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文琪兩人一前一後急急地跨進大廳門口時,只見,大廳裡有一抹身着深青色繡花女官總管袍子的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來回在大廳裡轉動着。
深黑的濃眉都擰成了一團,一臉的焦急,突然,她驀地擡起頭來看到大廳門口進來的兩人,急忙快步上前就急道:“六王爺,你可總算出來了。”此時她也顧不得主奴之分,情況緊急,急迫的催促道:“六王爺,我們還是快走吧!皇上正等着。”
“嗯,陌總管,我們邊走邊說。”她微點了下頭,眉頭皺了皺,一臉嚴肅,沒有問到底出了何事?皇姐既然讓陌總管前來招她進宮,畢是出了什麼大事,相信一時半會也許也說不清楚,還是先進宮再說。轉頭對着身旁的李欣吩咐道:“李管家,快去準備馬車。”
李欣正準備領命前去,不料,陌總管上前阻止道:“六王爺,不用了,奴家來時已經準備了馬車。”
“那好,我們就快走吧!”語畢,兩人便急急的走出了王府。
皇宮
當陌總管把蕭文琪帶到太女殿門前,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臉色微帶蒼白難看,擡起頭,深邃的黑眸望着門頂上那蒼勁有力的‘太女殿’三個字,心裡頓時有些惴惴不安。
來時看着陌總管那急切與惶恐的表情,她便問起宮中到底出了何事,可那陌總管總是說現在在外面不方便說話,王爺到了就知道了,隨後便反覆的催促着馬婦馬不停蹄地趕着馬車。
“六王爺,快進去吧,皇上和皇后正在裡面等着吶。”看着駐足停在太女殿門口的蕭文琪,陌總管回頭急催促着。
“嗯。”,蕭文琪輕應一聲,此時,臉上已經面無表情,然後便向裡面走了進去。
當她走進房間門口,只見牀邊坐着一身繡着金絲鳳凰的火紅拖地長袍的皇后姐夫雙手正緊握住牀上的人兒殷殷哭泣着,口裡還不斷地低聲呢喃着,“雅兒,雅兒,我是父後呀,你睜開眼就可以看見父後了,你爲什麼不睜開眼看看我們啊?難道你不想要父後與母皇了嗎?”
看着眼前悲傷的景象,陌總管臉上頓時也露出一絲悲傷之色,望了望站在皇后身旁眉頭緊鎖的皇上,便上前頷首恭敬,聲音低沉。道:“皇上,六王爺來了。”
“琪兒,來了。”聞聲,女皇轉過身看着快步從門口處走過來的蕭文琪,幽黑的雙眸頓時有些光亮之色。
“皇姐,蕭雅她怎麼了?”看着在牀上毫無反應地躺的憔悴瘦弱人兒,一臉疑惑的問道。
她前幾日便還見過蕭雅幾次,她雖還是十歲小孩一個,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渾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給她的感覺蕭雅就像一個小大人一般,很是孝順懂事的孩子,自從讓楊君當了她老師之後,每天更是勤奮學習治國之道。說是她要儘快學會這些,方纔能夠儘早爲母皇分憂排難。
女皇臉色很是難看,憔悴深陷的黑眸暗淡無光,緊皺着的眉頭始終沒有放開,深深地看了蕭文琪一眼,轉頭示意房間忙碌伺候着的幾名小侍退下,然後她走到牀邊,輕扶起那一臉傷心哭泣的皇后,柔聲道:“柔兒,你早膳都還未用,先下去吃些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休息,讓我來照顧我們的雅兒。”
看着眼前的傷心欲絕的人兒,心裡暗暗發誓道:她一定不能這樣垮下去,她是女皇,照顧家人和安平國家是她的責任,整個鳳鷹王朝的子民還在看着她,皇宮的大大小小還等着的她安排照顧。
“不,我要一直陪在雅兒身邊,雅兒她不能沒有父後在身邊。”皇后傷心哭泣地緊緊握住蕭雅的手不放,臉上滿是疲累的神色。也許是因爲傷心過度,身體總感覺混混惶惶的。
蕭文琪見此,臉上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心裡很是難受,上前安慰道:“皇后姐夫,雅兒不會有事的,皇后姐夫你就先回寧安宮用膳後好好休息一番,等你醒來時雅兒就會好起來的。”
她心裡暗暗嘆道,天下父母心都一樣,都寧願犧牲自己來換取孩子的平安快樂的。
“真的嗎?我一醒來,雅兒就會變得活蹦亂跳的嗎?”昏暗的眸子似乎有了光亮一樣,擡起頭來一臉期望地望着蕭文琪。
“禮兒,還不快扶皇后回宮休息。”女皇見狀,急忙吩咐着皇后的貼身侍奴趕快帶他回宮。
“是,皇上。”禮兒曲腿向女皇行了個禮,便忙上前攙扶着坐在牀邊的皇后。
雖然皇后雖讓禮兒攙扶起來,但還是一臉期望的看着蕭文琪,希望從她口中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皇后姐夫,琪兒一定會讓雅兒儘快好起來的,你就放心地休息吧。”黑眸透着堅定與自信,蕭文琪話語肯定地說道。
女皇上前輕扶了扶皇后蒼白臉上的幾縷凌亂的髮絲撇向耳後,然後一臉溫柔的哄道:“柔兒不是說過嘛,琪兒是不會騙人的。”
聞言,皇后似想到了什麼一樣,望了望女皇,又望了了望蕭文琪,最後轉過頭望着牀上緊緊地躺着的蕭雅,臉略帶着微微笑容一般,而後微點了點頭,方纔在禮兒的攙扶下離開了太女宮。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女皇,蕭文琪和牀上靜靜地躺着的蕭雅,屋裡靜謐無比。
哎……女皇絲絲嘆息聲劃破了房中的靜謐之色。
看着眼前的女皇一臉擔憂和悲傷的神色,心裡便也有些隱隱着疼,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刻,必須先了解蕭雅爲何這般沉睡得毫無知覺,蕭文琪一臉疑惑的上前問道:“皇姐,到底出了何事?爲何雅兒會變成這樣?”
“寅時初的時候我與柔兒正睡得迷迷糊,只聽見外面皇宮的侍衛大喊‘有刺客……’我們便都快速起牀看看出了何事,不料,還未有半柱香的時間,無論宮中的所有御前侍衛怎麼搜查,也找不到刺客的半個影子,我擔心是別國的奸細派來偷重要的機密情報,所以便去御書房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奇怪的是不但御書房沒少任何奏章與文件,連皇宮其他地方也未有任何少東西或傷及到人的跡象。”
女皇聲音微微有些低沉,轉過身走到牀前,微坐在牀畔上,黑眸望向牀上的人兒,然後手輕輕地撫上那蒼白的臉頰,眼裡溢滿了心疼與擔憂,聲音稍稍有些沙啞。
“卯時我下朝回來,便見雅兒的貼身侍衛急急來報說:‘雅兒病了。’當我趕到太女殿時,御醫當時還未到,只見雅兒手握拳頭一邊狠狠地直捶打着自己的心房,一邊大聲痛苦地吼叫着在牀上不停地翻滾,看得我很是心痛,我好好的雅兒怎麼就變成這樣呢?爲了讓雅兒不再那般痛苦地大聲慘叫,我便上前點了她昏睡穴方纔安靜地睡了過去。”
聞言,在房中來回走着的蕭文琪一臉的若有所思,轉過頭來看着一臉痛苦的女皇,蕭文琪走過去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接着又問道:“御醫怎麼說?”
“朕真是白養了那羣廢物,連個什麼病都找不着,還說什麼太女身體無恙,並無有疾病跡象。”一提到御醫,女皇便就是一肚子火,頓時便氣得從牀上站起了身子,眼冒火光。
聽聞,蕭文琪眉頭微皺,上前握住雅兒的右手,號起脈來,好半響,她輕放下雅兒的手,頓時,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犀利的眸光,擡起頭一臉冷寒地掃視着整個房間,片刻,她把眸光定在窗前的一盆綠色盆栽上,立即走了過去,用那白皙悠長的食指小心翼翼地粘起綠色盆栽中的土壤,番來複去地看了又看,眉頭突然緊皺了起來,臉色立即變得冰冷難看。
“琪兒,這盆栽有問題嗎?”看着蕭文琪那奇怪的動作與難看的臉色,女皇心裡頓時升起絲絲恐慌與不安,便覺得喉嚨微微有些乾澀,難道,難道是雅兒沒救了嗎?
“雅兒是中毒了!”蕭文琪仍舊沒有轉過身來,眸光冷冷地看着自己食指上的黑色土壤,語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