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什麼啊,剛好最近那蘇二娃看上了鄰村的一個姑娘,你二嬸正打算去給他提親呢,若是此事傳揚了出去他的婚事可就告吹了,不是正好嗎?”餘小西擰着眉,來這裡之前,自己都打算給他宣揚出去來着,不過是想着先來跟小凡確認一下,所以將那個想法暫時的壓了下去。
“這事啊,就算要鬧大,也是由我來鬧,小西你別插手,我不希望給你帶去任何的麻煩。”蘇小凡擔心此事若是經由小西的口中傳出去,那蘇二娃會對小西做出些什麼過分的事來。
“有什麼好怕的,他能將我怎麼樣?”餘小西細眉擰成了麻花狀,想出昨天她落水的事是由蘇二娃造成的之後,心中就一直鬱結着。
蘇小凡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好了,別想了,這事就這樣說定了,你別管,就當沒有發生過就好了,而且他們家的魚塘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可是經營不起來的,二嬸估計還得來找我。”
餘小西氣憤的道:“她還敢來?你就把她攆出去,有他們這樣的親戚簡直就是遭罪。”
“嗯,這個我已經跟奶奶說好了,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去管他們的事了,不過說起來,最近沒怎麼聽到跟我三叔家相關的事呀。”蘇小凡決定轉移下話題,不然小西她會一直糾結在昨天的事上走不出來的。
“你三叔他啊,最近在跟你三嬸吵架,之前吵的可厲害了。”餘小西將之前滿臉的憤怒拋到了腦後,臉蛋兒上浮現出了些些喜色。
“他們吵架你那麼開心做什麼?難怪最近覺得奶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估計都是二叔跟三叔家的事讓她太鬧心了。”蘇小凡皺皺眉,之前那晚跟奶奶在院外聊天,她也沒有提起跟三叔家相關的事呀。
餘小西贊同的點頭:“的確是,因爲之前你三嬸四處去宣揚四喜的事,就鬧到那張家耳中去了,如今人張家說了,四喜壓根就沒有去京城找他們家張雲鬆,你三嬸就慌了,上別人家去大鬧了一番,你三叔覺得面子上過不去,被她這一通鬧日後四喜可是有家也不敢回了呀。”
蘇小凡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如今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就四喜在京城那樣的身份,別說張家父母不知情,就算人家知情也不可能老實承認的啊,特別是如今自己將四喜給藏起來了,那張家的人更是不可能會承認的。
“後來你三叔怒急了,就將她強行的關在了家中,不讓她出門,這不人家鬧騰了幾天,帶着四慶回孃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最近你三叔生病了,你奶奶託人捎了話過去,她孃家那邊的人才又將她給送了回來,最近估計在忙着每天照顧你三叔吧。”餘小西最近每天除去照顧姐姐外也沒什麼事做,也就聽了許多的閒言碎語。
“這樣啊……”蘇小凡若有所思的擰了眉,忽然想起那蘇二娃昨天說的送了幾條魚去三叔家,若是生病的人若是吃了他們家的魚恐怕會更加的不妙。
“嗯,據說四慶原本要定親了,是那張雲鬆他們村裡的一個姑娘,不過被他娘這一鬧可攪黃了,所以我纔想到也去把那蘇二娃的婚事給攪黃了看看。”餘小西又繞回了之前糾結的事情。
蘇小凡挑挑眉,這個話題是白說了,不過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眸底閃過一抹精光,笑着道:“小西你跟蘇柄也成親蠻久了吧?爲何還沒動靜啊?是不是你們家蘇柄晚上不夠勤奮?”
餘小西瞬間紅了臉,脣瓣抖動着,一臉激動的瞪過去:“這個……也不是勤奮就能懷上的吧。”
“怎麼不是啊,我們家墨就很勤奮的哦,你看現如今不是有了嗎?要不我弄幾個壯陽的食譜給你拿回去給你們家蘇柄補一補?”蘇小凡嘴角噙着壞笑,打定了注意非得讓她將那跟蘇二娃相關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不可。
“唔……”餘小西眼眸忽閃了幾下,臉頰上的紅暈也加濃了幾分,左右環顧了一下,見沒有人在身旁才咬着脣小小聲的說:“補一補有用嗎?”
蘇小凡堅定的點頭:“那是自然的,我偶爾都有弄給墨吃的哦,我一會兒去找靈兒來幫忙寫一份菜單給你,你按着那些做給你家蘇柄吃,你不會的話,就讓你家蘇柄自己做。”
餘小西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最近蘇柄他娘一直拿自己還沒懷孕這事來揶揄自己,偶爾臉色可難看了,若是到年底還沒懷上的話,自己的日子可就更難熬了。
門外的蕭遺墨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一張俊顏黑了個透,一旁的蕭遠秋用扇面捂着嘴,極力的遏制着那股想要笑出聲的衝動,定力太低的蕭遠峰一個沒忍住,捂着嘴狂奔了出去,到院中狂笑不止,守在家門口的水媚跟蕭隆嘴角抽搐的看着他這反常的舉動,完全不知道他在抽什麼瘋。
水靈兒紅着臉,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拿了筆墨過來:“小凡說吧,我來給你寫。”
蘇小凡眨眨眼:“你聽到了,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我剛好過來就聽到了。”水靈兒不擅長說謊,面上浮現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好,你過來這邊,我說你寫。”蘇小凡斜眼掃了一眼外間,依稀只能看到候在門邊的兩個人,據說習武的人耳力都非常好,說不定他們兩人也聽見了,不過聽見就聽見了吧。
餘小西無比忐忑的坐在一旁,雙手揪扯着手中的手絹,沒來由的就生出了一些小小的期待,雖然姐姐生出來的女兒姐夫家裡人不喜歡,自己卻是很喜歡的啊,小小的可招人喜歡了,再有小軒也很可愛,打成親那一日開始就在盼着自己有孕那一日快些到來。
一同用完午飯,餘小西便離開了。
蕭遺墨神色不明的靠坐在牀邊上,隨手翻看着一本書。
“怎麼?打算去考狀元?”蘇小凡懶洋洋的躺在牀上,看他一直盯着那書本出神,好半晌都未曾翻動過一頁。
“我在研究凡兒你之前跟小西說的那番話。”蕭遺墨輕飄飄的出聲。
蘇小凡心中咯噔一跳,神色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你聽見了啊?那有什麼好研究的,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
蕭遺墨眸色微沉:“能說的出來,就代表有那麼回事咯,所以我覺得等孩子出世以後,每晚都得更加勤奮才行,所以最近凡兒你就盡力的給爲夫我補補吧,以免到時候滿足不了你呀。”
“我那樣說只是想讓小西不去在意二娃那邊的事罷了,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蘇小凡瞪了他一眼,就他那精力哪還用滋補啊,再補自己每天都不要起牀了。
“可是凡兒用爲夫舉例了,明明就沒有給我補過,所以你得負責,給我補上。”蕭遺墨雲淡風輕的回話。
“額,補就補唄,說不定補過頭了,不舉都會。”蘇小凡說完之後,整個人縮進了被窩之中,心中開始琢磨起了菜單。
蕭遺墨噙着笑看過去,總覺得有些急不可耐了,到孩子出世還有好漫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師父說自己期盼這個孩子快些出世的心態不純,面對一個時不時來誘惑自己一把的娘子誰能純的起來啊。
在家躺了大半個月蘇小凡才再度走出自己的房間,明明師父早就說了已經沒事了,外祖父跟奶奶卻太過大驚小怪了,總是在自己想要偷溜出房間的時候將自己逮住。
“凡兒,走路慢些。”葉氏看她走出了院子,就情急的迎了上去。
“奶奶別擔心了,我已經走的很慢了,最近小西也沒來找我,可是去城裡了?”蘇小凡都快悶壞了,雖然靈兒每天都有陪着自己,偶爾玉瓊也會從富叔家過來坐一坐,在牀上待了那麼大半個月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小荷已經從月子裡出來了,她應該是回去默城了吧,這些日子也真沒在村裡看到她,再有之前你二嬸來了一次,不過被我攆回去了。”葉氏有些悶悶的出聲。
“奶奶,她們下次來,你就讓她們進來唄,讓我來處理就好了,你別自己去面對啊,氣壞了您可不好。”蘇小凡連忙伸手給她順了順氣,就算不打算去問二嬸過來說了些什麼,也能大概的猜出肯定是沒說什麼好話的。
“氣壞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比氣壞了我那未出世的曾孫好啊。”葉氏看了幾眼她的獨自,釋然的笑了,好在上次的事,沒有造成更爲嚴重的後果,不然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蘇小凡抿嘴笑而不語。
“今天要出去嗎?”蕭遺墨端了一碗藥過來。
“嗯,有些不放心,而且我在這,靈兒也不願意去酒樓中,我得去找那慕容淺華聊聊去。”蘇小凡皺眉接過藥碗,自己都喝了大半個月的藥了,這得喝到什麼年代去呀。
看出她的煩亂,蕭遺墨溫聲道:“師父說了,再服用兩貼藥就不用喝了。”
蘇小凡心中一喜,一口氣將藥給喝空了。
劉嬤嬤拿了糕點過來:“要我說,小小姐你就該繼續在屋裡待着,一直到孩子出世爲之,你瞧最近一直在房中休息,氣色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青嬤嬤隨口附和着:“的確是啊。”
“那可不行,在牀上待大幾個月,我會顛掉的。”蘇小凡悶悶的掃了兩人一眼,最近肯定都是因爲她們兩個總在外祖父跟奶奶面前將事情誇大,然後導致了自己在房中被緊閉了大半個月……
“這等你生完孩子可是要在牀上待兩個月的啊,趁早習慣一下也是好事。”劉嬤嬤掐指算起了她的臨盆日期。
蘇小凡驚:“兩個月?我聽人家說坐月子不都是一個月或者四十天的嗎?”
青嬤嬤連忙搖頭道:“那都是一些小戶人家的做法,在京城多半的人生完孩子後可都是要躺兩個月的,那樣才能完全的恢復。”
蘇小凡嘴角抽了抽,兩個月啊,親……
自己肯定得憋死在房間裡,原本一個月都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啊。
“對了,我的小灰灰呢?”蘇小凡滿心的不悅,卻也無可奈何,自己可反抗不了奶奶跟孃的攻勢,如今還加上一個時不時愛來湊熱鬧的外祖父,絕對的是他們要自己躺多久,自己就提前出不了門。
“在你的一號店啊,原本是打算接回來的,不過你有孕在身,家中還是不要有動物什麼的比較好,就暫時放在那邊吧。”蕭遺墨這纔想起那隻狗的存在,或許是被自己故意遺忘掉的,每次對上她面對那隻狗時溫柔如水的模樣,就讓自己抓狂,最好是永遠不要將它弄回來了。
蘇小凡點頭:“就先那樣了,我們走吧。”
出了家門,馬車慢悠悠的行駛着,因爲她這剛恢復受不得顛簸,所以特意交代了蕭隆,放慢速度,經過蘇二夫家附近的時候,蘇小凡撩開車簾往他們家院子裡看了一眼,不過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籲……”
纔將車簾放下就聽到了一個聲響,再度將車簾撩起,疑惑的看過去,對上那張開雙臂,將馬車攔下的孟氏,面色沉了沉,起身拉了蕭遺墨下馬車,對蕭隆道:“你們先去二號店,一會兒我們兩人慢慢走過去。”
蕭隆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蕭遺墨的意見,見他點頭,才駕馬車離去。
“三嬸嬸這是怎麼了?”
目送馬車走出了老遠,蘇小凡也未聽到那將自己攔下的孟氏開口說話,疑聲詢問。
“聽聞你們家有個很厲害的大夫,能否請他幫你三叔瞧瞧?最近將附近的大夫都請遍了,也依舊是沒有好轉。”孟氏滿臉憔悴,難能可貴的對上蘇小凡時用上了還算得體的語氣,原本是想要去她們家直接跟娘說的,但是二嫂說之前她去家中的時候被娘直接給轟走了,就一直猶豫着還沒有過去,今天剛好來二嫂這邊拿魚,他們人不在,湊巧遇到了他們的馬車,未多想就攔下來了。
“不好意思,師父剛走,喏,前面的馬車上,要找師傅幫忙的話,三嬸你得自己去跟他說才行。”蘇小凡轉頭掃了一眼孟氏身後,蘇四慶站在不遠處瞪着自己,收回視線無奈的輕搖了一下頭,不管是從前的蘇小凡還是如今的自己,可都是從未招惹過他們纔是,這二叔三叔的孩子爲何各個都如此討厭自己?
“我們畢竟與他不熟,還是小凡你幫忙說一說更好。”孟氏眼珠轉動了幾下,見蘇小凡有些不想幫忙,尖細的嗓音也變得不似之前那般客氣了。
蕭遺墨直接將蘇小凡給打橫抱了起來,越過孟氏的身邊,淡淡道:“抱歉,我們趕時間,要找師父幫忙的話,就自己去找,凡兒最近身子不好,就不去探望三叔了。”
驚訝的看着蕭遺墨抱着蘇小凡走遠,孟氏纔回過神來,刻薄的咒罵道:“沒心肝的,如今有錢了就連自己三叔都不管不顧了嗎?還身子不好?那小臉紅撲撲的像是身子不好的人嗎?不想幫忙就明說啊。”
蕭遺墨腳步頓住,微眯起眼睛回頭:“那麼就跟你明說了吧,此事別來找我們幫忙。”說完頭也不回的以最快的速度的消失了孟氏的眼前。
孟氏無比驚恐的看向那抹閃電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想到他剛纔的那個眼神,還有那涼涼的口氣,沒來由的自後背生出了一股寒意。
“抱歉啊,這些人讓你不舒服了吧?”蘇小凡窩在他懷中,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的,反正他們原本就不是自己的親人,只不過一想到奶奶她可能會因爲這些人的所作所爲無法釋懷,就對她們生出了一些厭惡之意來。
“我並沒有覺得不舒服,倒是你別太在意了。”蕭遺墨低頭看了一眼,見她神色並未多大的轉變才安下心來。
“我倒是不會在意的,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會兒二叔家的人應該都在魚塘邊吧。”蘇小凡瞟了一眼魚塘的方向,只是距離隔了太遠,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
“別管他們了。”蕭遺墨沉沉出聲。
二號店外,蕭遠秋神色凝重的將兩人攔在了門外:“墨弟跟小凡今天你們兩人還是先回村中去吧。”
蘇小凡扭頭看了一眼酒樓內:“怎麼了?”
“張雲鬆來了。”蕭遠秋想着好歹如今家中還住着賈老將軍,那張雲鬆斷然是不敢找到家中去的纔是。
“來了就來了唄,我還怕他不成。”蘇小凡扯了幾下蕭遺墨的衣服,讓他將自己放下,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裙道:“遠秋你帶我去他那裡吧。”
蕭遠秋掃了一眼蕭遺墨見他並未作出什麼反應來,也只得依言帶路,趁機糾正道:“小凡你如今應該要如墨弟一般叫我秋哥纔對。”
蘇小凡道:“又沒關係,叫什麼都一樣吧。”
蕭遠秋細想一下,也覺得的確是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就作罷了。
包廂內,對上一同進來的三人,張雲鬆笑着站起了身。
蕭遺墨斜靠在門邊上,都懶得走過去,蕭遠秋則是到桌前拎了兩個凳子,與蕭遺墨在一旁坐着。
“張大人這是回鄉來探望你父母的嗎?”蘇小凡淺笑着在他之前出聲,神色自若的走過去坐下。
“嗯,也有這個原因在內,另外還有一件事要來問問你。”張雲鬆一邊溫聲回話,一邊斜斜的掃了一眼那看似不會離開的兩人。
“哦?問我?”蘇小凡大致能猜出他是來幹什麼的。
“嗯……之前你們去京城的時候可有看到四喜?”張雲鬆也並不打算在這多費時間,所以直截了當的詢問了出來,自然也是有想到她就算知道四喜的下落,也是不會輕易承認的,只不過不來詢問一下,自己也會一直放不下。
蘇小凡點頭:“看到了啊,在那次的燈會上,不過之後我們就離開了,怎麼了?”
張雲鬆微驚,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說看到了,原本想着她一定會矢口否認說沒有看到的:“那之後她就失蹤了,很詭異的從她住的院中消失了,因爲有人說在那燈會上看到過你跟她在一起,所以我就來問問。”
“失蹤了嗎?那可是你們自己的事了,你知道的,我與她的關係素來不好,自然是沒有去幫了她的道理,而且我回默城,可是跟外祖父大舅舅他們同行的,你若是不相信我,倒是可以去問問他們。”蘇小凡挑挑眉,一臉平靜的出聲,當時就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帶上四喜同行這一件事,一路上都有好好的瞞着別的人。
張雲鬆斂了眉,就算她讓自己去問,就算自己也的確是有打算一會兒要去拜訪一下老將軍的,也不敢問出口啊,就算如今他遠離了京城,也多少還是有些勢力存在的,特別是他兒子如今的賈大將軍,那可是自己這樣的身份,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沉默了片刻,張雲鬆站起身:“那麼今日我就先行離開了,希望有她消息的時候你能告訴我一聲。”
蘇小凡依舊淡淡的出聲:“關於這點,你去問我三叔他們不是更好嗎?若是四喜有回來,肯定是會與他們聯繫的啊,爲何你認爲她會來找我?”
張雲鬆沉吟了片刻,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要說爲什麼,自己就是有那樣一種感覺,覺得四喜她多半會來校凡兒的,若是四喜真心想要離開自己,當日那樣的情況下,也只有凡兒纔有能力將她帶離京城,畢竟凡兒身邊那些個人可都不是普通的人物,但是光憑推算,沒有實際的證據是拿他們沒有辦法的。
如今的蘇小凡已經不是自己曾經的凡兒了,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也並非自己想動就能動的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斷然不會像上次那樣不了了之,又或者事到如今她依舊因爲之前自己對蘇柄出手的事,對自己懷恨在心,所以纔會將四喜藏起來?
蕭遺墨輕步移到窗前,看着張雲鬆上了馬車離開,纔出聲:“不是說是來找那慕容淺華談談的嗎?趕緊去吧,那張雲鬆這會兒肯定會村中去找外祖父了,我們要不要也回去看看情況?”
“這倒不必,外祖父輕鬆的就能將他應付了過去。”蘇小凡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找那慕容淺華是正事,不然自己都想要好好的琢磨一番要如何的去對付那張雲鬆了,之前藍溟說過了那慶王目前還需要用到張雲鬆,自己是不是應該再緩一緩?
說起來,如今的上官慶可不就是自己的表哥嗎?若是他有什麼計劃,可不能因爲自己壞了他的事啊。
後院中,水靈兒與慕容淺華坐在一同飲茶,蘇小凡獨自一人走了過去,蕭遺墨與蕭遠秋另找了一個空閒的桌子坐下,遠遠的看着那邊的情況。
“小凡沒事兒吧?”水靈兒有些擔憂的出聲。
“嗯,沒事,已經將他打發走了。”蘇小凡彎脣淺笑。
“那個人真的是你從前的未婚夫嗎?雖然長的倒是不差,但是仔細看過去的話,總覺得他不像是什麼好人……抱歉,失言了。”慕容淺華輕皺了一下眉頭,若是跟那個人比起來,她如今的夫君可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沒關係,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蘇小凡盯着眼前杯中的水,從靈兒她知道自己懷孕後不能喝茶水開始,她也變得如自己一般喝起了白開水,是怕自己忽然去她那裡坐坐的時候,沒有水喝吧,如此細心體貼的女子,若是跟慕容淺華在一起了,倒是慕容淺華賺到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蘇小凡才又緩緩啓口:“慕容公子如今是如何看待我們家靈兒的?”
水靈兒一驚,沒料到她會就這樣當着自己的面詢問,紅着臉看了一眼那同樣有些吃驚的慕容淺華,起身就想要逃離此地。
蘇小凡伸手攔住了她:“靈兒這可是你的終生大事,你不在這裡,叫我如何說啊?”
慕容淺華沉沉的看向水靈兒,那泛紅的臉頰格外的讓自己心動,但是就算有些心動,也還一時半會兒確定不了對她的感覺是否就是喜歡,不過除去從前的大小姐之外,如今她是唯一一個讓自己想要去了解的女子。
水靈兒糾結了片刻,又坐了回去,十指來回的攪動着手絹,頭低的死死的。
“或許我一生都會在心中給逝去的大小姐留一個位置,但那份感情會慢慢的轉變成對過去的懷念,而並非曾經的那份愛慕,再者我也不確定如今對靈兒姑娘的這份感覺是否能算得上喜歡,但是我有些期待未來的路都能跟靈兒姑娘你一同走下去,如果靈兒姑娘不在意的話,我會盡快的去貴府下聘,然後迎娶你過門。”慕容淺華淺淺出聲,溫潤的面容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水靈兒慌亂的擡頭,對上他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掛着的那記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笑意,紅着臉點了點頭,如今從他的笑容中已經完全看不到初見時的寂寞了,原來自己最初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要撫平他心中的傷口,想要讓他不再寂寞。
蘇小凡抹去水靈兒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好了,雖說喜極而泣是好的,但也還是能免則免吧,開心的時候就要盡情的笑出來纔是。”
“嗯。”水靈兒轉頭對着蘇小凡笑彎了眉眼,那依舊掛在眼角的淚滴在太陽光的折射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那也是幸福的光芒。
“至於下聘的事,還要容我跟別的人商量商量,我們這邊的情況有些特殊,慕容公子不介意的話,隨我們回房中如何,有些事必須好好的跟你說一說才行,以免都時候你一頭霧水。”蘇小凡也想要在回房的這段時間裡,詢問一下墨的意見,畢竟他是百獸谷的少主,要不要讓眼前的人知道百獸谷的情況,也是要由他來做決定。
“好,有勞了。”慕容淺華掀了袍角起身,伸手就要去扶水靈兒起來,水靈兒轉頭看向他,猶疑了片刻纔將手搭上去,在這功夫裡,蘇小凡已經擡腳朝着蕭遺墨他們的方向走過去了。
之後,將山谷的一些情況跟慕容淺華做了一個大致的說明,慕容淺華錯愕了好半天才出聲:“原來還有那麼神秘的地方,倒是讓我有些想要去走上一遭了,具體的事宜由你們來安排就好,安排好了之後我再回去跟爹孃商量去下聘的事。”
蕭遺墨道:“山谷的事,我們雖然告訴你了,卻希望你能對你的家人保密,我們在這默城也有一處房產,我會盡快聯繫靈兒的父母出來,到時候下聘或者完婚,就直接在那府中舉行,你看如何?”
慕容淺華點頭:“這個倒是沒關係的。”
弄妥了水靈兒的事,蘇小凡便打算返回家中了,估摸着花費了這樣一番功夫,那張雲鬆也應該從自己家中走了,只是未想到,回到家中看到的卻是那張雲鬆與外祖父一臉悠閒的在前院飲茶。
“凡兒你回來了啊,據聞張大人曾經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留他下來一同用晚飯了。”賈傲青淺笑着舉起了手中的茶杯。
蘇小凡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完全猜不出外祖父此舉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既然外祖父都決定了,自己也無法說什麼:“劉嬤嬤,你去吩咐廚房的人,晚上弄些好菜出來,難得張大人肯屈尊來寒舍吃飯,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劉嬤嬤笑呵呵的退了下去,轉身後,臉上的笑意卻盡數褪去,這可不就得好好的招待人家一番嘛。
“外祖父我們有些累了,先進去歇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出來。”蘇小凡笑盈盈的出聲,今天大傢伙都留在了酒樓中,就只有自己跟墨還有媚兒隆回了村中。
賈傲青淺笑着點頭。
回房後,蕭遺墨挑眉問:“凡兒你怎麼不過去坐坐,聽聽看他跟外祖父在說些什麼。”
“有什麼好聽的,說什麼也不關我的事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之前說的那處房產在什麼地方啊?你在默城有院子嗎?”蘇小凡壓下了心頭的一絲煩亂,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那面銅鏡中自己微蹙的眉頭,對上那曾經傷害過這具身體的人,自己還是沒辦法平常心的去面對。
“這個嘛,也只是隨口說的,等靈兒的爹孃出來了,再臨時去購置一處房屋便是。”蕭遺墨斜靠在她身後不遠處,眼角餘光憋到了她手中此時正握着的一個玉簪,擡腳靠過去,從她手中接過,幫她插進了髮鬢間,而後點點頭道:“看來日後還真得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才成,最近這臉蛋兒變圓潤了,人也變漂亮了不少。”
蘇小凡挑眉:“我從前很難看嗎?爲何我覺得還是從前瘦瘦的時候好看?”最近被每天各種補品灌得,的確是發福了不少,小腹也比之前更加的明顯了,這應該不是變胖的緣故,而是隨着月份的增長而變大的。
蕭遺墨輕笑:“你一直都很難看不是,如今也沒有小爺我好看啊?”
蘇小凡轉回頭,認真的盯了他好半響,垂頭喪氣的道:“的確是沒有,有個妖孽夫君也不錯的呀,等哪天我要是落魄了沒錢吃飯的情況下,就將你給賣了,絕對能換不少的銀子。”
“那也不錯,然後我再捲了那家的財產回來找你。”蕭遺墨笑盈盈的配合着她的話接了下去。
“哼……”
晚飯飯桌上,蘇小凡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吃的一臉糾結的張雲鬆,然後又看向那站在角落裡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笑意的劉嬤嬤,再盯着張雲鬆面前的餐具瞧了半餉,也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啊,他可是跟外祖父飲的同一壺酒水,跟大傢伙吃的同一桌食物呀。
飯後送走張雲鬆,蘇小凡好奇的湊到了劉嬤嬤的跟前,問道:“劉嬤嬤你剛纔對張雲鬆做了什麼?”
蕭遺墨也很是好奇的站在一旁,飯桌上就算自己刻意的想要忽視掉那討人厭的張雲鬆,還是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在他的酒杯中塗抹了各種各樣的調味料,然後碗筷也一樣,叫他以後再也不敢來我們府上吃飯了。”劉嬤嬤一臉謙卑的說出了志得意滿的話。
蘇小凡讚賞的看過去,而後握上了她的雙手:“劉嬤嬤你太厲害了,可得將方法交給我,日後要是有人招惹上我,我也好用來對付對付。”
劉嬤嬤樂呵呵的與她一同走進了後院:“好,小小姐跟老奴來,我細細的說給你聽。”
蕭遺墨看着她兩人的背影無端的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不知道凡兒會不會有一日將她學來的這方法用在自己的身上。
賈氏掀脣無奈的笑着,攙扶着葉氏走了進去,彩荷懷中抱着蘇小軒也跟了進去。
“你不在意張雲鬆的事嗎?”賈傲青靜坐在院中,擡頭看着天際的一輪圓月。
蕭遺墨知他是在問自己,便擡腳走了過去坐下:“只要凡兒不在意,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而且凡兒自己的事,我這邊也不好貿貿然的出手去幹預。”
賈傲青點頭:“那張雲鬆目前的確還是不要去動他爲好,不然會給慶王帶來麻煩。”
“多謝外祖父提醒,日後就算他再上門找茬我也會盡量忍耐的,不過前提是他別做出讓我忍耐不下去的事來才行。”蕭遺墨勾起了一抹淺笑,只要他不觸碰了自己的底線,讓他再多蹦躂些時日,也並無不可。
“嗯,這個我也清楚,若是他再度做出了傷害凡兒的事,老夫也是不會輕饒了他的,如今的他說白了也就只是丞相的女婿,他自己並沒有多大的能力,真不知道那一屆怎會出了他那樣一個狀元。”賈傲青斂了雙目,眼眸中折射出了些些凌厲的光芒,從山谷中出來之後,就將自己的現狀派人前去告知了澤峰,只不過至今還未收到回信,不知他們可還平安。
蕭遺墨聽了並未接話,朝廷中的事自己並不懂,就算偶爾聽聞了一些相關的消息,也直接聽完就忘了,從未怎麼上過心。
夜裡,蘇小凡一個勁的將自己如今軟綿綿胖乎乎的身子往蕭遺墨身上蹭,起初蕭遺墨還能忍耐着,到最後忍無可忍的將想要搗蛋的某人給壓在了身下,咬牙切齒的出聲:“你就不能老實一晚上嗎?非得每晚都玩上一回才滿意?”
“人家也沒有玩啊,你以前不都喜歡抱着我睡覺嗎?最近我半夜醒來你可都離我老遠,多寂寞啊。”蘇小凡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心底卻是樂翻了,不每晚的來消遣他一回,自己就忍受不了未來這會變得越來越胖的身體。
“有多遠?”蕭遺墨挑眉,自己不記得睡覺的時候也可以的疏遠她呀。
蘇小凡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無限幽怨的出聲:“我可是比過了,足足有一根半手指那麼遠。”
“光是抱着睡覺多無趣啊,咱們來做些別的吧。”蕭遺墨說完便用力的吻上了她的脣瓣,這雖說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摸摸親親還是可以的吧,不然讓她這樣每晚來一出,自己都得瘋了。
“唔…放開……”蘇小凡奮力的拍打了幾下他的背,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是讓他趁機將舌頭伸進了自己口中,無比粗魯的掠奪着,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爲真的激怒他了?
面對他的怒意,爲何心裡還是開心的快要飛起來了,而且這飄飄忽忽的似要將自己淹沒的感覺,即將奪走最後的一絲理智,誰說在忍耐的只有他一個人了,心愛的人就躺在邊上,卻連抱也不抱一下自己,就算身爲女人也是有需求的不是……
就在兩人的理智都將盡數飛走的那一刻,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蕭遺墨瞬間冷靜了下來,依依不捨的抽出了那不知何時已經伸進了她裡衣之中的手,翻躺到一旁深呼吸了一下,沉聲問:“什麼事。”
門外的水媚聽着那明顯透着隱忍的聲音,瞬間滿臉黑線,自己這該不會是壞了少主的好事了吧?剛剛就說讓隆進來的,他非得讓自己來,肯定是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才這般做的,忽然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