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星當然不會忘,這是王爺這輩子過的最行屍走肉的一段時間。
哪怕是當初先皇后去世的時候,王爺也沒有如此頹廢乃至生無可戀過,可是這個女人的徹底離開,卻給王爺造成了那麼大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想到這裡,蕪星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直接往後院的書房走去。
他進門的時候,男人正好低着頭看着那幅畫,那副他已經看到過幾千次的畫。上面是一對泛舟的男女,蕪星想,睹物思人也不該對着這麼個意境慘淡的畫像纔是。
只是他的腦子裡又想起王爺曾經看着的另一樣東西——那封信。
有一次王爺看的太入神,他不小心走近了看到信上寥寥的幾句話,都覺得心寒至極。
想來,那個女人留下的僅有的兩樣東西,都是這樣的冷情薄倖,就像她那個人一樣。
“王爺,屬下接到城門侍衛來報,他們好像看到一個與……畫惜極爲相似的人。”
男人淡淡的恩了一聲,目光依舊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畫,“她已經在府上了。”
蕪星沉默了片刻,他覺得王爺可能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王爺,屬下已經問過府上的下人,那位姑娘被您帶回來之後,城門的守衛還傳來消息說,有一個和畫惜極爲相似的女人進了城。所以時間對不上,他們看到的應該不是府上這個。”
權非逸這才擡眸看了他一眼,菲薄的脣冷冷抿成直線。
“你去看過沒有?”
“還不曾,屬下已經讓人盯着,先回來與您稟報了。”
彼時權非逸還在想,或許只是他們看錯了,因爲沒有人會比他剛纔帶回來的那個更像。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性情……
所以他只是對蕪星說:“你去看看吧。”
“是,屬下明白。”
……
客棧,天字號上等客房。
昏黃的燭火映着屋子裡兩個對面而立的人,女人倚在窗邊,幾次將手放到窗戶上,卻都沒有打開,“你說你堂堂一個南疆蠱王世家的傳人,住驛館哪裡不好,非要這麼寒酸?”
原本這上等客房倒也不會真如她所說的那般寒酸,只是離御不住驛館這件事,讓她覺得很起卦,可這男人大抵又不會直接跟她說實話,所以只好在言語上逞些快。
離御施施然的走到榻上躺下來,似笑非笑的道:“你不知道麼,住在驛館殺人放火的太不容易,進進出出都有人盯着,哪裡有客棧這麼逍遙自在?”
畫惜皺了皺眉,“你既然調查過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從前是皇上的人。”
殺人放火,這男人倒也敢說。
“那又如何?”他挑眉道,“難不成你還爲了他對我下手麼,畫惜,你不捨得的吧?”
“……”
畫惜白了他一眼,視線轉向窗外,不再言語。
離御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搭理,他只好站起來,重新朝她走過去。
“你要聽的實話我都已經告訴你了,還不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