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反正我每天都在吃你做的飯菜,你無需特意做給這些人吃。”蕭遺墨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抿了一口。
“聽雲姬說小凡做的飯菜很好吃,晚上可否露一手來給我們嚐嚐?”蕭翎低低的詢問出聲,雖然雲姬一直說着對她不甚滿意,嘴裡卻一直惦記着她做的飯菜。
蘇小凡笑着點頭:“好啊。”
蕭遺墨稍微用了些力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女人,不要傻笑。”
蕭翎驚訝的看了一眼蕭遺墨,而後瞭然的笑了笑,嘴角勾出一個惑人的弧度。
“有傻笑嗎?”蘇小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而後正色道:“小寶貝兒,跟你說,不許叫我女人,你知道女孩子跟女人之間的差別嗎?”
“不都是女的。”蕭遺墨氣鼓鼓的出聲,看着她對着爹笑,心裡就不爽。
“不管有沒有結婚的,只要還是個處都是女孩,跟男子睡了以後才能算是女……”蘇小凡的話還未說完,就忽然覺得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對,似乎有好多道目光同一時間紛紛的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有種無法再繼續說下去的感覺,而且說出口之後,才忽然意識到,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自己說這樣的話,或許有些驚人?
好吧,的確是很驚人。
蕭遺墨眸子裡漆黑一片,似一座無邊的深潭要將她吸進去一般。
“那個,抱歉,一不小心就……”蘇小凡理虧的低下了頭,太丟人了。
連人家小寶貝兒都知道的東西,自己竟然毫不顧忌場合的就說出口了,太奇怪了,自己平時明明都不會這樣的,偶爾對上他的時候就會變得奇怪,跟別的人說話時,自己明明滿有理智的。
“不知廉恥。”蕭玉瓊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雖然說是很小的聲音,卻還是讓在座的人都聽見了。
“這次是誰讓玉瓊出來的?”蕭遺墨加高了音量,在整個大廳內迴盪了幾個圈。
“應該是我娘。”蕭玉書嘴角抽了抽,明顯的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不悅,妹妹這次被送回去,可是不容易出來了,而且爲何自己都一再的囑咐過她不要在今日亂說話了,她就是記不住呢?
蕭遺墨眸子凌厲的射向蕭玉瓊的方向,粉嫩的脣瓣親啓:“吃完飯就回去,跟你娘一起面壁,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谷一步,否則你們就出來了別想再回去。”
蕭玉瓊委屈的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的忍着沒有流出來:“爲什麼。”
水靈兒有些同情那蕭玉瓊,所有人都看得出墨哥哥喜歡那蘇小凡,她怎麼就是看不明白呢?不過她從小被爹孃寵慣了,性子有些太過驕縱了,管一管也是好的,不然日後難免還得出事兒。
“小寶貝兒,那個……她也沒說什麼。”蘇小凡心中的疑惑驟升。
剛纔那語氣,那氣勢,無論如何都不像一個孩子該擁有的,而且他父母還在場呢,剛纔那一下雖然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他父母的方向,卻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讚賞。
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商人家庭?
總覺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來着。
“她說了。”蕭遺墨眼角斜斜的看了她一眼,爲何她一點都不生氣?
一般女孩子被人說做不知廉恥,多少都會有些氣惱的。
“說了就說了唄,對我又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這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人愛怎麼說我都無權過問,那是人家的自由。”蘇小凡對於閒話之類的素來都不是很在意,以前在工作中,也經常被人暗地裡說閒話,所以早已經習慣了對於那些閒言碎語,直接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會往心裡去。
“什麼叫無權過問,我的女人豈是誰都可以非議的?”蕭遺墨揚了揚眉。
蘇小凡心中莫名的涌過一道暖流,伸手在蕭遺墨的頭頂上摸了幾下:“小寶貝兒,真貼心,今天的事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算了如何?”
蕭遺墨嘆息了一聲,伸手拍掉了她的爪子:“知道了,下不爲例,還有,是媳婦兒,不是姐姐。”
“沒成親呢還。”蘇小凡彎脣笑笑。
“莫非你惦記着紅杏出牆?”蕭遺墨總覺得她看向爹的眼神怪怪的。
“想要出牆,也得先有牆才行啊。”蘇小凡的笑意加深。
蕭遺墨在心中默默的嘀咕,還沒牆?
她的身邊可是圍繞着許許多多的牆啊……
蕭玉瓊低垂着頭,委屈的淚珠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蕭玉書有些看不過去,遞出了自己的手絹給她。
“哥哥……”蕭玉瓊接過手絹之後,眼淚掉的更猛了,心中隱隱的生出了一絲恨意,就算墨哥哥如此袒護着那個人,自己也不會喜歡她的。
“好了,吃完飯後,我送你回去。”蕭玉書苦惱的擰着眉,不知道回去之後要怎麼說服娘跟她一同去面壁,不要再鬧出什麼事端來的好。
“……”蕭玉瓊止住了淚水,幽怨的盯着他,剛剛墨哥哥明明都說了此次算了,爲何還要送自己回去?
蕭玉書對上她可憐兮兮的眼神,無奈的輕搖了一下頭,妥協道:“那麼就過幾日,跟大家一塊兒回去好了。”
蕭玉瓊破涕爲笑,心中卻涌過一些異樣的念頭,之前雖然也一直討厭這蘇小凡,但是卻並沒有想過要去對付她,如今竟有些生出了那樣的念頭,必須想個辦法將她從墨哥哥的身邊趕走才行,但是要怎麼做才行呢?
還有幾日時間,慢慢的想好了。
整個席間,蘇小凡都一直雲裡霧裡的,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爲何那些耄耋老翁一個個的都端着酒杯前來給小寶貝兒敬酒呢?
爲何對於小寶貝兒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呢?
明明那些老翁一個個看上去都是很威嚴的模樣,而且通通都似乎對自己有意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果然是因爲覺得自己這麼大的年齡,待在小寶貝兒身邊不合適吧?
然而意識到這個的自己,爲何會有些沮喪?
▪ тт kǎn▪ ¢ ○
吃完午飯之後,蘇小凡就去了廚房,在裡面忙活了一個下午,只因爲蕭遺墨的娘說也想吃吃上次自己的村長的生日宴上做出來的那個蛋糕,同時還得自己親手準備晚上的兩桌飯菜。
“小少奶奶,需要幫忙嗎?”廚房內的幾個廚師,站在一旁,詢問出聲。
“不用了,快好了。”蘇小凡擡手拭去額頭上的汗珠,轉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差不多可以上菜了。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叫丫鬟們負責上菜,蘇小凡便坐在廚房內休息,不停的搖着手中的扇子,昨日還是那麼好的天氣,今日怎就這般的熱呢?還悶悶的,隱隱的有些煩躁的感覺。
“小少奶奶,小少爺叫你過去,一同吃飯。”雲玲從外而入。
蘇小凡懶懶的站起身,忙碌了一個下午,自己基本上都是毫無食慾了說。
“累了?”蕭遺墨擰眉看着她疲憊的臉色。
“嗯,太熱了。”蘇小凡輕點了一下頭,看着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塊蛋糕,壓根就沒有想要開吃的慾望。
蕭遺墨看向蕭翎的方向,沉沉的出聲:“爹,日後不管是你,還是別的什麼人,都不許叫她做菜。”
蕭翎滿意的品嚐着桌上的飯菜,還不時體貼的給水雲姬添菜,看她吃的一臉滿足,就會溢出一絲輕笑:“爲何,小凡做的很不錯呀。”
“這笨蛋每次自己做完飯菜就會變得沒有食慾。”蕭遺墨也知道她怕熱,卻不知道爲何會因爲太熱就沒有食慾,每日在酒肆中的時候也是這般,時不時的就會沒有食慾,每天吃的東西也多很少,這樣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吧。
“只是太熱了而已,等餓了就會吃的。”蘇小凡見桌上的人都看向自己,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但是心中卻是暖暖的,很開心。
難以言喻的那種感覺不斷的在心間蔓延。
“夏天很快就會過去的。”蕭翎淺笑着出聲。
“嗯嗯,對的。”水雲姬一邊吃着點心,一邊點頭,此刻心中對那蘇小凡的不滿,似乎快要降到零點了,有個會做菜的媳婦其實也不錯的,日後帶着她跟自己一同外出遊歷的話,就不用爲吃的東西發愁了。
蕭遺墨無言,沉默的吃着東西,見蘇小凡還是沒怎麼動筷子,就夾了一塊肉,遞到她的跟前:“來,張嘴。”
蘇小凡略微僵了數秒,而後依言張開了嘴吃下去。
“乖了,繼續。”蕭遺墨見狀,很是開心,又繼續着剛纔的動作。
“額……”蘇小凡覺得這樣很奇怪,正常來說,不是應該自己給他餵食嗎?而且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看着這邊,這種感覺讓自己有些難以下嚥啊,頭一次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如此的難吃。
“不好吃?”蕭遺墨擰眉,見她神色異樣。
蘇小凡用力的點了點頭,這種狀況之下,再好吃的東西,都會變難吃的。
蕭遺墨夾了一塊放到自己嘴裡,疑惑的出聲:“挺不錯的呀,跟你平時做的明明就一個樣,你是不是生病了?”
“好了,我自己來。”蘇小凡覺得被他這樣一直喂下去的話,會吃出問題來的。
絕對會落個消化不良的下場。
吃完晚飯以後,蘇小凡便回了房間,叫了丫鬟幫自己準備洗澡水,將整個人都泡進那寬大的浴桶中之後,一下午的不適才緩緩的褪去,剛纔蕭遺墨被他爹孃叫去了,那些耄耋老翁也多紛紛跟過去了,看起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一般,究竟他們有什麼秘密呢?
心中隱隱的生出一些不安,果然是自己老了嗎?
十年的差距,真真是讓人頭疼,如果小寶貝兒如今是跟自己同齡的話,自己會喜歡上他嗎?
如此想着,蘇小凡的心中越加的凌亂了,最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的,在酒肆中每天忙碌的話倒還好,無暇去想別的。
蕭翎的房間內,原本算是很寬敞的屋子裡,此刻卻因爲擠滿了人,而顯得有些擁擠。
“今日找你們來,大家應該已經猜出我的用意了,我甚少回谷,所以從今日起日後我不在谷中的日子裡,谷中的一切大小事務都由墨兒親自處理,希望你們能從旁好好的協助他。”蕭翎從手指上取下那枚戒指,遞給了蕭遺墨。
蕭遺墨面色沉靜的接過,而後沉默的套到了手指上。
聽聞當年爺爺也是在爹十八歲的那一年,將谷中的一切都交到了爹的手中,只是從自己十歲開始,他與娘就時常外出,谷中的事差不多早就已經是自己在打理了,雖然起初服從自己的的人並不多,但是經過自己的努力,谷中的人幾乎都已經對自己服服帖帖的了,只是或許自己終究還是太年輕的緣故,有些事情做起來總是處處碰壁。
再來如今的自己還不知何日纔會恢復,今日谷中的衆人一定都極爲的不安穩,畢竟爹跟娘膝下就只有自己一個孩子罷了。
“請放心,我等定將盡心盡力輔助少主。”
年邁的老翁們都齊齊的俯首,恭敬的出聲。
花飛塵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在谷中,除去谷主,這幾人便是最有權威的存在,谷主不在谷中的日子,他們能夠全權代替谷主處理一切的事務,而師兄從很久以前就懷疑他們之中有人存有二心,但是卻一直猜不透那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的用意,畢竟百獸谷本就是一個隱世幾百年的地方,除去谷中的人,再無別的人知道百獸谷的存在。
“明日我會隨他們一同回谷,墨兒記得在小凡滿十六歲之後,就將其帶回谷中,我已經去詢問過她的生辰八字了,具體日子也已經跟你娘商議好了,會在你們回來的那一日準備好大婚的事宜。”蕭翎淺笑着看向身旁的水雲姬,見到她微微嘟起的紅脣之後,無奈的笑了笑。
在自己看來,她其實並不那麼討厭小凡,爲何不能坦率點的去承認自己已經接受她了呢?
“可是……”蕭遺墨擰緊了眉頭,上次詢問師父,師父的回答也是模凌兩可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如果到時候,還沒有恢復的話,是無法完婚的吧。
而且若是一直都這樣,無法恢復,也無法自私的將她一直捆綁在自己的身邊。
“墨兒無需擔心,屆時,你回來的時候,就會復原的。”蕭翎溫潤如玉的出聲,轉頭看向他,從前自己一直在擔心他會一直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女子,這次的意外,或許對他來說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屋內的一衆老翁聽了蕭翎的話之後,開始紛紛低頭耳語起來,神色間都似乎放鬆了不少,至少確認了少主日後不會一直是孩子的姿態,這未來的接班人也就有了着落,只是對那蘇小凡,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滿意。
“好。”蕭遺墨眸間的鬱氣盡褪,換上了濃濃的笑意。
“恭喜墨弟。”蕭遠秋搖着扇子,笑着出聲,心中卻有些糾結,這墨弟的人生大事一旦解決了,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了,這段時日因着大家都在擔心墨弟的事,所以將自己忽略了,這一旦墨弟的事解決了,自己就得被迫成婚了。
“秋哥的好日子也不遠了。”蕭遺墨噙着幾分邪氣的笑意看過去。
自小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他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結婚,在他眼中要莫名其妙的突然跟一個不像是的成親,那簡直就是進地獄。
蕭遠秋無言的垂首,溫和的雙眸中隴上煩悶。
“那麼就散了吧。”蕭翎攬着水雲姬柔若無骨的細腰。
“別啊,還有別的事要商量的吧。”水雲姬緊張的想要逃開,他那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力度可是跟往日完全的不一樣。
“爹孃晚安。”蕭遺墨隨着衆人快速的退了出去。
水雲姬哀怨的瞪着衆人的背影。
這些傢伙太不夠意思了,明明知道自己有難,卻將自己置之不顧。
“雲姬,這是怎麼了?”蕭翎噙着笑,柔聲細問,指尖帶有幾分挑逗的意味劃過她細嫩的面頰。
“人家月事來了,今日不方便。”水雲姬被他的動作勾的全身一震顫慄。
“昨日是還未走,不過我可是清楚的哦,今日已經走了吧。”蕭翎眸中的笑意加深,將她打橫抱起,朝牀鋪走去。
水雲姬張張嘴,無言以對,他素來對於自己的事可是比自己記得還要清楚仔細,難怪昨日似乎都沒有要爲難自己的意思,而且雖然覺得自己上次的行爲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他也不至於生氣吧?
“我還未洗澡。”
眼看着牀就在面前,水雲姬有些慌亂了起來,每次翎一生氣起來,自己就得有好幾日下不了牀了。
“你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洗過的吧,不然我們再一起去洗一次?”蕭翎將她平放到牀上,而後輕解衣衫,只餘下單薄的褻衣,做到了牀沿:“雲姬,是要爲夫幫你嗎?”
“我自己來。”水雲姬憤怒的瞪着他,自己可是很喜歡這件衣服的,每次被他脫衣服的後果都是,那件衣服再也無法穿第二次。
“嗯,爲夫等着,雲姬快些。”蕭翎斜斜的靠坐在牀邊,細長的雙眼鎖定在她的雙手之上。
水雲姬咬咬牙,縮到牀的角落:“翎,將燈滅瞭如何?”
蕭翎平靜的看着她近乎乞求的神色,不爲所動的出聲:“這可是懲罰哦,今夜雲姬得聽爲夫的。”
“我又沒有做錯事,爲什麼非得乖乖接受懲罰不可?”水雲姬見軟的不行,就惱怒的吼了出來,雖然隱約能看出他來之後在生氣,但是卻一直沒有想明白他究竟爲何生氣來着,自己最近應該沒有做出什麼很過分的事來纔對。
“將爲夫孤零零的丟棄在那,就跑去見別的男人,還不算錯?”蕭翎挑眉,她的動作慢的可以,自己的耐心都快被耗光了。
水雲姬鬱結:“那男的是你兒子好不好。”
蕭翎終於是等不下去了,一把將其拽到身下,三下五除二的將其身上所有的衣服給清理了:“是我兒子又怎樣?那也是男的。”
水雲姬無言,在他略顯粗魯的動作下,漸漸的棄械投降,放棄了抵抗……
一室的旖旎春色,曖昧的聲音不斷……
“翎,人家以後不會再犯了。”
無邊的春色中,水雲姬不停的低聲求饒,還夾帶着輕微的低泣聲。
“雲姬你哭泣的模樣真是讓爲夫心動,爲夫得再努力點才行,不然說不準哪天你就真的會拋下我去找別的男子啊。”蕭翎嗓音黯啞迷離。
“嗚嗚,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水雲姬總覺得自己每次只要對上生氣的他,就只有一再求饒的份,雖然人人都說他寵自己寵到無法無天,但是他的恐怖,明明就自己才知道,別的人根本就不清楚。
蕭翎俯身吻上她的脣瓣……
……
“小寶貝兒,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泡在浴桶中許久的蘇小凡,就着紗簾看向外面。
蕭遺墨腳步微頓,而後緩緩走到了桌子邊坐下:“你洗多久了?”
煩亂的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喜歡的人就在旁邊沐浴,這種事對自己來說,有些太過刺激了,這種想要去偷看幾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呢?
“唔,那個蠻久了……”蘇小凡往水裡縮下去了幾分,糾結着該如何說出口。
“怎麼了?”蕭遺墨心中那種想要偷看的感覺在聽到她此刻的聲音之後悉數的退散了,擡腳走到了紗簾邊,猶豫着要不要推開走進去,雖然之前自己已經看過她的裸體了……
想到這裡,一張臉瞬間的就紅了個透,沒聽到她的回話,遂再度詢問出聲:“出什麼事了?”
蘇小凡緊咬脣瓣,糾結了一會兒,才豁出去了的說:“那個,我好像來月事了。”
蕭遺墨怔住,而後大步走了進去,看也未看她裸露的身體一眼,直接將手伸進了水裡探了探溫度,而後沉了臉:“水都這般涼了,還不快些出來,你不知道來月事的時候忌生水的嗎?”
“那個就是沒有……”蘇小凡記憶中這具身體這一次算是頭一次來,所以下午的煩悶不適,也被自己忽略掉了,但是此刻卻又忽然的反應過來,自己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說這個有用嗎?
他說不定都不清楚月事是什麼東西呢。
不過他剛纔似乎說了忌生水,莫非他連這個都知道?
“我去幫你找找,你先從水裡出來。”蕭遺墨攏了眉,轉身準備走出去。
“等等,你去哪裡找啊?”蘇小凡才不希望別的人知道自己這麼丟人的事呢。
“去問我娘……”蕭遺墨話還未說完,就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爹孃這會兒在做什麼,自己多少還是猜的出來的,這會兒去不是送上門去被爹虐的嗎?
蘇小凡也被那涼透的誰泡的有些覺得涼了,到了這晚邊溫度也開始降下去了,再繼續泡下去,似乎有些不妙啊,從前的自己每月最痛苦的日子就是來月經的那幾日,每每都會痛個死去活來的,不知道這具身體還會不會那樣。
“算了,我穿好衣服回家問我娘算了。”蘇小凡站起身,拉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其實這會兒也只是隱隱的有一些腹痛,量也還不大,頂多等到家了再換衣服就是了。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蕭遺墨轉身去了外面等她。
兩人偷偷摸摸的從後門溜了出去,而後快速的朝着蘇小凡家而去。
“凡兒,你怎麼回來了。”葉氏從屋內出來給他們開門,疑惑的出聲詢問,這大半夜的突然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蘇小凡拉了葉氏的手直直的進了她們的房間:“娘,那個,我似乎來月事了,有沒有那個……”
賈氏一聽便將手中的蘇小軒放到了牀上,而後說:“之前幫你做新衣的時候順便做了幾個,我去給你拿,我就還在想着你這都快成年了,爲何來沒來呢。”
葉氏笑呵呵的去牀邊看着蘇小軒。
原本還擔心凡兒的身體是不是有何問題,這一般的女子都是在十四五歲左右都會來的,凡兒卻遲遲一直不來月事。
“謝謝娘。”蘇小凡接過邊急衝衝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換好衣服之後,就抱着弄髒的衣物準備去洗。
“凡兒,給我吧,奶奶明天一早就會幫你洗好的,你這時候可不能碰水,知道嗎?然後辛辣刺激的東西也不要吃。”葉氏從房間走出來,從她手中接過衣物。
“嗯,謝謝奶奶。”蘇小凡覺得小腹比之前似乎又更了幾分,莫非真的是自己泡了太久的緣故嗎?
“不舒服的話,我們今晚就睡這裡吧。”蕭遺墨見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對,站在房門口出聲詢問。
蘇小凡擰眉想了想說:“還是回去吧,不然明天你爹孃有意見怎麼辦?”
“我爹很好說話的。”蕭遺墨面上攏了一層若有所思,爹那邊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倒是娘那肯定會又各種找麻煩的。
“好了,走吧。”蘇小凡牽上蕭遺墨的手,在還不是很痛的情況下,趕回去纔是最爲明智的選擇,不然一會兒說不定想走都走不動了。
雖說換了一具身體了,但是心中有個預感,總覺得依舊還是會如自己從先那般的。
“奶奶,我們先過去了哦。”蘇小凡臨出門前,輕聲對身後的葉氏說了一句。
“好,這外面天黑,你們小心點。”葉氏站在院門口,一直目送兩人走遠才進屋。
一路無言,兩人很快的就返回了府中。
蘇小凡一進入房間便窩到了被窩裡去,用薄被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很疼?”蕭遺墨立在牀邊,看着她緊皺的眉頭。
蘇小凡閉着雙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要吃點什麼嗎?”蕭遺墨對於女人的一些事情瞭解的其實也不多,只不過從前爹對娘每月的月事極其的關心,所以自己耳濡目染,時日長久了,在無形中自己也記下了一些常識。
蘇小凡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蕭遺墨一眼:“小寶貝兒,來,跟姐姐說一下你幾歲?”
“怎麼突然問這個?”蕭遺墨擰了眉,打算去廚房看看這會兒還有沒有人在。
“總有種你不是小孩子的錯覺,但是你明明就是小孩子沒錯嘛。”蘇小凡將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因着那股痛意,額上都沁出了些些汗水了。
“你忍忍,我去叫人弄點吃的給你送來。”蕭遺墨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後,蘇小凡掀開了原本裹在身上的薄被,蜷縮着身子,在牀上翻滾了起來。
“小少爺,需要什麼?”蕭盛之前從家丁那聽聞之前小少爺跟小少奶奶兩人出門過,所以便打算過來問問情況,畢竟小少爺甚好住在府中,說不定有什麼所需的東西屋內沒有準備齊全。
“廚房還有人在嗎?”蕭遺墨斜眼掃了其一下,爲何一出房門就看到他了,莫非一直在附近候着?
“小少爺餓了嗎?”蕭盛朝身旁的一個家丁使了一個眼色,那人便快速的跑開了。
蕭遺墨沉默的往前走,不打算跟他說。
蕭盛見狀也不好再繼續多問。
經過一番折騰,蕭遺墨端了一熱氣騰騰的甜湯進了房間。
“起來,吃點東西吧。”蕭遺墨擰着眉,看着蜷縮成一團,在牀上翻滾的蘇小凡。
“不吃,不過小寶貝兒,去把碗放下,別燙着了。”蘇小凡疼的直髮暈,壓根就不想起來。
“聽話,吃點東西更好,你晚上都沒吃什麼進去。”蕭遺墨將甜湯放在桌上,準備走過去將她拎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這具小小的身子着實沒用,若是能恢復的話自己都可以直接將她抱起來。
蘇小凡繼續在牀上打滾,然後不情不願的起了身,費勁的挪到了牀邊,勉強的喝了幾口下去之後,就又爬回了牀上:“不行了,不吃了,都想吐了。”
蕭遺墨有點不放心,尋思着要不要去叫蕭玉書過來給她看看,卻又有些猶豫,畢竟女兒家每月都有那麼幾日。
而且這個點了說不定他們都睡下了。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疼痛稍緩,蘇小凡才沉沉的睡去。
廳內,衆人都在等着他們吃早飯。
蕭遺墨慢悠悠走來,神色淡然的坐下:“她身子不適,我們先吃吧。”
“怎麼了?”蕭翎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來月事了,娘呢?”蕭遺墨也開始用餐。
“她起不來,一會兒我給她端進房裡。”蕭翎眸間隱過滿足的笑意,發泄了這麼一晚上,自己被她拋下的那種不爽的心情總算是舒緩下來了。
蕭遺墨面色無異的回:“一把年紀的人了,悠着點。”
蕭翎不悅的斜眼掃過去:“墨兒是說你爹我老了嗎?”
“是人老了,寶刀未老行了吧?”蕭遺墨白了一眼過去。
“還是老了?”蕭翎如玉般溫潤的面容微變。
“……”羨慕不打算再繼續跟他說下去,每次一說起這個問題,總會這般的沒完沒了。
一桌的人,目光都在他二人之間徘徊,他們總是能這樣平淡的用着很驚人的話題來吵上一番。
“塵師弟要隨我們一起回谷嗎?”蕭翎也放棄了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轉頭詢問花飛塵,他雖然也算是百獸谷的人,卻甚少進入谷中,一直居住在入谷處的百獸林中。
“好。”花飛塵放下手中的筷子,說到回谷居然有些不捨,自己一直還惦記着那蘇小凡釀的酒,而且在這邊每日還能吃到她做的各種美味的食物。
“師父不留下與我們一同回去嗎?”蕭遺墨倒是很想將他留下,一來有人跟自己作伴,二來總覺得師父在外面住的這幾日更加的開心。
花飛塵思量了片刻之後低聲說:“等日後再出來好了,反正過不了幾個月,你們不是就要回去了嗎?”
蕭遺墨聽後輕點了一下頭。
“關於少主的那個童養媳……”一位老翁從另一桌走了過來,站在蕭遺墨的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怎麼了?”蕭遺墨放下快玩,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
“少主是不是應該選一個谷內的女子做新娘比較好?”說話的人是谷中頗有威望的長者蕭玄。
蕭遺墨轉身對上他的眼,堅定的回:“我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吧?”
“這是自然,只不過……”蕭玄爲難的看了看坐在那的其餘幾人,明明是大家商量好的,此刻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出來,是不是叫上大家一起來說谷主比較會聽?
“既然是我的私事就無需你們操心了,我吃好了,你們慢用。”蕭遺墨說完就跳下凳子,走出了大廳。
“我也吃好了,我給雲姬送飯去。”蕭翎也站起身,準備走出去。
“谷主,少主的事。”蕭玄始終還是不想放棄,畢竟聽聞那個蘇小凡可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子罷了,如何能配得上少主。
說不說一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但是至少也要找個日後能幫助少主處理一些事務的女子罷,這農村裡家境貧寒的女子恐怕是絲毫都幫不上少主。
“墨兒處事如何,你們應該已經都很清楚了纔對,他選定的人豈是旁人說幾句就可以改變的?你們還是省了這點心吧,趁着還在這邊的時日,你們可以去多瞭解瞭解小凡的事,畢竟日後她也是要去到谷中的。”蕭翎溫聲說完,就擡腳走了出去,然後從門外的蕭盛手中接過準備好的飯菜,端着回了房間。
“長富,你也想想辦法呀。”蕭玄看向一直沉默的蕭長富,自從自己與其餘的人來了此地,他就一直很是沉默,私下裡商量的時候他也是一言不發的。
蕭長富慢悠悠的喝完一碗湯之後,纔回:“玄叔,此事我真無能爲力,而且我也很喜歡小凡那孩子,她人不錯,少主跟他在一起也很好,重點在於,少主喜歡她。”
“少主,還年輕,或許根本不知道何爲喜歡。”蕭玄搖了搖頭,不贊同蕭長富說的話,少主雖然偶爾會外出,卻也時常呆在谷中,接觸的都是谷中的人,應該從未有人跟他說過情爲何物纔對。
蕭玉書起身:“長者又如何知道哥哥他不知何爲喜歡呢?”
蕭玄擰眉看過去:“你們這幾個哪一個知道了?”
“即便是從前不知,現在的哥哥已經知道了哦,你們來管的太晚了。”蕭玉書說完,便將蕭玉瓊拉了起來:“妹妹,我們回房。”
“好。”蕭玉瓊嘟嘟嘴,不情願的起身跟他離開。
即便是不想跟他走,也沒有理由拒接,因爲昨夜答應過他了,留在此地的這段時日,自己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都不可離開他的視線,看來對付那蘇小凡只能等到日後她來谷中了。
在外面自己或許不好對付她,但是一旦回谷,那可就是自己的地盤了。
“玄叔,孩子們的事,就交由孩子們自己解決吧,您老就不要白操心了。”蕭長富笑着站起了身,走到蕭玄的身邊:“今日天氣並不很熱,我帶你們去走走吧。”
蕭玄無奈的嘆息了一下,而後點頭。
“呼……總算都走了。”蕭遠峰大口的吃着飯,這些人在場,自己連吃飯都吃不安心。
蕭遠秋搖頭苦笑了一下,弟弟從小時候開始就是谷中的問題兒童,時常被各位長者說教,莫非是留下心理陰影了不成,每次對上這些長者就極度的緊張。
但是墨弟也虐過他無數次啊,爲何他始終都記不住不要去招惹墨弟呢?
“今天你們要做什麼?”水靈兒原本就是水雲姬帶來的,今日水雲姬不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幹些什麼了。
“不知道呢,四處走走吧,你要與我們一起嗎?”蕭遠秋搖了幾下扇子。
“我……”
水靈兒話還未開說,就看到了急衝衝跑過來的蕭遺墨。
“墨弟,這是怎麼了?”蕭遠秋站起身,合上手中的扇子。
“那女人沒來嗎?屋中怎麼沒人呢?”蕭遺墨擰眉。
“小少爺,小少奶奶剛纔出府了,應該是回家了罷。”一名正在收另一桌碗筷的丫鬟垂首出聲。
蕭遺墨輕點了一下頭,回:“我知道了。”
蕭遠秋笑着看向水靈兒:“我們一同去吧。”
“凡兒,並未回來。”
蘇小凡家的院子裡,葉氏一臉疑惑的回話。
“沒回來?”蕭遺墨挑眉,沒回來能去哪?
“我回去叫府中的家丁四處找找吧。”蕭遠秋快速的轉身提了輕功飛遠。
剛纔墨弟在聽聞她沒有回來的一瞬間,神色極爲的慌張,或許真的如他之前所言的那般,有人想要對付小凡,然後若是從富叔府中到她家的這一段,應該沒有多少的路程,而且還是白天,應該不會有人選在這個時間段動手的吧,即便是要對付她,也不會如此的草率行事,總之還是先確認一下,她會不會是去了別處再來想這些。
葉氏驚訝的看着快速離去的背影,雖然也並非沒有見過,偶爾進城的時候,能在城中看到那麼幾個會武功的人,但是在這樣的鄉間,還真就從未見過這傳說中的輕功。
蕭遺墨負手沉默走進了屋內,心中涌起無數的不安,之前聽藍溟說起過最近可能會有人要對付她,所以此刻突然見不到她,就突然生出了許多不好的預感。
半山腰,蘇小凡怒瞪着站在不遠處的幾個黑衣人,這什麼世道啊,黑衣人都敢明目張膽的大白天出來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