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夢楠在呼喚,楚玄遲用力吸了幾口大氣,耳朵才慢慢恢復了一點點聽力。
沐初的電話,難道七七在那邊又不安分了?
不僅是他,就連無名,在聽到夢楠的呼喚後,也不禁同時想到這一點。
等他們的船靠近,兩個人一躍便躍到了船上,夢楠立即給他們送上水和食物。
他知道兩個先生今日一整天沒吃過東西,甚至也是長時間沒喝水。
他已經吩咐了人時刻關注着他們,只要看到兩位先生上來換氣,馬上給他們送水送吃的。
但後來聽兄弟的反映,他們根本沒機會把食物送上去。
即使有的時候能及時來到他們的身旁,他們都不願意理會他們,深吸幾口氣,又往海里去了。
楚玄遲沒有理會夢楠送過來的水,直接拿起電話便向沐初打了過來。
無名拿起一瓶礦泉水,站在他身邊喝了起來,卻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走得足夠近,所以不僅能聽到楚玄遲的話,就連沐初的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南王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了一點傷。”沐初拿起電話,看了看屏幕,按了接受鍵,馬上就說了起來。
聽到了他的話,這邊的兩個男人雖然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但,轉眼又糾結起來了。
“你讓她用了天命蠱?”
雖然知道七七和江南有天命蠱,但,以現在七七的狀況不適宜運功。
既然沐初不出門也知道江南的情況,大概是那個不聽話的傢伙動用了天命蠱。
“你覺得呢?”沐初的語氣分明有點不悅。
明知道他對七七的關心不比他們少,他怎麼可能要她運功?都是這個不聽話的丫頭自己堅持的!
“現在她怎樣了?”既然沐初還能心平氣和地打電話過來,七七應該不會有事的,楚玄遲雖然真的有點生氣,但,抵不過事情已發生的事實。
“很好,她還在睡覺。”
“照顧好她……”
楚玄遲還沒說完,沐初已經掛線了,這些廢話他不願意聽,反正要轉告的已經說了。
楚玄遲看着慢慢暗下來的屏幕,也沒有理會沐初的態度,既然江南暫時還活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那麼他肯定是被救走,或者是擄走了。
不管對方想怎麼樣,他都要感謝他們把他救了上來。
只要不是一具在水上漂浮的冰冷的屍體,其他的事情都好辦。
“回去。”
夢楠不知道先生收到了什麼消息,只知道他一個早上繃緊的臉慢慢放鬆了下來,還微微透露出了一點點愉悅的笑意。
在夢楠的命令之下,他們自己的兄弟都慢慢地上了岸,回去了。
海面上,南宮家的隊伍正在搜尋着,還有北冥夜和楚玄遲留下來的一些人。
他們只知道江南沒事,但,南宮舒怎麼樣,不好說。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是一起出的事,要是有機會,還是要一起找回來。
這段路兩邊的監控視頻沒有被破壞,反覆看了很多遍都看不出有可疑的車輛經過。
基本上可以確定人在海上失蹤了,那麼肯定有其他的船過來把他們帶走。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一個監控器可以檢測到這片海域上發生的情況。
從正規的海港上船的人,暫時還找不到可疑的人物,也找不出有可疑的船靠岸。
搜索,還在進行當中……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南宮舒感覺頭已經沒那麼痛了,只是喉痛異常乾燥,很不舒服。
昨天醒來幾次,那些人都不告訴她有關江南的情況,她幾度情緒失控,醫生都是給她打了鎮靜劑才平靜下來。
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如果不是醫生給她吊着葡萄糖維持生命,她很可能堅持不到現在。
畢竟是剛做過腦部手術的人,營養涉及量比一般人的要大,免疫力也特別得低。
雖然只是無創手術,但除了傷口特別細,不容易被感染之外,其他的傷害是一樣的。
看着這個女人被一個男人折騰得這個樣子,每次問不出他的情況,她就會失控。
其實,很多次身邊的那個人都想跟她說明情況,但,少爺沒有吩咐,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折騰了一天一夜,面色已經完全蒼白了,少爺說了照顧好她,他早上會過來。
不是心疼這個女人,只是不希望少爺看到她現在如此難看的臉色。
“喝口水吧,少爺很快就會過來。”
留下來照顧她的人拿了一杯水過來,裡頭放了一根吸管,遞到她嘴邊。
南宮舒只覺得喉嚨乾燥得像火燒一般,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現在還不知道江南的情況,也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多久了。
爲什麼要醒來,讓什麼不讓她永遠睡下去?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到底在自己的腦袋裡做了什麼?
他們一直不願意告訴自己江南的情況,是不是說明江南已經不在了?
如果江南不在了,自己與其一直被他們利用,還不如也讓自己死去的好。
起碼,黃泉路上有自己陪着江南,江南不會寂寞。
她從來不是悲觀的人,只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他們要找戒,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與飛鷹有關。
戒是去除飛鷹研究出來的病毒的人,那如果他們是飛鷹遺留下來的人,現在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已經被注入那種可怕的病毒?
越想心越難受,心痛已經覆蓋了全身上下的痛苦。
突然門被打開了,接着傳來那把熟悉得讓人畏懼的聲音。
少爺還沒走進門,便沉聲說道:“不吃不喝?”
顯然這邊的情況,他都瞭如指掌的。
“少爺。”衆人齊刷刷地喊了一聲,這裡的一切又恢復了安靜。
少爺接過身邊的人手中的那杯水,隨手扔在了地上。
“你以爲絕食可以給你帶來什麼好處?可以讓我放了你,還是可以讓你見到你的江南?”
聽到江南的名字,南宮舒像在晦暗的地方看到一絲明亮的陽光。
她聲音沙啞着,一臉着急地問:“江南還活着是不是?是不是?帶我去見他,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