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不用你們煩心了,我的疤痕按照現在的治療方式下去,應該會好的,真的不用麻煩你們。”
那位沐先生的眼神,還真是凌厲得很!
名可乾笑了聲,依舊看着七七道:“你把藥放回去,這是沐先生的一片心血,我不能接受。”
沐初當然不是這麼小氣之人,只是這些藥,在這個年代根本沒有辦法提煉。
這個時代的污染太嚴重,純天然的植物已經找不到了。
這是他給她提煉的藥,是給七七備用的,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有機會回去古代。
要是用完了,她需要的時候沒有了,怎麼辦?
沐初只是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七七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那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時間只是停頓了半刻,七七便拉着沐初走向觀景臺那邊。
“阿初,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七七努了努脣道。
“我沒有見死不救。”沐初神情還是一樣的冷,“她現在還好好的。”
“可是,你是不是就不願意幫忙?可可這樣一身疤痕,你讓她怎麼出去賤人?”七七開始有點生氣了。
“只是不想她用你的藥。”沐初沉聲道。
“用點藥有什麼關係?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這麼小氣吧啦的,一點藥而已嘛!
沐初彎下腰,大掌抓住七七的雙肩,認真說道:“七七,你知道,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回古代,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要是回不去了,這裡的藥材根本提煉不出這樣的藥,你也是清楚的。”
“萬一用完了,你又受傷了,怎麼辦?”他鬆開手,站了起來,看着遠處。
七七更加着急,他說的她都明白,只是看着自己的朋友一身的傷疤,比起傷疤在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道:“阿初,是不是我受傷了,變醜了,便不可以生活了?”
“那個少夫人也可以生活地好好的,更何況她說了,總有一天她的傷疤會全好的,你也不用太着急。”他依舊堅持己見。
七七快要被他氣死了,怎麼以前就不知道他這麼能說會道的呢?
這一次她抿了抿脣,說道:“阿初,你知道她的傷口是怎樣弄成的嗎?”
沐初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七七立即道:“她丈夫的弟弟被人打進了讓人神志不清的藥水,她爲了他,即使自己懷有身孕,都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救他。現在身上所有的傷,都是被小叔活生生咬出來的,肚子裡的寶寶還差點就沒了。”
“小叔清醒之後,記起來自己所做的一切,無法面對,所以離家出走了。”
“名可一直在等,她相信有一天她全好了,小叔便會回來,一家人也能團聚。”
七七說到最後,心情有幾分低落,畢竟那些事情都是她的親身經歷。
沐初也不清楚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大概瞭解了一下,看着七七低落的神情,他的心又軟下來了。
這丫頭總是重情重義的,他也不希望看到她不開心,只是,這藥真的只剩下那麼一點,都是爲了她準備的。
用完,就真的沒了。
“阿初,她好不了,連城隊長就會一直不願意回家,大家都開心不起來。”
他不說話。
七七又拉起他的大掌,輕輕搖了搖:“阿初……”
終於,他抿了下脣,還是拉着她走進去了。
大家都開心不起來,這個“大家”,是不是也包括她?
他怎麼能看着她一直不開心?
見他終於妥協,七七才展顏一笑。
進門的時候,趁他沒注意,給名可打了個“ok”的手勢。
雖然名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人家不情不願的。
但,和七七嘛,有什麼好計較的,以後自己有什麼好東西,也和她分享就是了。
現在,趕緊將傷養好,也好去看看連城了。
那傢伙走了一個多月,現在,不知道心情緩了過來沒有?
大家其實都想他,一直想念着,想得很,只是,人家就是那麼有性格,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他們也是沒轍。
連城隊長決定的事情,連他老大都改變不來,更何況是她?
七七讓名可躺下來,沐初什麼都不說,拿出自己的針便開始給她鍼灸了起來。
名可不敢說話,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扎針的時候,見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七七立即安慰道:“不用怕,阿初答應幫你治療了,他針法很厲害,一點都不痛的。只要鍼灸過後,用上這些藥,你會好起來的,並且,會好得很快。”
名可本來還想拒絕的,但,針已經插了進來,她立即不敢說話,更不敢亂動。
從小就害怕打針,這麼多銀針擺在她面前,真的很緊張。
可是,當沐初手裡那根細長的真紮下去之後,她又驚訝了起來。
真的,不疼也……
……
……楚玄遲和北冥夜坐了下來,傭人給他們端上茶之後便退了出去。
先生不喜歡被別人打攪,尤其今天來了一個與他們先生一樣冷的男人,一屋子的傭人,真的一個都不敢靠近,躲得遠遠的。
無名很快便不知所蹤,大俠就是這樣,一下子便不見了,有什麼事情,他便會瞬間來到你的面前,習慣了就好。
其實他是不喜歡和這兩個男人呆在一起,兩個人都死板得很,以前的時候一句不合還會動手,他實在是懶得看。
七七不在這裡,他沒有必要留下。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大廳裡的兩個男人還是一聲不吭,相看兩相厭,相厭,連話都不樂意開口說半句。
似乎誰按耐不住先開口,誰就輸了。
直到管家孟祈膽怯怯地走了進來,兩人的神情纔好看了一點。
“先生,南宮大小姐來了,說要找先生。”孟祈恭恭敬敬地看着北冥夜說道。
“她帶來的人,確定是你們要找的?”北冥夜卻不看他,看了楚玄遲一眼。
楚玄遲還是一聲不吭,慢悠悠喝茶。
孟祈嚇了一跳,跟了先生那麼久,除了少夫人,便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