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擊那天夜晚,夜澈照着範臣和飛鷹的人的提示,向飛鷹分隊大本營的地方趕去。
事實上,這個大本營的地點是飛鷹特意透露的,那不是什麼大本營,只是一個小分支。
“中計”的夜澈帶着自己的兄弟前往偵查,卻不知道對方早已經設好了埋伏,正在等着他。
這是範臣和飛鷹的人約定好的計劃,只等夜澈踏入埋伏區,立即將他截殺。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範臣和夜澈已經有了協議,這次夜澈前往當然也只是個幌子,今晚,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飛鷹分隊的大本營。
和夜澈一起出門的是沐初,他走得快,等飛鷹的人深信夜澈去了他們的埋伏地之後,他就可以立即改變方向,帶夜澈到飛鷹大本營和兄弟們匯合。
試問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有誰能相信有人走路可以快得過在山澗行走的越野車?
在這種山路,就連越野車也不過只能開到三十碼的速度,有的路段連二十碼都開不上。
但,沐初的輕功夜澈是親眼見識過的,輕輕鬆鬆六十碼甚至八十碼,絕不是問題。
返程要去大本營帶回自己的妹妹,事實上,飛鷹的人根本不可能讓他將人帶回來,去了也是白去。
但,不去,如何爲夜澈他們掩飾?還有暗中跟在自己身後的七七和雷霆他們?
原先沐初是不同意讓七七跟着範臣過去,但架不住七七自己的倔強。
增援部隊正在趕來,大家也約好了要一起攻佔飛鷹分部大本營,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能提前到達對方大本營,將對方的武器庫摧毀,這於他們的戰役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優勢。
“別擔心,我的身手完全不比他們差勁,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一下兄弟們。”七七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正在爲她整理防彈衣的沐初,笑着說。
沐初依舊面無表情,要執行這種危險的任務,自己還不能在她身邊守護,他能不擔心嗎?
“怕什麼呀?我不是還能活一段時間嗎?”趁着大家沒注意,七七踮起腳,湊到他耳際,小聲道:“你不是說我還能活到二十歲生日那天嗎?那我現在怎麼可能會死掉?”
“七七!”沐初臉色一沉,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二十歲生日那天會出事這件事,他其實並沒有和她詳細說過,難道,他的表現真有這麼差勁,連這麼大的破綻都能被她看出來?
不料七七卻正了正臉色,牽上他的大掌,眼底在瞬間蓄滿了憐惜:“你……夜裡睡覺的時候,時常會反反覆覆囈語,我不會讓你在二十歲死去,絕不會!”
“七七……”心頭又被扯痛了,這件事,爲什麼就不能像書頁一樣,隨手翻過去算了。
“別怕,青雲子已經死了,歷史早就已經被改變,不會再有什麼空難,不會!一定不會!”沐初一把將她扯了過來,低頭就要吻下去:“相信我。”
七七卻別過臉,這一吻落在她的臉上,纔不至於在衆目睽睽之下上演舌吻這種戲碼。
她紅着臉,卻握緊他的大掌,認真道:“不管怎麼樣,也不管還能活多久,至少我知道,你一定會陪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不知道是誰說的,有的人一輩子活了幾十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了什麼。
但,現在如果有人問她,她擁有些什麼,她一定會告訴他,自己所擁有的很多很多。
兄弟們的關愛,大師兄的憐惜,還有阿初。
阿初永遠不會拋棄他,不管走到哪裡,他一定都會在自己身邊,永不離棄。
“好了,時間不早,別再說什麼酸不溜就的話語,趕緊出發吧。”這鏡頭,夜澈雖然不認真提醒,但,這麼多兄弟都在看着,不得不提醒呢。
七七從沐初懷裡逃開,瞅了夜澈一眼,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只能向他吐了吐粉色:“什麼酸溜溜?明明就是大師兄自己在酸!沒有人關係的感覺是不是很不爽?別怕,我關心你呢。”
她走了過去,有模有樣地給他整理好穿在防彈衣外頭的衣服:“別酸哦,我永遠是愛你的。”
夜澈卻舉起手,一巴掌敲到她腦門上:“什麼愛不愛的,噁心巴拉,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七七笑嘻嘻的,衝她慫了下鼻子。
但他們不知道,有人等這個“愛”字,不知道已經等了多少年,又是多少天。
這麼容易就能出口的一個字,爲什麼到了他這裡,卻變得那麼艱難?
“不鬧了,你也要注意安全。”七七回到沐初跟前,正兒八經地道:“雖說你身手好,跑的也快,但架不住人家有先進的武器。”
“一旦有危險,一定要知道躲避,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知不知道?”
她真的有幾分擔心,輕功再好,跑得再快,能快得過子彈嗎?
刀槍無眼,兇險未卜,等着他們的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沐初沒有說話,不知道七七的關心讓其他夥伴們羨慕到什麼地步,只知道,有她的關懷,心裡暖暖的。
沐初和夜澈以及幾個兄弟還是出發了,這次帶去的也不過是幾個腿力好的兄弟,大部分的兄弟都留給雷霆和範臣了。
眼看着他們走遠,範臣纔來到七七跟前,沉聲道:“謝謝你,不管怎麼樣,我對天發誓,只有我在,哪怕不要我的命,我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他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我會將你毫髮無傷帶回去還給夜澈和沐初,一定。”
如果換了從前,他說這種話,七七一定會覺得雞皮疙瘩全都冒起來,畢竟,自己和範臣沒什麼交情嘛。
但現在,她心裡卻多了那麼一點點的感動。
範臣現在說的話,是出於內心的,她知道。
“別說什麼命不命的,咱們都會好好地回來,回頭你還得要請客喝酒,我家阿初的酒量可不是蓋的,知道不?”她伸手在他胸膛上擊了一拳,笑笑。
“知道。”沐初的酒量好,範臣怎麼會不知道,當初他還當衆將自己灌趴了。
“回頭,一定要找他一雪前恥!”範臣回頭看着兄弟們,臉色一沉:“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