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栩整個人都僵了下來。
【說不出有多好看,只是覺得舒服高興,心裡暖洋洋的。】
他幾度咀嚼着她這幾句話,翻來覆去不停的想。
從前她好像也說過他很好看,可是那種好看又似乎只停留在表面,單純誇他的相貌而已。現如今再次說起另一個人,卻是“說不出”——殊不知這纔是最高評價。
只要自己看着舒服高興,長得如何又怎麼樣呢?
如今她的心已經冷了,那人卻能讓她覺得暖洋洋的……呵,一個只認識一天的男人麼?
權墨栩閉了閉眼,只覺得體內壓抑不住的一股怒火在燃燒,可即便是那陣火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焚燒殆盡,也無法發泄半分到她身上。
是他自作自受。
“不是去見葉落麼,哪裡看到的男人?”
“葉……大街上。”
她覺得自己要是實話實話,大概再也見不到葉落了。
雖然一直覺得自己能走得到,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有必要的。
刺他是一回事,刺他以後損害了自己的權益又是另一回事了。
權墨栩恩了一聲,垂眸黯然的想,是大街上就好——擦肩而過卻又素不相識,那麼她以後再見到那人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他也不用擔心她因爲那份溫暖再回去找那個男人。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毫無底線的退讓。
哪怕她爲了別的男人笑,他也放不開手。
……
兩人安靜和諧的用了晚膳,權墨栩忙了會兒,便像昨天那樣躺在一張牀上睡覺。
對夏情歡來說,已經發生過一次的事情也沒那麼難接受了。
她只是沒想到,夜深人靜之時,做惡夢的不再是她,而變成了他。
或許是累的久了,昨夜前夜都徹夜未眠,所以今晚他很快就睡着了。
當耳邊突然出現一聲聲“歡兒”的時候,夏情歡甚至以爲那隻討厭的鸚鵡半夜爬進來了。
可是緊接着才意識到,是身旁的男人在做夢——噩夢中,叫着她的名字。
“歡兒……”
她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手指不自覺的攥住牀單被褥。
起初並不想理他,可是低沉的嗓音顯得越來越啞、越來越急,耳畔粗重的喘息聲顯得無比焦灼。她的腦中突然就想起自己昨夜的噩夢,是男人抱着她把她拉回現實……
夏情歡閉了閉眼,似乎是掙扎了很久,終於還是咬着牙將自己的身體往外側挪了幾分。
原本隔的遙遠的距離慢慢的縮小,再縮小。
直至最後到了男人身邊,離他只距咫尺。
“歡兒,不要——!”
驀然加重的語氣,驀然揚高的聲調,不只是將她嚇了一跳,似乎連他自己也是恐懼至極!
她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記憶中的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再大的危險也不會讓他皺一下眉。
可是此時此刻,卻脆弱的像個孩子。
夏情歡一下子攥緊了手心,咬着牙,右手極度緩慢的握住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掌。
原以爲那顆心早已死寂,到頭來終究還是沒有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