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不歸一副淡然的模樣,走到另一邊的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上了一個茶。
在場的三個人,除了夢蒼雲一臉着急,其他的兩個人都淡定從容。
她瞄了這兩人一眼,還是朝啞奴那邊走去。
這兩個人本來也就是這副模樣,她也應該要習慣。
這時,小紅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了進來,放在啞奴跟前的桌子上。
她把東西放好,自己退後了幾步,轉身出了門。
“啞奴,東方譽到底怎樣?”看見門被關上,夢蒼雲再一次問道。
啞奴斂了斂身,伸出大掌,拿起毛筆,在墨硯上點了點,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僞毒?”夢蒼雲瞪大了雙眸,側臉看着四海不歸。
不歸猜的不錯,這真的是僞毒。
四海不歸蹙了蹙眉,他擡頭,迎上了夢蒼雲的眸光。
夢蒼雲頓了頓,纔回頭,看着啞奴。
啞奴頷首,只是一瞬間,濃眉鎖了起來。
“啞奴,這僞毒,你見識過?”
“這毒,該如何解?”
這樣的啞奴,夢蒼雲還是第一次見。
他皺起眉頭,是不是表明,對於這種毒,他也沒有辦法?
不管她與東方譽是怎樣的關係,就衝着他是爲了自己纔出事,夢蒼雲覺得,她有這個責任去救他。
啞奴搖搖頭,輕抿着脣。
夢蒼雲啞聲道:“這毒,連你都沒辦法了嗎?”
她眼裡的恐慌,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啞奴伸出大掌,輕輕拍了下夢蒼雲的小手。
他拿起筆,在紙上繼續寫了幾個字。
“對症下藥?”夢蒼雲斂了斂神。
“啞奴,你是不是還有辦法。”
啞奴拿起雙手比劃了下一會兒,夢蒼雲點了點頭,他再比劃着。
直到他停了下來,夢蒼雲纔回頭看着四海不歸。
“不歸,啞奴的意思是,僞毒只是一個概括性的名稱。”
“不管是哪種毒藥,只要通過特殊的冶煉,都有可能成爲僞毒。”
“所以,現在我們最關鍵是,找出東方譽中的是哪一種毒。”
原來僞毒是這個意思,它只是能將毒性隱藏起來,不讓人發現。
如果能讓人發現的毒,可以對症下藥,治癒的難度也不會很大。
只是,它一直隱藏在那兒不出來,這樣也才讓人束手無策。
四海不歸蹙了蹙眉,沉聲道:“是否可以在病發的時候探出是何種毒?”
他看的是夢蒼雲,可,似乎在問啞奴。
夢蒼雲回頭看着啞奴,啞奴再比劃了下。
“啞奴說很難,時間太急促,一般探不出來。”
“他會盡力去嘗試,只是保證不了。”
看着夢蒼雲越來越無神的眸光,在場的兩位男子都心疼起來。
過了一會兒,四海不歸淡淡道:“我去城東一趟。”
只要找出這下毒之人,才能對症下藥。
聽到四海不歸要離開,夢蒼雲立即站了起來。
“不歸,你說要親自過去城東,找出那個給東方譽下毒的人?”
她直接走了過來,牽上他的大掌,滿臉的不捨。
這東方譽,她的不歸本不認識。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是過來競選殿官的,說到底還算是不歸的情敵。
而她的不歸,卻因爲自己,把這個責任揹負起來。
四海不歸頷首,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嗯,事情終究要解決,也許,遲一刻,東方公子的危險便多幾分。”
“可是……”夢蒼雲抿了抿脣。
“丫頭,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夢蒼雲本來想的是,不歸與東方譽不熟,不應該爲了他去冒險。
但,聽了四海不歸的話,她想起了東方譽的事情,心裡更緊張了起來。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連東方譽這種武功如此高強的人,都可以給他下毒。
而且,似乎,他還被欺負了。
這個人,很顯然是一個女的,還是一個好色之徒。
想到這些,夢蒼雲更是不放心,讓四海不歸一個人過去。
“不可,我還是……”她哽咽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四海不歸一手把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抱着。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能力?”他挑了挑眉,似乎話中有話。
夢蒼雲沒有忘記,這兒還有一個啞奴,她吐了吐粉舌,瞅了他一眼。
“我只是覺得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明知道這話,他不愛聽,可她就是怕。
心裡怕了,想留住他,什麼話都要試試。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四海不歸果然不滿,他用力摟了摟她的小腰,讓她清楚自己現在說話的對象是誰。
啞奴終究看不下去,他輕咳了聲,站了起來。
夢蒼雲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推了四海不歸一把。
四海不歸順勢,放開了她。
夢蒼雲側臉看了看啞奴,再擡頭看着四海不歸。
“我離開的這些天,你不能離開南苑。”四海不歸沉聲道。
他一臉認真,讓所有人都不敢不聽從。
夢蒼雲點了點頭,目光依舊鎖在四海不歸的眼眸中。
啞奴已經邁腿離開,朝內房走去。
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好起來。
也許,有了四海不歸,他以後離開也是安心。
“不歸,你要現在離開嗎?”夢蒼雲一臉不捨,但也無可奈何。
四海不歸點了點頭,伸出大掌輕撫了下她的腦袋。
“我答應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蒼雲,你能去讓小紅給我收拾兩件衣裳?”四海不歸一臉溺寵地看着她。
“嗯。”
夢蒼雲努了努脣,一臉不捨地走了出去。
感受到她離開,四海不歸徑直朝內房走去。
讓夢蒼雲離開,不是爲了給自己收拾行裝,他只想進去跟啞奴說幾句話。
內房裡,東方譽依舊安靜地躺在那兒。
除了鼻息,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證明他是一個活人。
他依舊沉睡着,不僅是啞奴,四海不歸也感受得真切。
啞奴拾起東方譽的大掌,再給他探了探脈搏。
四海不歸的出現,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我離開的日子,請你照顧好她。”四海不歸淡淡說道。
不用說明,“她”指的是誰,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得很。
啞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事,並沒有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