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閉上眼。
天劫,因爲不懂,多想也是無益。
但在天劫過去之前,若說他心裡沒有負擔,那也決不可能。
至於七七,既然話是從師父口中說出來的,想要問清楚,大概也只能問師父。
先不管天劫是真是假,至少,玄遲是真的在意了,因爲在意,連與她親近都不敢。
若不能將那所謂的天劫化解,他們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七七自己是不怕,根本不當一回事,但,楚玄遲不一樣。
天不怕地不怕的玄王,哪怕面對生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若危險落在七七身上,他怕,他真的會恐懼,會不安。
七七身手抱上他勁瘦的腰,楚玄遲也緊了緊手臂,將她更用力地摟在懷裡。
男人好聞的氣息滲入鼻尖,讓七七心裡忍不住又酸楚了起來,他越是這樣,越說明自己在他心裡的重要。
從不喜歡說太多話語,事事表現淡漠不在意的男人,原來,真的這麼在乎她……
天亮之後,外頭院落又開始熱鬧起來,動靜那麼大,哪怕在房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楚玄遲昨夜帶回了二十多瓶七寸蛇毒液,一大早小玉兒的人又將新一批的藥材運送到,這下又有得忙了。
七七也不願在房中呆太久,本想自己出門去幫忙,讓楚玄遲再睡一會,卻不想她起牀的時候,還是把身邊的男人給驚醒了。
既然醒了,便只好一起出門,這還是楚玄遲頭一回在沐府過夜,出來的時候,大家發現慕容七七竟多了一個這樣的絕色美男,無數訝異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但兩人只當沒看見,下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倒是在院子裡遇到無名的時候,無名大俠頓時臉一紅,轉身便躲了去。
七七心裡也有幾分氣悶,這已經是第二次,第一次被赫連夜,第二次輪到了無名,她這輩子是不是都跟那扇房門有仇,怎麼每次折騰的時候,都忘了先將房門鎖死?
不過,昨夜她真的沒想過要那樣……
無名躲了去,七七和楚玄遲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等時間一長,大家淡忘了也就沒什麼了。
那日用過午膳,楚玄遲從沐府離開。
等到入夜時,落日樓裡便多了一個人,一個在昏迷中被徹底清洗了一遍,之後送到牀上的男人。
等男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寢房裡,身上的黑衣早已不翼而飛,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套寬鬆的睡袍,睡袍之下的身軀,除了一條薄薄的褻褲,竟什麼都沒有。
男子嚇了一跳,頓時臉色一沉,擡眼望去,房中卻不見有任何人,唯有桌上放着幾碟小菜,還有兩碗米飯。
久未曾聞飯香,如今已看到飯菜,肚子頓時雷聲大作,顧不上會不會有人在菜飯裡下毒,他便立馬從牀上下來,撲了過去,拿起筷子便狠狠往口中塞去。
反正落在那些人手裡,橫豎都要被殺死,既然都要死了,何必怕他們在飯菜裡下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他吃完飯,終於把餓了好多日的肚子填飽了之後,整個人也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渾身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飯菜裡有迷藥。
忽然,呀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來,倒在地上的男子擡眼望去,只見一抹火紅的裙角出現在視線裡,再往上看,漸漸便看清進門的是何人。
一個穿火紅衣裙的女子,臉上還帶着愉悅的笑意,如今正垂眸一順不順盯着自己。
黑衣男人心頭一緊,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是什麼人?爲何要暗算我?”
沐如畫卻不回答,率先走了進去,身後清憐帶着兩名女護衛一起進了門。
沐如畫一擺手,兩名女護衛立即走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男子扶了起來,往牀上扶去。
看到身後那張大牀,男子頓時臉色鉅變,怒道:“你們想要做什麼?放開我,你們若是敢動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沐如畫卻只是笑,等兩名護衛將他放在牀上之後,她舉步走了過去。
至於神後那扇門外,又一人慢步走了進來。
躺在牀上的男子透過兩名護衛,看清進來的女子時,整個人頓時便涼透了。
沐如畫沒有看牀上的男子,看到七七進來,她眼底閃過些什麼,忽然一轉身,牽着七七的手退回到房外,遠遠地推到院子裡。
確定這個距離,她們說話房內的男子絕不能聽到隻言片語,七七才皺着眉,盯着她:“做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別浪費時間。”
沐如畫翻了翻白眼,再一次盯着她嚴肅問道:“你是不是真的真辦法將我爹救出去?”
七七就知道她要說的是這個,她也再一次對她平靜道:“我說過,我只能盡力,可沒說過一定可以。還有,你一口一句要救人,這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讓沐府的人加強防備?”
沐如畫立即咬住下脣,不敢再哼聲了。
但,就此打住對話,她又不甘心,被關在那裡的是她親爹,她能不在意嗎?
最重要的是,她爹現在分明存了比死之心,自己去看他,他不願意跟她多說半句話,給他送去的飯菜,他一口都不吃,就連娘送去的也是原封不動被退回來。
繼續這樣下去,他能熬到什麼時候?
她心裡焦急,這個死女人究竟知不知道?
“別再浪費時間了,將事情解決之後,今晚來找我,我們好好商量個萬全之策,如何?”七七盯着她問道。
沐如畫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她,但,現在大概也只能姑且當着她是可信的,畢竟,她已經徹底沒辦法了。
至少昨晚這傢伙逼着姨娘去見了爹爹一面,居然爹爹也願意進食了,她只是想問一聲,今晚,是不是還能讓姨娘去看看爹爹?她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她心裡真的愁死了。
沐如畫雖然進門之前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在進門之後,整個人頓時就變了,一副紈絝風流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男人真的送給我了?”她走了進去,大步往窗邊靠近,人未到聲先到,笑聲邪惡得如同來自地獄一般:“沒有騙我吧?”
“他什麼都不肯說,留着也沒用,送你了。”走在後頭的七七隨手將房門關上,搬了個椅子在牀邊不遠處坐下,笑嘻嘻道:“你知道我的規矩吧?”
“放心,活春宮而已,本小姐我縱橫花海這麼多年,什麼花樣沒玩過?”沐如畫連頭都沒回,目光一直鎖在牀上的男子臉上,似乎對他這張臉十分滿意。
在牀邊坐了下來,伸手就要去觸碰他的臉龐:“等本小姐玩過之後,再讓我的手下也嚐嚐,到時候一定會讓你滿意。”
“那就最好,我就搬上椅子在這裡欣賞了,五小姐,你可別叫我失望。”七七翹起二郎腿,果真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牀上的男子頓時嚇得臉色一陣蒼白,什麼活春宮?她們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女人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他……對他那樣?
男子氣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只恨不得將沐如畫落在自己臉上那隻手用力揮出去。
原來這個便是沐家五小姐,雖然從未見過,卻也有所耳聞,這五小姐和三小姐一樣,都是好男色之輩,尤其是這種有錢的人家,府裡的男寵數也數不清。
如果她真的要和他在這裡……心頭一緊,頓時便驚呼了起來:“你若敢碰我,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我會殺了你的!”
“殺我?我只怕你捨不得。”沐如畫勾起脣,壞壞地笑了笑,長指從他臉龐上滑過,從他下巴上一路遊走,慢慢滑到他脖子上,在突出的喉結上輕輕點了點:“臉龐長得還挺討喜的,卻不知道這身體是不是也一樣的好看。”
忽然,指尖落在他的衣領上,用力一扯,倒也沒把他衣裳給撕破,只是把他的領口拉到一旁,將他的鎖骨和大半的胸膛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男子氣得紅了眼,咬牙道:“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把你的髒手拿開,別碰我!”
沐如畫卻不說話,另外一隻手也伸了出去,抓着他兩邊的領口,輕輕一扯,這件本來就寬鬆的睡袍頓時被拉到他手臂兩旁,讓他還算結實的胸膛徹底暴露。
清憐和兩個女護衛立即往前兩步,眼底同時散發着驚豔的光芒:“這身材還不差,五小姐,今天你運氣不錯。”
沐如畫得意一笑,眼底透着濃濃的愉悅氣息:“那是,本小姐的運氣從來都是這麼好。”
坐在不遠處的七七勾起脣,笑嘻嘻道:“那是因爲我的眼光不錯,送過來的人條件不差吧?”
“算你這次做了件好事。”沐如畫回頭看着她道:“說吧,想要什麼儘管開口,等會等我們樂完之後,我讓清憐給你送過去。”
“那就謝過五小姐了,反正是個沒用的人,能換些金子也是不差。”七七一臉喜悅道。
沐如畫回過頭,目光落在男子敞露出來的胸膛上,指尖落下,沿着他胸膛的肌肉紋理慢慢滑了過去,最後揪起一處肌膚,用力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