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什麼叫“每次和她做”?
小臉一紅,七七剛纔的不安瞬間又變成羞澀。
輕輕推了沐初一把,她下意識往身後退去:“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趕緊去,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
“好,我去去就回,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沐初還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用最柔和的聲音安撫道:“只是忽然想起來有些事要找你大師兄,不要胡思亂想,我自己知道回來。別爲了等我大半夜還不睡覺,我會以爲你在等我回來和你親熱。”
“又胡說八道,不許再瞎說,快走。”七七推了他一把,一張臉已經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兩人互視了一眼,終於才淺淺笑了。
沐初臨走前還是忍不住低頭找到她的脣,糾纏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直到房門被關上,直到整個房間之剩下自己一個人,七七才下意識又捂住自己的心臟,心,還是被抽痛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痛些什麼,只是當看到沐初胸膛上那些傷痕莫名消失的時候,一下子也慌了起來。
她到底在慌些什麼?未來的事情明明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腦袋瓜裡也完全沒有那些事那些人的存在,既然這樣,她還慌什麼?
可是,剛纔她分明在沐初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驚慌,他慌得手足無措,慌得一瞬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從來沒見他這麼驚恐過,連他都被嚇成這樣,這件事情是不是真這麼嚴重?
她屈起兩腿,雙手抱着自己的腿,把臉埋在雙膝間,閉上眼,心卻始終安定不下來。
很多過去看的小說、電視、電影,那些片段不斷在腦袋瓜裡徘徊,無論如何揮散不去。
如果改變了歷史,很多人很多事就不存在了?
他所說的那個玄王爺,說的寶兒,是不是都會不存在?
不,玄王爺怎麼能不存在?他是個本身就存在的人。
可是,寶兒……
手不自覺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壓着,明明裡頭什麼都沒有,怎麼就感覺自己已經在孕育着一個女兒,不,是已經生了一個女兒?
她又用力甩了甩頭,自己的思緒越來越混亂了。
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到底那個時候的她纔是真正的她?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多太多怪力亂神的事,弄得她完全理不清頭緒,明明眼前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阿初胸膛上那些傷疤的消失到底意味着什麼?將來,還有什麼在等着他們?
……
……沐初確實去了找夜澈,既然和七七說過要找夜澈,若是不找,回頭她一定又會胡思亂想。
反正,找夜澈練功這種事,從來都是不分晝夜的,只要時間上允許,大家沒有緊急的事情要做,就可。
不過,他今晚心事重重,這點就連夜澈也都看出來了。
好幾回教他口訣的時候,居然連順序都倒了過來。
到最後,還是夜澈受不了,忍不住發飆了:“知不知道口訣弄錯是件很嚴重的事情,萬一我走火入魔怎麼辦?”
“你功力尚淺,有什麼資格走火入魔?”沐初哼了哼,完全沒放在心上。
夜澈話語一頓,頓時被他說得尷尬了起來。
真是的,他又不是他們這種古人,練功纔不過練了這麼點皮毛,功力尚淺是他想的嗎?
居然連走火入魔的資格都沒有,要不要這麼挫?
還被他這麼無情地指出來,真是……丟人啊啊啊啊!
“你到底怎麼回事?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夜澈哼了哼,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和七七吵架了?怎麼三天兩頭就吵架?”
沐初瞅着他,眼底蒙上點點寒意。
“幹嘛用這種冷冰冰的眼神看我,我又沒說錯。”就是三天兩頭心事重重的,不是吵架是什麼?
不過看他現在這樣子,又似乎不僅僅是吵架那麼簡單,更何況,這傢伙能吵起來嗎?根本不是吵架的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七七是不是做了什麼?”
他走了過去,在沐初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
“有什麼話,兩個人直接坦誠相對就好。丫頭下定決心跟着你離開部隊,對她來說真的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她還是做到了,只是爲了你。”
夜澈的話讓沐初一下子也心酸了,最近自己心情反覆,確實讓七七跟着他吃了不少苦頭。
如果來的是敵人,不管前路有多艱險,敵人有多強悍,他都可以做到無所畏懼。
可是,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措手不及。
他可以相信人定勝天,可萬一他的敵人是那些他所關心所在意的人呢?
南王爺、寶兒,他們都不是他的敵人,都是他的家人,要他去面對他們,甚至將他們當成敵人,他下不了手,也做不到。
“沒事,你繼續練,輕功到現在還一點進步都沒有,是你偷懶還是資質就是這麼差?”他霍地站起,垂眸看着夜澈,冷聲道:“今晚繼續練,練不好就別睡覺了。”
夜澈怎麼都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忽然人就變得這麼冷。
說變臉就變臉,簡直比女人還善變。
沐初卻不理他了,舉步往前頭走去,腳下輕滑,看似輕易,可卻蘊藏奧妙的步伐在他面前邁開。
夜澈哪裡還敢大意,霍地站起,盯着他的步伐,立即跟了上去。
可和之前每一次都是一樣,明明他覺得學得差不多,可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就是掠不起來。
那些看起來簡單的步伐,爲了配合他的進度,沐初甚至從最低等教起,可他就是不會,怎麼學都不會。
夜澈的資質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換了一般人都能教會,到底是怎麼回事?
沐初心裡的茫然更加濃烈,只是無人能說。
天快亮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瞪着夜澈。
夜澈被他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幾乎一整夜過去了,自己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這件事於他來說也是沮喪得很,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笨的時候。
這其中,到底是不是出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