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車伕似聽出蕭文琪那冰冷的語氣,連回答的話語也有些輕顫,“啓……稟王爺,前面有輛馬車堵住了去路。”
聞言,蕭文琪微微皺了下眉頭,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看來她得出去探個究竟,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兒,不知是不是因受驚的關係,宇曼整個頭都埋在她懷裡,雙手把她腰抱得很緊,她用手在宇曼背上輕撫了幾下,柔聲道:“宇曼,已經沒事了。”
頓了一下,蕭文琪試圖拉起懷中的人兒,但那小腦袋在她懷中輕蹭了幾下也不見起來,而且懷中的人兒也越抱越緊。
見狀,蕭文琪便低下了頭,輕聲在楊宇曼耳邊語道:“宇曼乖,快些起來,我還得出去看看外面出了何事,要不然我怎麼送你回府。”
楊宇曼本還在望着蕭文琪傻笑發呆,不知怎麼身體猛的向馬車木牆倒去,眼看就要撞上馬車木牆,不料,自己卻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那熟悉的清香味,那溫暖的懷抱,讓他雙手不自覺地抱緊了文琪的腰身。
感覺到文琪試圖把他拉離那個溫暖而渴望的懷抱,但他並未如文琪之意起來,而是任性的抱緊了她,讓自己多感受一會這幸福的懷抱,他不會把這個幸福的懷抱讓給任何人,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楊宇曼在心裡暗暗地發誓着。
驀然,感覺到耳邊傳來一股溫熱氣息,而後文琪溫柔的話語便在耳邊響起,他方纔鬆手,戀戀不捨的從那溫暖的懷抱裡起來,便坐直了身子,感覺臉頰微熱,頓時,面紗下的臉龐已是緋紅,楊宇曼便有些羞澀的微低着頭。
看着懷中的人兒緩緩起身並做直了身子,那白皙的額頭微微着紅,幾縷髮絲凌亂的貼在面紗上,蕭文琪用手理了理那幾縷發誓,並把他們輕柔地撫撇在楊宇曼耳後,然後一臉溫柔地看着他,柔聲道:“宇曼,你在車裡乖乖地呆着,我出去瞧瞧怎麼回事?”
“恩。”楊宇曼輕聲應道,便微微點了點頭。
蕭文琪掀開車簾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馬車下的車伕,便冷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啓稟王爺,這巷子太窄了,只能容得下一輛馬車通過,平時這巷子也很少有馬車走,可現在對面卻也出現了一輛馬車堵住了去路。”車伕頷首恭敬的回答着。
蕭文琪站在車上望着不遠處的那輛馬車,馬車兩旁站着幾個高大壯實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那幾個女子便是護衛,只是這幾個人似乎有些熟悉。
驀然,爲首的一個女人向這邊走了過來,蕭文琪眉頭輕挑,便跳下車去,只見那女人走到她跟前,一臉的恭敬,單膝跪地,低着頭道:“小人見過六王爺。”
聽着熟悉的聲音,蕭文琪這纔想起這是將軍府的護衛,上次送純兒回府見過一次,難怪她覺得有些眼熟,淡淡地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女人,冷冷道:“起來吧!”
“謝六王爺。”那女護衛便起了身,本來還想着是誰那麼大膽堵住了將軍府的馬車,走近一看,卻未料到竟是六王爺的馬車。
蕭文琪轉身望了望他們馬車後面,他們這邊離巷子出口大概才也就五十米左右,再走過去瞧了瞧將軍府的馬車後面,卻是一眼望不到頭,她悠悠地走回他們馬車這邊,對着那壯實女人淡淡地說:“我們這馬車離出口較近點,等我們退出去後,你們就先過去。”
聞言,那女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蕭文琪,雖這六王爺渾身的氣勢壓得讓人不覺有些害怕,而那清冷的表情又總讓人不寒而慄,但她未料到一個王爺,身份是何等的尊貴,且還是女皇的最疼愛的同胞妹妹,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卻放下那尊貴的身份,屈尊讓路,即便他們將軍府再怎麼大也大不過王爺,這讓她不得不對六王爺升起一股崇敬之意,“小人們謝過六王爺屈尊讓路。”說完便向蕭文琪躬身行禮後就向將軍府馬車走去。
“宇曼,你自己在裡面小心一點,馬車要掉頭後退了。”蕭文琪對着馬車小窗口喊道。
楊宇曼掀開小窗簾子,望着外面的蕭文琪,一臉疑惑之色,奇怪的問道:“你不上來嗎?我們馬車幹嘛要後退呀?”
“等馬車退出去後我再上來,你自己小心一點就是了。”望着那疑惑的黝黑美眸,蕭文琪一臉的關心道。
“李音,把馬車掉頭向後退到出口處,讓他們先行通過。”蕭文琪轉身對李音淡淡地說道,這李音便是李管家的妹妹,由於她突然回王府一時找不着好一點的車伕,李管家便介紹自己的妹妹來,反正王府也缺車伕,所以蕭文琪便也應承了下來。
好半響,他們終於退了出來,將軍府的馬車也篤篤……的駛了過來,當那馬車駛到他們這裡時卻突然停住了,馬車小窗口的簾子被人掀起,露出一個蒙着白色面紗的小腦袋,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怯怯的看着外面的蕭文琪,似鼓起多大的勇氣,“文……文琪……姐姐。”似乎害怕眼前的人不願意他這般稱呼,眼神有些害怕,但哥哥告訴他叫文琪姐姐就好了。
“額?是純兒公子呀!”雖然知道是將軍府的馬車,但她沒想到是純兒,還是有些小小的驚訝。不是說這裡男子應該多呆在家中嗎?怎一個個都喜歡往外跑。
“小公子,我們還是快些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馬車外剛纔那個女人催促道。純兒公子是將軍最小的一個兒子,在衆多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十,大家都習慣稱他十公子或小公子。
“嗯。”純兒輕聲應了應,清亮的眸子暗淡了下來,看着眼前的蕭文琪,心裡有些不捨,但還是柔聲道:“文琪……姐姐,我……走了。”
“嗯。”蕭文琪微笑的點了點頭,看着將軍府馬車遠去,自己便也上了馬車。
“哼!”看着走進馬車的蕭文琪,楊宇曼重重的哼了一聲,便把頭偏向一里邊不理她。
這可把蕭文琪弄得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大少爺,還哼着不理人,人說女人心海底針,她看來應該說男人心海底針還差不多,怎才片刻的時間就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頓時,馬車便也啓動了起來,看着眼前一副不言不語,亦不理人的楊宇曼,蕭文琪柔聲問道:“宇曼,你怎麼了?”
“哼!”可眼前的人兒仍舊哼一聲,不看她,亦不理會她。
罷了罷了,這樣便也好——
蕭文琪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臉上有些黯淡無光,隱隱也透着一絲傷感之色,半閉着眼不再說任何話語,兩人便都沉默無言。
好半響,楊宇曼感到蕭文琪並未出聲,便覺得有些奇怪,緩緩轉過頭來,看着她半閉着眼也不理會他,瞪圓了那雙桃花美眸怒視着她,心裡滿是氣憤,她爲何不告訴他那個什麼純兒是誰?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楊宇曼越想越生氣,面紗下那白皙的臉龐滿是憤怒之色,怒着一張嘴兒,對着蕭文琪大聲嚷道:“那個純兒是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額?他乃是皇后姐夫的弟弟,將軍府的十公子。”蕭文琪瞬間睜開了眼,一臉冷靜自然,這樣回答應該算詳細了吧,看着一臉怒氣的楊宇曼,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是個揹着丈夫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受到責問。
“那……那你們——”聽了文琪平淡的回答,楊宇曼心裡似乎好過一點,也不再那麼氣憤了,感覺自己似乎誤會了文琪,但還是忍不住想再問。
“就像剛纔我所說的,他只是皇后姐夫的弟弟,其他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頓時,蕭文琪感覺自己都快瘋了,她幹嘛要向宇曼解釋這些,他們不是也一樣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嘛,爲何她會害怕宇曼誤會呢?
聞言,楊宇曼心裡一陣欣喜,臉上也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
“王爺,左相府到了。”此時,車伕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着這聲音,楊宇曼滿臉的不高興,微微垂下眼眸,心道,‘咋這麼快就到了?這車伕怎不把車趕慢一點。’
見還在那愣愣坐着的人兒,蕭文琪笑道:“宇曼,還傻楞着幹什麼?快下車呀。”這傢伙怎麼搞的,難道不想回自己的家嘛,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兒,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哦……”楊宇曼淡淡的應了聲便跟着蕭文琪跳下了馬車。
“還楞着幹什麼?快進去呀!”看着站在哪裡沒動的楊宇曼,蕭文琪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笑道。
楊宇曼這才緩緩地向左相府門口走去,半響,在楊宇曼剛準備踏進門口時便停了下來,悠地轉過身,突然朝蕭文琪喊道:“文琪!”
瞬間,他迅速跑到了蕭文琪身旁,扯下自己的面紗,勾魂的桃花眸子閃爍着異光,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浮,驀然,送給蕭文琪一個顛倒衆生的一笑,楊宇曼在她還未緩過神來之時,紅紅的薄脣輕柔地印在了她左臉上,然後緋紅着一張可愛的小臉羞澀地掉頭跑進了左相府。
而不遠處一道身影便把這一幕一絲不漏地盡收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