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也是剛來,她只聽到了青鸞說腦袋開花那一句,所以她此刻驚悚的看着青鸞,遲疑的問道:“你……你要殺我?”
青鸞眉毛一挑反問道:“殺你還用等到現在?”
丁念敢怒不敢言的看了青鸞一眼,她現在對青鸞是從頭怕到腳,有時候晚上做噩夢都會夢見她,真不明白,慕容珏宸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你來有什麼事?”慕容珏宸淡淡的看着丁念問道。
丁念立馬擠出一個笑容說:“我也要跟你一起督戰。”
慕容珏宸皺眉訓斥道:“你一個女子,站在戰場上面成何體統?”
“那她怎麼就能跟你一起?”丁念不服氣的指着青鸞。
而慕容珏宸的回答也讓她啞口無言:“不可否認,你富可敵國,但你的人頭在灃王眼裡值多少錢?”
丁念還是不情願,她不想讓青鸞和慕容珏宸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慕容珏宸還沒到榮陽城登基之前,是不會和丁念翻臉的,所以此刻他還願意跟她好好說話:“你是齊國未來的皇后,理應代本宮穩定後方,恩?”
“好,那我等你回來!”
這句話丁念愛聽,衝青鸞做個鬼臉,便走了,她現在跟青鸞在一起待久了就會毛骨悚然,只是她還不知道,青鸞這些絕學都是她夫家所教,她根本不明白慕容珏宸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着丁念走遠,慕容珏宸的臉色也沉下來,他這張臉,高興的時候燦若神明,生氣的時候也陰騭如鬼。
他的心思,青鸞自然明白的,但還是好心勸他一句:“她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公主,願意爲你付出全部,來日,她應該長伴你左右,齊國的皇帝纔不會被世人詬病。”
慕容珏宸斜睨她一眼:“你真是本宮肚子裡的蛔蟲,這件事,聽你的。走吧。”
青鸞跟着慕容珏宸出現在城樓上時,已經打扮成一個小兵,而城下領兵雙方,分別是慕容珏宸派出的虎口太守羅耿,慕容灃派出的是固原太守之子梅堅,現任驃騎大將軍。
慕容珏宸遠遠的望着,感嘆道:“梅堅率兵追殺我們,彷彿就在昨日,一晃眼,雙方已經開始作戰了。”
青鸞看着梅堅意氣風發的樣子,彎起脣角說:“梅堅現在也就二十四五歲吧,封了驃騎大將軍,可謂少年得意,光宗耀祖啊。”
“灃王佔地有限,手下可用之人不多,自然就給了年輕人空子鑽,羅耿多少跟着父皇打過仗,雖算不上一代名將,但對付一個梅堅綽綽有餘了。”慕容珏宸幽幽的說着,對此戰他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倒也不十分緊張。
城下兩軍已經打了起來,起先梅堅還能勉強支持,但過了不一會,形式便明顯的一邊倒,用不了太多時間,局勢便演變成了羅耿追着梅堅打。
青鸞看得沒意思,便趴在欄杆上打個瞌睡說道:“兩軍第一次開戰,便在平野一決雌雄,梅堅打敗,羅耿率軍挺近固原,而灃王聞得此訓,必定親征,張淼此時想必埋伏在路上吧?”
慕容珏宸驚訝的看向青鸞:“這個計策是本宮與諸將商議數日才定下的,你竟然一眼便看破?”
青鸞得意一笑便不再跟他說話,只看城樓遠處,幾萬兵馬相互追逐廝殺,所過之處不斷留下殘破的屍體,有人的,有馬的,蔚爲壯觀,驚心動魄。她畢竟是一個從屍山血海走出來的暗人,血液中還有一種嗜血的因子在跳動,情不自禁就握緊了拳頭。
慕容珏宸何嘗又不是如此?所以他邪笑道:“等灃王來了,你同本宮一起去廝殺一次可好?”
青鸞眼中燃起光亮,但瞬間就撲滅,搖頭道:“我現在身體裡的血不是自己的,不能輕易流失,不然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這還是青鸞第一次跟慕容珏宸提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是自己的血?這句話讓他很吃驚,但他卻不會繼續這個話題,因爲他沒有辦法救她,所以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活着每天都要謹小慎微,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青鸞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珏宸問道:“那灃王佔領皇宮後,你爲何還要忍辱負重的逃到南國?一死了之豈不更簡單?你做不到的,我也做不到,我還想長命百歲。”
與獨孤長信一起。
慕容珏宸本是想勸她寬心一點,但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便也作罷,轉而說道:“本宮初回中原,便查看了各國送回的情報,其中有魏國的,你想不想聽?”
青鸞看着遠方漸漸消失的兵馬,猶豫半晌還是說:“你說吧。”
“魏國太子在推行新政,很不順利,文官士族豪門世家全都站在賀蘭家這面,當然,這也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利益,魏國太子爲此誅了不少人的九族,不過這次魏國皇帝倒是出奇的站在太子這邊,不但將貴妃打入冷宮,還新寵了一位寒門的貴人,你說新奇不新奇?”
青鸞聽後,眉頭微皺然後點點頭分析說:“新政是損了貴族的巨大利益,這些人必然不會再真心爲朝廷所用,所以重要寒門才子是早晚的事,而且出身寒門的人,他們沒有家族勢力,只能依靠天子的青睞,所以他們會更忠心。”
一番話下來,慕容珏宸不得不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本宮發現,你不光懂本宮的心思,你連魏國太子的心思都看的透,與獨孤長信神交這麼久,真是不如你。”
“就事論事而已,將來逐鹿天下,必須實行新政,你登基後,不妨也考慮考慮。”青鸞說着話轉過身來,她的這些想法對慕容珏宸並沒有什麼遮掩。
但是慕容珏宸卻突然掐住她的纖腰,美麗的頭顱微微前傾,柔聲說道:“看來在二哥和三哥之間,你還真是不偏不倚啊?不過三哥並不打算實行什麼新政,對於逐鹿天下一事,只要有你在本宮身邊就夠了……冰髓女主,天下、歸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