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倏然一驚,因爲他們明明看着沉煞和樓柒幾人,發現他們並沒有動手,而這色流光的力道卻是奇大無比。她立即就將臉埋進了西長離懷裡,“殿下”
西長離手一揮,將那暗器拂開,定睛一看,那卻只是一截像是隨手撿到的烏鐵斷箭。
雪知道在這個時候西長離不管怎麼樣都會救她,因爲西長離有心想要刺激沉煞,就是她自己也忍不住挑了眼尾去看沉煞,看他是否有因爲她投入了西長離的懷抱而露出嫉妒或是憤怒的神色。
但是她失望了,沉煞竟然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反而是摟緊了樓柒,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月色下,三道身影飄飄而來,爲首的男人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看起來比月色更加皎潔。
樓柒的眉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低喃了一聲:“赫連訣可真是陰魂不散。”
“柒柒認得他”
“就是在琴山中遇到的。”
這個男人一出現,沉煞的雙眸就微微一眯。
若是說女人看到赫連訣首先會被他的一身風華所吸引震住,男人看到赫連訣,卻是感覺到威脅。
對於沉煞來說,這個男人是他到目前爲止,遇到的第一個讓他心中那根弦微微一繃起來的。
但是這個不算什麼,他從來不怕任何人。讓他介意的是,樓柒竟然認識這個男人,而且還叫出了他的名字,叫得這麼自然。
他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而這個人他完全不認識,在四方大陸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人所以,初見面就把姓名告訴樓柒,說明什麼
反正,帝君大大是以自己的經驗來考慮了,像他當初把自己的姓名告訴樓柒,那時還不就是覺得她很有些意思
這麼一想,這個赫連訣,那不就是也覺得樓柒極有意思了這有意思,很快就會慢慢轉成喜歡。
想到這裡,帝君大大的臉一下子就了,對赫連訣頓生敵意。
當然,帝君大大雖然對赫連訣起了敵意,臉上還是半分不顯,冷酷得如同容顏結冰。
樓柒擡頭看了看他,想再轉過去看看赫連訣,卻被沉煞摟緊,不讓她轉頭。看什麼,有什麼可看的,別的男人,她最好是一眼都不要看。
他們都是騎在馬上,而赫連訣三人卻是站在地上,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會有一種低一頭的感覺,因爲得微擡頭仰視他們,但是在赫連訣的身上卻完全看不到這種低一頭,他站在那裡,背景是血肉燃燒的那些詭異紅火,卻襯得他更加俊朗無雙。
雪看着這個男人也一時忘了跟西長離再說什麼,完全沒有看到西長離那有些微妙的神情。
本來一個沉煞的風采在他之上就已經令他很不忿,現在竟然還來了一個,這種感覺真的是td很不好受。
他們都打量着赫連訣,赫連訣最先注意到的卻是樓柒。才那麼一個時辰沒見,樓柒竟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換了那樣怪異的一套衣服,而且,與一個男人共乘一匹馬,與他那樣親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與這男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雪見來人的注意力只在沉煞和樓柒身上,心裡的妒火又冒了起來。“喂,這位公子,雪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一來就對我使了暗器”
這話雖然是責問,但是她的神情卻看不出來有多生氣,反而帶上了一點風情。她極度厭惡那朱勝,但是這些天那朱勝在隔壁對喜兒做的那些事,卻讓她對男女之事有了一定的瞭解,然後遇到了西長離,她委身給了他,從少女變成女人,骨子裡像是一下子被解放了一樣,現在整個人都有了變化。
西長離哪裡聽不出來她這句話中帶了些勾引之意,否則哪裡要自稱自己名字
還“雪兒”呢,這是怕對方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是他現在也想知道那男人的來歷,所以便沒有出聲。
赫連訣的目光淡淡朝她掃了過去,然後說了一句讓雪差點吐血的話來。
“你方纔對樓柒有殺意,豈能容你。”
這話,這話的意思豈不是,他就是想爲樓柒出氣
雪怒極反笑,指着樓柒對沉煞大聲說道:“沉煞你現在看清楚了吧,樓柒水性楊花,在外面勾三搭四,就這樣的女人你還把她當寶”
她這句話一出,氣壓驟時就降了許多,她聽到了赫連訣對身後侍衛下令,“藍衣,掌嘴。”
“是”
藍衣身形一動,人已經朝着西長離那邊掠了過去。
但是人剛到半空中,一條鐵鏈陡然朝他的襲來,如同靈蛇,他明明已經要避開了,鐵鏈卻好像活了過來,又緊緊地跟上,終讓他避無可避,被那鐵鏈纏上,然後一股力道將他拽了回去,甩向了赫連訣。
出手的人是沉煞。
雪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漏了一拍
她希冀地看着沉煞,他是不是不捨得她出事他這是救了她是不是
但是還不待她的驚喜逸出眼睛,就聽沉煞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本帝君的女人,不需要別人維護。”
他的聲音剛落,天一和地二同時策馬朝着西長離那邊殺了過去,他們手裡的劍都朝着西長離懷裡的雪而去。
“辱罵帝妃者,死”
雪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
原來,沉煞並不是要護着她,而是要自己人來殺她
她慘笑起來,眼裡重新積聚了恨意。“殿下”現在她只剩下西長離了,希望西長離能夠護得住她。
但是正當她要偎進西長離的懷裡時,西長離卻突然抓住她,將她往天一地二的方向一拋,同時揚聲說道:“這個女人與我們無關,交給你們了”
說完,他立即揮手帶着幾名手下策馬揚塵而去。
雪被摔在地上,全身的痛楚比不上她此刻心頭的驚駭和憤怒。“離王子殿下你怎能這樣狠心拋下雪兒”
但是不管她如何疾呼,西長離連頭也不回。
沉煞和樓柒同時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們知道非歡是西長離派來的,本來不該放他離去,但是現在還有一個赫連訣,就算不是敵,那也絕對不是友,再加上沉煞之前幾場拼殺,如今狀態可不如巔峰之時,再留下西長離並不是一件好事。
沉煞在看到雪和西長離在一起的時候就猜到了,泄露了他們行蹤一事,肯定與她有關,所以他已經對她起了殺心,本來已經饒她一命,如今她卻非要自己送死。
“殺。”
他一個冰冷的字眼吐了出來,一點兒猶豫都沒有,這讓雪的心如落冰洞。但是不待她再開口,天一一劍刺下,直接插進咽喉。
雪至死也沒有想到,她之前計劃的那些情景,一幕也沒有看到。她既看不到沉煞被殺,對她愧疚後悔,也看不到樓柒被死,更沒有機會跟着西長離離開破域,去西疆當她的王子妃。
樓柒掃了一眼睜大着眼睛已經死去的雪,心裡一點同情都沒有。神箭山莊要來殺她的人,敢說與雪無關嗎這個女人總是喜歡作死。
“樓柒姑娘,之前我們已經有了約定,姑娘可是現在就跟訣走”赫連訣的聲音清澈響起,樓柒立即就感覺到沉煞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
“約定”他的聲音要比赫連訣的低沉一些,聽在耳裡總是有一種威脅之意。
他掉轉馬頭,對上赫連訣。
夜風吹起這兩個男人的墨發,一玄色衣袍,一月白衣袍,冷酷俊美與清朗疏淡,兩種類型,但都讓人移不開目光。
“本帝君倒是不知道,閣下是哪裡借來的膽子,當着本帝君的面便想帶走本帝君的愛妃。”
赫連訣眼裡暗光一閃。
他本來就已經讓藍衣和青衣去尋樓柒的下落,也查清楚她與破域帝君的關係,卻沒想到出了琴山就遇上了這些人,而樓柒竟然也在這裡。
最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破域帝妃。
這個結果,他可不喜歡。
但是他忽略了這點莫名的不喜歡,樓柒他是一定要帶走的,不管她是什麼身份。
“你是破域帝君”他擡眸對上沉煞的目光。心頭也微有點吃驚,這四方大陸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
“你是龍吟大陸的人。”沉煞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四方大陸,他根本沒有聽過這一號人物。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琴山因地動而封了去路,但是這三人卻這麼快就出來了,說明他們的本事不小。
赫連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目光落到了樓柒身上,“樓柒姑娘已經答應了跟我走,你放手吧。”
“找死。”沉煞手裡的劍直直地指向他。
青衣和藍衣心頭陡然一緊,“神兵”
在這四方大陸,竟然還能看到這樣令人震驚的神兵寶劍他們立即就要站到赫連訣之前,卻被他淡淡地喝令開去。
“退下。”
“是。”兩人不得已退了下去,心裡也有些懊惱,面對四方大陸的人,他們這樣猶如大敵當前,實在是有些落了下乘。
樓柒按住了沉煞握劍的手。她是知道赫連訣的武功的,她覺得在她之前還未用盡全力,現在疲憊不堪的沉煞未必是他的對手。站推冠蓋六宮}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