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秦叔保他們傳信,不知道他們快到了沒有,但是想來就算他們騎馬一路急趕不停歇,最快應該也要再過三天。
三天之後樓柒只怕追不上嗚嗚了。她現在急着找到那白毛怪人,審問幾件事情。
沉煞聽出她的急切,斂眸想着辦法。
軒轅重舟頓了頓道:“要不我們就先追上去,給秦將軍和我爹孃留下信息。”
也許那白毛怪人並沒有跑多遠就被寒氣阻了速度呢?也許他們並不用追出多遠去。
樓柒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見。要不投票決定吧。”
軒轅重舟就笑了,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個堂妹很特別,她是帝后,她丈夫是帝君,再不濟,他還是個王爺,其他人是侍衛,他們只要下令就好,哪裡還需要投票決定的?在她眼裡,皇權好像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其實樓柒說出口之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聳了聳肩對沉煞眨了下眼睛:“其實我只要說服你就可以了是不是?”
沉煞將她摟進懷裡,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挑起,脣就往她的脣印了上來,聲音在脣間有些模糊,“本帝君只是怕你冷。”
咳咳。考慮一下他們的心情好嗎?
軒轅重舟和雲等人立即轉過頭去。
婁信情緒突然就有點兒低落,陳十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兄弟,你說,搖風姑娘怎麼樣纔會喜歡我?要不我模仿你的言行舉止怎麼樣?”婁信眼神暗淡,低聲說道,“我知道,她喜歡你。”
陳十怔了一下。
其實這個...他自然也是有所察覺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婁信也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這讓他一時有了點尷尬。
婁信見他沉默,腳下踢了塊小石頭出去,說道:“兄弟,實話說吧,我也是看出來你不喜歡她,要是你也喜歡她,做兄弟的自然不會挖自家兄弟的牆角是不是?”
“嗯,我不喜歡她。”
陳十沒有婁信那麼能言善道,憋半天也只是出來這麼一句。
婁信就擡頭看着他,“其實我有點不明白,搖風有哪點不好?你爲什麼不喜歡她?你看,她長得夠漂亮吧?性子也好吧?而且本事也不小吧?咱們帝后都誇過她學東西很快的。”
陳十腦海裡浮現起印搖風的臉。婁信說的他都沒法反駁,的確,印搖風是挺好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沒有想過要跟她在一起
。
“不知道怎麼說。”他搖了搖頭。
婁信愣了愣,用手肘撞了撞他,壓低聲音又問道:“那我再問你,你喜歡秋慶仙嗎?”
秋二小姐?
陳十的腦海裡又浮現起秋慶仙的臉。他沉默了半晌,反問道:“婁信,你說,假如我們娶了媳婦,還能跟在帝后身邊嗎?”
“可以的吧,帝后不是說了嗎?我們也應該成家立業。”
“可是如果成家之後,媳婦總要生孩子的吧?媳婦生孩子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 陪在身邊?萬一那個時候帝后要出遠門呢?”陳十的表情很認真:“孩子小的時候,我們要是陪着孩子,那又怎麼還有時間跟在帝后身邊呢?帝后寬容,待我們成親之後一定會主動讓我們多休息回家陪媳婦,有事也不會先想到我們,先派我們去做了,她的身邊會有新的侍衛。還有,以後帝君帝后有了小殿下,我們也沒有時間保護小殿下了是不是?再說......到時候,我們是寵我們的孩兒,還是寵小殿下?”
這似乎是陳十難得的一大段話。
婁信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
半晌之後他喃喃地道:“我的娘哎,我以爲你個榆木腦袋什麼都沒想,卻不知道你已經想這麼多了,我的天啊。”
而且,那些問題他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前樓柒跟他們說過,等他們成親之後也還是當她的侍衛,只要他們願意。她那麼說,他就那麼聽了,從來都沒有想過陳十剛纔提出來的這些問題。
但是現在聽陳十這麼一說,他也有點懵了。
兩人都齊齊沉默了。
並不知道他們的話被雲全部聽到,他也陷入了沉默。
與陳十婁信跟樓柒的時間並不一樣,雲也是在少年時就跟沉煞在一起了,雖然之前有一段時間去了草原,但是支撐着他的還是爲沉煞找到藥引的信念。他沒有陳十那麼多的糾結,他想的是,他應該爲阿木負責,畢竟他已經親過她也摸過她,但是,阿木在草原還是很開朗灑脫的性子,這段時間卻似乎總是淚眼汪汪的,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他在有生之年一直爲帝君盡忠的事實,習不習慣他可能會將帝君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他這段時間也考慮了很多,大概知道阿木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以前他們在草原,在外面,他帶的那十來兄弟都叫他大哥,阿木也習慣了只圍在他身邊,那個時候他的身邊也只有他們,考慮的也只是他們,但是回到九霄殿之後,他就不只是他們的雲大哥了,他還是雲衛大人。
他自然不可能再整天跟阿木在一起了,其他兄弟倒是適應得快,但是阿木她......
不過還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
樓柒想起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如果只是輕吻一下就鬆開她是不在意,也不會覺得多害羞,但是這男人一粘上了脣就不放了,火熱霸道地將舌頭抵進來,不容她退卻,一下子吻得那麼深,她多少也是會覺得臉紅的。
“嗚......”她想退開,他卻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肉裡。她一定不知道,剛纔只不過是說不想讓她冷到,他腦海裡想到的卻是某一夜裡與她躺在牀上,與她只隔着薄薄一層內衣纏綿的火熱,瞬間情動。
明明他們已經大婚了,卻還是不能夠徹底擁有她,這讓沉煞心情很不好,很不好。每每親吻她時想到這一點,他就恨不得什麼都不管了,就地辦了她,蠱蟲要怎麼肆虐就怎麼肆虐吧。
“乖柒柒......”他在她脣間逸出一聲喟嘆,每次這個時候樓柒總會覺得他的聲音性感得要命。
但是她實在不太理解爲什麼親熱的時候他總喜歡叫她乖柒柒或是直接叫乖乖......
很肉麻有沒有?
她也不想想每次他要親熱,她有多配合?而且最後總是臉紅紅靠在他懷裡,無比乖巧的樣子跟她平時完全不同。
不過,沉煞這個時候可完全沒有想到,後來的他印象中的乖柒柒,會有那樣狂野的表現。
有隱隱約約的馬車聲傳來,沉煞鬆開樓柒,轉身而望。
“難道是他們來了?”樓柒緊接着也聽到了。
衆人頓時都大喜。
要是大隊伍趕到,那就是解決了難題了。
沉煞搖了搖頭,“不是他們。”
很快,一支隊伍緩緩進入了他們的視野。的確不是他們的隊伍。那是由十騎和六輛馬車組成的一支隊伍,因爲騎馬的人並不是統一服飾,所以很有可能並不是侍衛,與坐馬車的可能並不是主僕關係。這樣的隊伍有可能是大世家,也可能是商隊。
樓柒和沉煞對視一眼,就在這眼神交流中做了決定。
那支隊伍的人自然也發現了他們,爲首的人在雙方還隔着幾丈距離時就揚手讓車隊停了下來,片刻,四騎離隊而出,朝他們奔了過來。
爲首的是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中年人,體格頗壯,腰間掛着一把皮革刀鞘的大刀,座下的馬是棗紅色大馬,顯得威風凜凜。
另外三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壯實青年,而且四人的面貌隱約都有幾分相似。
那中年人目光炯炯有神,打量着他們,眼底與三名青年一樣都閃過了驚異和讚賞。畢竟沉煞他們這一行在顏值上是相當驚人的,雖然他們現在衣衫有些狼狽。
中年人先開了口,“在下金源,敢問幾位在此可是有什麼難處?”
這裡荒野茫茫,舉目不見人煙,沒有馬,幾人衣衫又皺又髒,站在這裡肯定是有難處
。
姓金?樓柒一聽,目光就是一閃。雖然這種場合由她一個女人出面有點不合理,但是見身邊這幾分大老爺們,她還是挽着沉煞上前一步,盈盈開了口。
“金大叔有禮。我孃家姓束,這是我夫君沙塵,我兄長束重,還有我們的幾名侍衛。我夫君從一位友人那裡聽說寒漠過去有幾個隱世大世家,就想帶些貨去那邊看看能不能做成買賣,我們本來帶了一隊馬車來的,只是前幾天我夫君無意看到一隻流光紫雲狐,見獵心喜,就脫了隊伍帶着我們這幾天先追了上來,誰曾想,追了幾天,追到這裡竟然不見了那隻紫雲狐的蹤影。”
她這段話簡直是沒有經過腦子張口就來,還說得流利得很,表情又極認真,把自己人也弄得一愣一愣的。
說得跟真的似的!
但是,沙塵,樹叢,是什麼鬼?不能想點好的?
一時間,起名無能的樓柒怎麼可能想到什麼好名字,不過就是在他們的本名上做了點改動。
聽到她提起流光紫雲狐,金源的神色絕對是震驚的。
“流光紫雲狐?”一名青年失聲叫了起來,“你們真的看到了流光紫雲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