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喉嚨哽了哽,沒有再猶豫,走過去老老實實的趴在他的背上,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時,雙手還有些微的僵硬和顫抖。
“拿着。”
權洛凡起身的時候,順便將手中的傘遞給她。
宋相思伸手接過的那一刻,兩人的手指無意的碰在一起,她像是驀然被燙到了似的,臉一熱,指尖也猛地一顫。
接過傘,就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權洛凡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背起她,一步一步朝着七王府緩緩的走回去。
背上的女人瘦瘦的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就如她看起來那樣孱弱,權洛凡眉心擰成一個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每天都虐待她不給她飯吃呢!
油紙傘嚴嚴實實的擋在他頭頂上方,都不用擡頭,就能看到眼前能被雪下到的地方都被那把傘覆蓋了。
他皺了皺眉,“宋相思。”
很久才聽到女人細微的應了一聲。
權洛凡側過頭睨着她,兇巴巴的道:“你把傘往後挪點兒,本王看不到路了!”
宋相思遲疑了片刻,將他頭頂上方的傘又挪高了幾公分,卻沒有依言往後。
背後風雪交加,北風透過層層的衣物依舊刺骨般颳得她皮膚生疼,前面卻因爲緊緊貼着他的背,暖暖的感覺從傳來,彷彿融化了她心口那一角的冰川。
她很想說,不要對她這麼好,或許在旁人眼裡這算不得什麼,可是於她而言卻已經是莫大的眷顧與溫柔了。
但……既然不愛、甚至是厭惡,那麼離她遠遠的纔是對她最後的施捨。
若是一直像現在這樣下去,她很容易把控不住自己——原本心臟這種東西,就是人體內最難控制的器官,喜不喜歡都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所以她只希望自己心死而已。
只要心死,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再激起她半點情緒,她也永遠不用再體會那種痛苦糾結的茫然無措。
權洛凡擡頭,想看看她有沒有乖乖照做,可這一看又被她氣個半死,“讓你往後挪是不是聽不懂?”
他惡聲惡氣的道:“你自己好好擋着雪,別一回去又病了,本王剛纔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不想浪費人力來照顧你,你還不趕緊顧好自己!”
宋相思握緊傘,指節都泛了白,“好。”
心裡似熱非熱、似涼非涼的感覺幾乎要把她折磨死,好不容易穩定平靜下來的心,卻因爲他一個簡單的舉動,被攪得紛亂不已。
所以剛一回到王府,在下人們驚訝的幾乎掉下巴的表情裡,她逃也使得回到了房裡,連謝謝都忘了說。
跑回房裡,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只能躲得遠遠的才行。
權洛凡看着她一溜煙兒跑的沒影的樣子,立馬就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女人,他怕她摔着好心把她揹回來,她竟然連眼神都不給他半個,就這麼跑了?
於是在他心裡,宋相思的這個女人的惡行又添了一條——不懂禮數,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