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人替他說話。
皇后和權非燁對他受罰一事,自然是喜聞樂見的,賢妃則是被景帝質問過後,不敢再開口,而太后——正在與身旁的琉璃不知說些什麼,也暫時沒有開口。
夏情歡頓住坐不住了。
她剛纔捱打的時候,這麼多人“挺身而出”,可是現在,他卻只有一個人……
背上很疼,沒有了他,似乎更疼。
可是這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她此刻心裡的擔憂牽扯出的疼痛更深!
她不喜歡看他這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雖然她知道,有朝一日他君臨天下,必然也是登高而孤冷,高處不勝寒。可是現在,她只想陪在他的身邊……
夏情歡硬是撐着手邊的石桌,剛要起身,那邊跪着的男人卻像是可以察覺到她的動作一樣,銳利而深邃的目光直接朝她射了過來,漆黑中摻着濃郁的危險,讓她不由有些心驚。
可是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她想要求情的心!
“皇……”
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太后卻在她之前出聲了:“皇帝。”
緩緩地朝着景帝面前走了一步,衆人隔得都有些遠,所以都聽不到她到底說了什麼,只能看到景帝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還連帶着滋生出幾分絕然的悵惘……
最後目光深深地盯着權墨栩,沉聲道:“朕念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饒你一次。”
說完就擺了擺手,臉色彷彿十分疲憊,“至於平陽王府的家務事,就等平陽王回來之後親自處理。今日之事,到此爲止。都散了吧!”
這個結果,是誰都沒有料到的。
太后究竟說了什麼,方纔求情許久都沒有用,可是這一句話,竟然起了這麼大效果?
“栩兒,帶歡兒回去吧。”太后發話。
權墨栩點了點頭,走到夏情歡身旁,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太后,母妃,告退了!”
賢妃還想說點什麼,太后側目睇了她一眼,“賢妃,哀家知道你心裡護着栩兒,但是這件事哀家也都聽琉璃說了,不能怪歡兒。往後都是一家人,就別計較這麼多了。”
賢妃抿了抿脣,“是,臣妾遵旨。”
太后的目光又掃過皇后,冷冷淡淡的,“折騰了這麼久,皇上都說散了,皇后還不想走?”
“臣妾不敢。”
只是太后沒有再理她,在琉璃的攙扶下,緩緩離開了龍吟宮。
氣得皇后臉色青白,走到權非燁面前,冷冷盯着他,“你可當真是本宮生的好兒子!”
……
出了龍吟宮,走在那寂靜無聲的黑夜中,夏情歡雙手環着男人的脖頸,小聲道:“王爺,你幹嘛一直不說話,生氣了?”
權墨栩根本沒瞧她,嗓音淡淡的道:“沒有。”
“那你幹嘛不說話?”
男人皺了皺眉,“本王這不是在與你說話?”
夏情歡委屈的撇了撇嘴,“可是你好像很不想理我。”
“閉嘴。”
“王爺……”
男人低眸瞥了她一眼,怒意終於在俊臉上浮現,冷聲道:“方纔若是沒有太后開口,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