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栩推院門的時候,沒料到會推不開,那股阻力襲來的時候,心頭震顫了一下,有密密麻麻細微的疼痛襲來。
就連他的呼吸,彷彿也被這門栓阻隔了一樣,窒悶堵塞的彷彿透不過氣來,難受得緊。
權墨栩在原地站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縱身躍入院中。
推門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麻木了,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心底那一股子愈發荒蕪的落寞感卻縈繞着揮之不去。
他還是進去了,翻窗去偷看一個女人這種事,是他這輩子從未做過甚至從未想過的。
但是做起來,竟就這麼毫不遲疑。
夏情歡這回是真的睡着了,雖然心裡一直想着那個男人說不定會偷偷跟過來,但是她太累,一沾牀就不省人事了。
權墨栩就這麼坐在她牀邊等着,等她醒來、等她看到他,等她……責問甚至是跟他吵鬧。
整整一下午,他就這樣聽着她綿長均勻的呼吸聲,看着她坐了一下午。
夏情歡是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醒來的,睜眼的瞬間,神色還有些空茫。
看到眼前那個俊眉的男人,下意識的想對他笑,想問他是不是忙完了,想問他是不是來找自己吃飯的。
可是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腦子裡那點不清醒的思緒就全然消失不見了——她在平陽王府,是爲了躲他才跑出來的。
也就僅僅一瞬的時間,夏情歡已然斂去所有情緒,淡淡的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什麼時辰了?”
“申時。”
“王爺在我這兒坐了一下午?”
男人抿脣不答,算是默認。
夏情歡就笑了,動作緩慢的從牀上翻身坐起來,剛想下牀去拿衣服,男人已經快她一步起身將衣服拿了起來,遞到她的面前。
她掀了掀眼皮,“謝謝王爺。”
權墨栩薄脣倏地抿成一條直線,臉色陰沉的狠狠盯着她。
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氣,對人好的時候千好萬好、可以付出所有,可當她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絕不留情面,每句話都能將人刺得遍體鱗傷。
就好像此刻,她說“謝謝”。
通常情況下她是不會說這麼生疏的話,偶爾有時揶揄他或者高興的跟他撒嬌,也是滿臉笑意掩不住的愉悅。
唯獨現在,這兩個字是她對待陌生人時最疏遠的禮貌,並非冷淡,卻比刻意的冷淡更令人難受。
夏情歡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接過來,可是用力抽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她皺皺眉,“王爺,您要是不想給我可以直說,我自己下去拿就是了,何必拽的這麼緊?”
話音未落,已經下牀踩着繡鞋準備走動。
下一秒,手腕卻驀地被男人抓住。
他朝她靠近過來,直至咫尺之遙的距離,又緩緩地將手中衣裳往她身上披上去。
夏情歡僵硬着身體,用力抽了幾次手想要甩開他,可男人的力氣和動作都強硬的不容置喙,根本不給她躲閃的餘地。
到最後,索性她也就放棄了掙扎,如提線木偶般站着有他擺弄,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