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蹊蹺必有妖。
夏情歡解開他的衣裳,一層又一層,直至露出男人肌理分明的皮膚。
她的手指緩緩劃過的胸膛,像是流連忘返一般,許久才擡起來。旋即拿出隨身佩戴的那把匕首,看着上面繁複精緻的花紋,慢慢的拔了刀鞘。
鋒利的冷兵器閃着湛湛寒芒,她瞧着,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蟄了一下,手指一顫。
可是緊接着,那鋒利的刀尖,還是對準了他心臟的地方,緊緊貼合。
冰涼的溫度即便是在初夏的天氣裡,也冷的男人心頭一震。
她的手指落在刀刃左邊,指尖劃過他肌膚的時候,探索着心脈的位置。
葉落說,要取他的心脈之血,因爲有人快死了,只有他的血能救。
葉落還說,只要她好好的跟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這也是葉落那日在他進來之前,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好好的和陛下說說,他會答應的。】
確實,他會的。
夏情歡勾了勾脣,繼續探索着與他心脈相連的那處脈絡——其實有一種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直接用她手裡的刀子刺下去,那就能得到最純正的心頭血。
可是她不敢保證,他會有什麼後果。
感情淡了而已,要離開而已,她還不至於讓曾經的枕邊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終於,在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以後,她找到了確切的筋脈方位。
手中的匕首攥的很緊,夏情歡眯起眼睛,目光緊緊鎖定那個地方。
一刀下去,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後離開這個皇宮,離開這座牢籠。
雖然他或許還是會用她在意的東西來要挾她,但是上次母妃出事的時候他就保證過了,不會真的對她身邊的人動手,也算是讓她寬了心。
那麼往後,他們就真的一乾二淨了。
腦海中這些話一次次回放,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快動手,因爲迷藥的效果很快就會過去。可是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明明只是動一下手指而已,她卻試了幾次,始終沒能真的下手。
刀尖抵着皮肉,她的呼吸重了又輕、輕了又重,臉色幾度紅白交錯,眼睛一眨都不眨。
“夏情歡,你可真是沒用。”
好半響,她才咬牙切齒的憋出這麼一句。
冷兵器的溫度從男人皮膚周圍消失,她闔了闔眸,體內的力氣像是瞬間被人抽乾了一樣。
夏情歡驀地軟了腿,蹲在牀邊的身體頓時跌坐在地上。
失敗了。
手指抓進自己的頭髮用力的扯了幾下,女人垂着腦袋,慘白的臉上帶着幾絲崩潰的跡象。
她想,可能還是讓葉落親自來取比較合適。
成功與否,另當別論。
“爲什麼不動手?”
就在她一個人蜷縮在牀邊的時候,空氣中驀然響起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
恍惚的幾近溫柔的錯覺。
夏情歡微微一震,心跳詭異的漏了一拍。
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向牀上那個本該昏迷不醒的男人。
四目相對,男人墨染的瞳眸中是深不見底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