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衝着那冰雪血蓮來的,但是現在血蓮沒見到,反而陷入了這樣的危境之中。這幾個人都是功夫好而且聰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跟着沉煞他們逃了出來。但是現在人已經出來了,要再陪着他們繼續等,這太難爲他們。
萬一,萬一真的還有什麼危險在等着他們怎麼辦?他們已經被那些喝酒的鬧着要美人的傢伙們弄得沒怎麼睡得好了,然後下半夜又有這樣的變故,奔波驚慌到現在,他們早就已經又累又渴又餓,沒有精力再對付什麼。
月聽着他的話,一臉的焦急卻反而收了起來,他淡定地看着俞晃,問道:“你們這是想走?”
俞晃點頭。
“知道要是我們主子在這裡,他會說什麼嗎?”
月一笑,道:“他會說,可以,沒人攔着你們。”
這話什麼意思?要走,可以,自己走吧,現在在船上沒有路?那就跳水裡去啊!請走不送。
“知道我們樓柒會說什麼嗎?她會說,跳下去姿勢要優美。”
俞晃一臉黑線,無言地退了下來。
打,他們是絕對打不過對方三人的,難道還敢真的跳下去嗎?等吧,等。
轟隆。
天空突然一道炸雷,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傾盆地大雨已經傾倒了下來。
孔修望了望後面那個出口,道:“這雨來得怪異,不太對勁!”說着,他的臉驟地浮起一層異彩來,語氣突然激動:“這是,這是軒轅的保命本錢!破天訣!他以前告訴過我的!樓柒肯定能出來,肯定能!”
他激動了一下,眉頭又猛地皺了起來,緊張之餘,凝重地對金老道:“師叔,軒轅和我說過,破天訣要費盡畢生修爲方能使出,樓柒就算能出來也形同廢人,我這條命也是她救出來的,等會煩請師叔爲我們護法。”
聽他這意思,等會兒樓柒出來廢了一身修爲,他是打算將自己的內力渡給她了!
月和金老大驚。
月的心情更爲複雜,他還沒能從孔修前一句話引出的激動反應過來,就聽他拉着來了這麼一句。樓柒在他心目中幾乎本事通天了,現在竟然要逼得她廢掉一身修爲才能夠逃脫嗎?她可是剛剛服用了千年石髓沒多久啊,這豈不是......
但是,這孔修竟然甘願將畢生修爲渡給樓柒,也讓他震憾不已。
“你的意思是,柒丫頭得了軒轅那小子的真傳?”
“是的,師叔,樓柒她是軒轅的弟子,也是養女。”
金老正待說話,那邊出口處卻突然從水裡飛起一道身影,不,不是一道,是兩道,重疊在一起!
“是樓柒!”金老叫了起來。
“主子!”
月也振奮萬分。
“救人!”孔修雙手一拍,身形就如一隻蒼鷹一般朝着樓柒那邊急射而去,同時行動的還有金老和月。
他們都扣到孔修的話了,那破天訣一出,會廢掉畢生的修爲!只怕樓柒沒有能力飛身到這船上來,他們得去接。
但是樓柒的速度卻並不比他們慢,在他們飛射出去時,她的身影也已經疾飛到了這邊。
“你們做什麼?”樓柒叫:“回船回船!快開船走!”
她叫着,腳已經踏上了船板,也沒有停留,立即就朝着其中一間船艙奔了進去。
跟在她後面掉了頭又回船的三人頓時就呆了,月和金老的目光一下子都轉向了孔修。
不是說,破天訣嗎?不是說要廢了畢生修爲嗎?
她那速度比他們還快是怎麼回事?
孔修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那真是軒轅跟他說過的啊。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問,去問問看。
哪知他們跟着衝進了船艙,就見樓柒已經將揹着的沉煞放平在牀上,將他翻轉過身去,一手就撕開了他背部的整片衣裳。
嘶的一聲,兩層布料都一起被撕了下來,露出了沉煞的整片背部。
三人站在門口風中凌亂了。他們看到的是什麼?看到的是什麼?說的畢生修爲都廢了呢?還能對男人這麼飆悍?這是直接就撕了人家的衣服啊,簡直不忍直視!
“樓柒......”月覺得雖然樓柒與自家主子的關係再親密也沒有問題,作爲破域帝君,有個女人怎麼了?何況還是主子自己喜歡的女人?但是怎麼着也得由着主子來威風凜凜吧,這樣反過來由着樓柒這麼強悍算怎麼回事?
樓柒掃了一眼過來,將他們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她頓時就怒了:“你們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我要替他拔針!”
當她是什麼人啊,再慾求不滿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直接把沉煞給辦了吧,何況還沒有鎖門!
啊呸!誰慾求不滿了?
都要被他們弄得她也錯亂了。
再不理會他們,她屏住了心神,去拔沉煞背上的針。那些針她是以特殊的手法埋進去的,只露出了一點點針頭,扎進去的時候還好一些,要取針的時候反而要非常小心,以防只取一兩針的時候那蠱衝撞出來。
見她臉色凝重,雖然對於她使了破天訣還能這樣若無其事感到異常驚詫,急着問清楚,但是也現在現在不是好時機,所以孔修幾人也不敢再打擾她,反而都守在外面保護着。
與此同時,俞晃等人見他們出來,心頭大喜,終於能走了,不需要他們說話,幾人就已經去開船了,一時間,這艘大船以極快的速度駛離了雲峰山莊。
幸而這一段水路很平靜,沒有再發生什麼變故,這讓他們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樓柒終於把最後一支針取了出來,這一把針她也不再用了,直接都拋進了江裡。從腰間摸出一顆藥丸,“水。”
月立即就去取了碗水過來,樓柒將沉煞扶了起來,把藥丸喂進他嘴裡,又喂他喝了兩口水。
沉煞其實一直是清醒的眼睛都睜着,但就是還未能說話也不能動。他只看着樓柒,別人看她似乎沒有什麼影響,只有他心急如焚,這種焦灼讓他幾乎忽略了自己身體的極度痛楚。
他們在裡面遇到了什麼,要破那生靈笑,樓柒費了多大的心血,受了多大的苦痛,他都一一看在了眼裡,也感受在心裡。現在的樓柒明明只是強撐着,反倒是他,藥吃下去沒一會,一股熱流就如雷霆之勢把所有的痛楚都清掃而光,就好像他從來沒有痛過一般。而他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開始聽他使喚了。
沉煞一躍而起,一下子就將樓柒拉進了懷裡。
同一時間,噗的一聲,樓柒一口血狂噴了出來,噴了他一身,那點點血紅染滿了他胸口的衣服,讓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
“柒丫頭!”金老往前一步,孔修也是心中一涼。
她並不是無事,難道是現在才發作嗎?
使用了破天訣,不可能無事。
“樓柒......”
“沒事......”樓柒卻虛弱地搖了搖頭,視線轉向了金老,“老伯,恐怕這次我是一定要得到冰山血蓮了。”
這句話剛說完,她就暈倒在了沉煞的懷裡。
“柒柒!”沉煞駭然摟緊了她。
金老扣住她的手腕把了一下脈,鬆了口氣道:“內傷不輕。”
月忍不住面色發寒,“內傷不輕你還......”
孔修卻是知道金老的意思,也跟着鬆了口氣:“只是受了內傷,就說明她的修爲沒有廢掉,也沒有生命危險!”
說完他又忍不住驚詫不已,只是受了內傷,這絕對是夠讓人震驚的了,據他了解,還沒有人能夠破了生靈笑,還有,使出了破天訣只是受了內傷!
“主子,您還好嗎?”月衛卻更擔心沉煞。
“本帝君無事。”沉煞沉沉的目光看向金老:“冰山血蓮在哪?”
“老夫帶你們去。”金老道。
本來就要帶他們去的,這一回樓柒自己說她得用到冰山血蓮,金老自己都心裡着急。
船到岸,他們竟然發現一艘船都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去雲峰山莊的那些人,全部都留在了那裡,永遠地留在了那裡。這讓俞晃等人的心一陣陣地發寒。
剛沉煞他們下了船就急着離開,其他人也如驚弓之鳥一般一下子四散離去,俞晃望了眼沉煞他們的背影,一咬牙,提氣追了上去。
“帝君,帝君,請讓在下跟隨帝君吧!”
俞晃的功夫,在江湖中也算是有點兒名氣的,本來他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受束縛,但是這次卻改變了主意,他決定跟隨沉煞,也可以說,跟隨他和樓柒。這一次雲峰山莊的逃命,他心裡隱隱有點感覺,天下,或許要大亂了。而在亂世中,一個人有時實在是太過渺小了,可能隨時隨地都會喪命。他倒不如找個指而剽悍的靠山。
沉煞和樓柒在這一次的危險中表現出來的堅強意志,還有高測的功夫,都令俞晃歎服,要讓他跟隨,自然得是他佩服的對象。
“俞晃。”沉煞沉沉地聲音響起:“去找幾匹馬來和一輛馬車來。”
好一會,俞晃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答應收下他的意思嗎?當下大喜應道:“是!”
只不過,當俞晃回來時卻是被人一路追殺回來的,他只覺得有苦說不出,一開始發現了幾匹汗血寶馬令他欣喜若狂,但是前頭兩匹馬卻剽悍得很,讓他花了很多時間都不能馴服,正不甘心時,來了幾名侍衛,說那馬是他們主子的,敢偷他們主子的馬是不想活了,二話不說開始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