺。
“這個人真可惡,居然恬不知恥的用漫畫和輕小說比銷量,真沒見過比這個更無恥的。”白飛飛指着一份報紙裡一箇中年男子湊到陳學謙面前說道。
陳學謙默默的將她貼過來的身子推回去。
“就是想借着炒作而已,不用理他。”
白飛飛像是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什麼不用在乎,他都這麼詆譭了,而且這個報紙還可惡的列出了你小說和對方漫畫的銷量,他比你多了足足三倍!”
看着一臉氣憤的白飛飛,陳學謙一陣失笑。
“好了,回頭到日本再會會他好了。”
說着陳學謙往座椅裡一躺,“不行了,我要睡會,到了叫我。”
說完就不再管白飛飛,自顧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白飛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一臉氣憤的繼續翻看報紙。
那一嗔一怒間的風情看得走道隔壁的一個男子口水流下來都不自知。
轉頭看着報紙的白飛飛沒有看見,一邊躺着的陳學謙嘴角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
“漫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