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栩最終也沒看出什麼問題——除了孩子身體虛弱,起碼對夏情歡的說法是這樣的。
只是到了晚上,本該批完摺子睡覺的時候,她卻看到他在那兒拿着個藥箱不知研究什麼。
心頭一緊,連忙跑過去,“是不是飯糰的情況有變?”
權墨栩剛要開口,低頭就看到她赤條條又白嫩嫩的蓮足,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
擱下手中的東西,立刻走到她身邊,驀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不穿鞋子亂跑什麼?”
“我穿了的!”她下意識的反駁。
“穿了?”男人哼了一聲,“你低頭看看再說話。”
於是夏情歡依言低頭了。
一隻腳上確實有鞋子,只不過另一隻就不是了——大約是剛纔跑的太急掉在了半路,也可能是她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沒穿牢,心慌意亂之下根本沒注意到。
“可能……掉了。”她諾諾的道。
男人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就這麼緊張葉落的孩子?”
葉落救了她的命,那孩子原本也可愛的很,她緊張也是應該的。可她現在的緊張程度,卻讓他產生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如果那個孩子真的出點什麼事,她會不會承受不住?
萬一像他猜測的那樣,孩子中的就是子母蠱。
那麼除非找到母蠱,否則……
“緊張?”她恍惚的點了點頭,“可能是吧……”
可是這種緊張似乎已經不單純是因爲葉落,或許還因爲她自己的孩子沒了,所以對她醒來後近距離接觸的第一個孩子有着別樣的情感吧……
“權墨栩,他真的沒事是嗎?”
“你今天已經問過無數次這個問題。”
男人走到牀邊站定,緩緩的將她從懷裡放下去,在她腳上擦了一下,“乖乖睡覺。”
問了無數次,可她還是不安。
夏情歡見他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再回答我一次。”
權墨栩低眸看着她泛白的指節,定定的看着她,“是,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的。”
她這才鬆了口氣,被他整個塞回被褥中。
“謝謝你。”
“……”
他笑了一聲,“歡兒,你覺得我過去在你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所以如今要全部還回來?”
謝謝?
他越來越能理解她當初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手腳都被他塞得好好的,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夏情歡看着他頓住的背影,抿了抿脣,“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現在只是關心飯糰的情況。”
連溫如絮她都不想報復了,還去跟他計較這些東西做什麼?
她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感激他而已。
“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恩。”
低沉的嗓音落下一個字,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外殿走出去。
或許感激也是好的,起碼又多了一個留下她的理由,起碼可以消除他們之間冷硬的氣氛。
不可能所有的過去都一筆勾銷,不可能所有的感情都一蹴而就。
他有很長很長時間,可以慢慢的等。
權墨栩勾了勾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