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夫女王爺
御書房
女皇起身,繞過書案,緩緩走下臺階,緊皺着英挺的劍眉,眼神五味複雜,似擔憂,似害怕,似猶豫……側頭看向正坐在一旁悠閒地品着茶的蕭文琪,深邃的黑眸裡溢滿了擔憂,“琪兒,皇姐感覺此次大嶺國再度提出和親,其中想必有炸。”
杯子裡的茶水熱氣騰騰,突然接觸到稍涼的空氣,似煙霧寥寥升起一般,她緩緩蠕動開朱脣對着那騰騰的朦朧的熱氣吹了幾下,微閉了閉眼,紅紅的薄脣放在雪白的杯口上淺抿了一口,方纔擡頭遞給女皇一個大大的微笑,眉頭輕蹙,似不經意的說道:“皇姐暗部的一等一的高手都暗中派去大嶺國了,還擔心嗎?”
哼!不要以爲她紫靈宮的情報閣都是吃素的,薰逸閣與小玉兒早就通報此事了,更何況這件事情牽涉到青兒,她爲了以防萬一,所以前幾日便派薰與伊沁兩人帶領紫靈宮的五大護法一同前去,務必保青兒安全到達鳳鷹王朝,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若不是爲了她和曼兒的幸福,她才懶得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仗又怎麼樣?管她蕭文琪什麼事,她又不是神仙,可該死的,偏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與她牽扯不清,想到最近越來越奇怪的女皇,和暗中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想着心裡就憋屈,心裡越來越不舒服,看來當皇帝的都一個樣,疑心病太重。
“琪兒——皇姐也——也不是有意瞞你的,皇姐——”見蕭文琪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女皇急着解釋道。
她不想琪誤會,也不想兩人因這些事情而鬧得不愉快,只是有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這麼簡單,這關係國家的安危,關係到黎民百姓的生死,她不得不防,何況——
蕭文琪驀地站起身來,擡手阻止了女皇想要說的話,深邃的黑眸裡微微透着冰寒,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皇,向前走了幾步,背對着後面的女皇,冷冷地說道:“皇姐你放心,我會讓大嶺國的六皇子安全來朝和親的。”眼裡驀然帶着一絲堅定與自信的神色,轉過身,看着女皇的眼神沒有往日那般親密,而是冷清的疏遠與陌生,說:“琪兒助皇姐完成統一大業後,會帶着曼兒隱居山林,永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話語肯定,是陳述自己的想法,是直接的告知,而不是請求女皇的批准。她的話語堅定沒有一絲返回的餘地,似乎沒有把眼前的人當做一國國主人,只是一個平起平坐的相有交易的生意人一般。
聞言,女皇先是驚訝地望了蕭文琪一眼,隨後眼裡流露出傷心、悲痛、落寞和掙扎……心如刀絞一般,帶着受傷的表情看着她,苦笑道:“呵呵……你最終還是想遠離皇姐。”
蕭文琪沒有理會女皇的那悲切傷心的表情,冷着一張臉,後退幾步,對着女皇頷首恭敬道:“如是皇上沒什麼事,那臣妹就告退了。”
她毅然轉過身去,還未等女皇點頭,便踏步向門口走去。
看着那八年後同樣陌生的表情,和清冷的背影,女皇本想叫住她,不料,那身影卻自主地背對着她停在了御書房門口,女皇本還滿含欣喜以爲她改變了想法,可那冰冷的聲音更是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記得告訴皇后姐夫,不要再讓將軍府的小公子三天兩頭的來王府做客,我家曼兒可沒那麼多時間接待貴賓,要是有所怠慢——”
蕭文琪欲言又止道。話語暗含威脅。
聽罷,女皇眼神滿含憤怒,“砰——”一聲,便發氣地大力一揮手,墨硯重重落地,墨在御書房乾淨的地毯中灑滿一地,眼睛微眯,對着門口處的蕭文琪氣急地憤怒道:“琪兒,不要以爲皇姐一直寵着你,你就大膽放肆不把皇姐放在眼裡。”
蕭文琪淡淡地瞟了眼那跑離御書房的嬌弱白色人影,看他飛奔踉蹌急步跑走,還有那後面緊追的小侍,想必他已經聽見了剛纔的話。這樣也好,免得她再浪費口舌。
隨後也未理會背後大怒的女皇,便大踏步離開了皇宮。
待蕭文琪一走,御書房外一直戰戰兢兢的女官和小侍方纔進去收拾被皇上摔了一地的屋子。
而屋裡的女皇則是癱軟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眼睛飄浮着悲傷,心痛和無助……
“皇上別傷心,六王爺只是耍耍小孩脾氣,明天就會沒事了。”一個女官上前安撫道。嘴上雖那麼說,其實心裡也知道,這次六王爺與皇上鬧得有點過,可能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皇上與六王爺的關係一直很好,不知今日爲了何事,皇上竟然發這麼大的氣。那女官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寧安宮
正品嚐着點心的皇后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突然跑了進來,便站起了身子,急着上前問道:“純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皇上和——”
“嗚嗚……哥哥,怎麼辦?嗚嗚……琪……姐姐……她……嗚嗚……她討厭純兒……嗚嗚……”哭着跑進來的李純兒一個上前撲進一襲紅色鳳袍的皇后懷裡。
從純兒嗚咽的話中,便聽出了幾分意思,皇后彎彎的柳眉皺了起來,狹長的丹鳳眼裡很是複雜,輕擁着懷裡的人兒,手輕拍着自家弟弟的後背。
純兒自從見過琪兒第一面後便就喜歡上了,她本想私心爲兩人做主,可純兒硬拒絕,可誰會想到沒過多久,琪兒竟然自主讓皇上賜婚,純兒知道後,很是傷心,在將軍府整整哭了一天,後來,他似乎想通後,說什麼只要能和琪姐姐在一起,就算他做側室也沒關係,想到琪兒也是男兒託付終身的好孩子,便也沒阻止,所以今天便鼓勵純兒趁琪兒也在宮裡,便大着膽子向皇上請求賜婚兩人,不料,卻不知爲何這麼快就哭着回來了……看來琪兒定是說了狠心的話拒絕了,不然純兒也不會哭得這般傷心。
“別哭了,傻弟弟,哥哥看那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可不錯,人長得俊美,而且還是今年的狀元,最重要的還會哄我們純兒開心喲!”皇后一臉言笑的逗着傷心的弟弟。拿起手帕心疼地爲純兒輕柔地試着臉上晶瑩的淚珠兒。
依琪兒的性子,這種事情可不能來硬的,害怕八年前的事情又重演,到時候琪兒可就會恨他們一輩子,那是皇上最不想看到的,更何況琪兒十分疼愛她的夫郎,聽說在情花節那天還那般屈尊唱情歌來取悅夫郎,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到的,就算純兒勉強嫁過去也只能受冷落,他也也不忍心天天看弟弟以淚洗面,何不找個愛自己的人呢?
“嗚嗚……純兒……不要什麼狀元,嗚嗚……純兒……純兒……要琪姐姐……哥哥……幫幫純兒好不好?”李純兒拉着皇后的衣角,使勁地搖擺着頭,淚珠又一次溢滿了紅紅的眼眶,滿臉傷心地哀求着。
看着自家弟弟哀求的眼神,皇后美眸逃避地而不斷閃爍着,側頭不敢迎上那單純的水汪汪的期待眸光,臉色很是爲難,這是純兒第一次爲了自己的事情求他,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不然最後吃苦的還是純兒,心裡雖很是不忍,但還是做了決定,垂下衣袖裡的手緊了緊,咬了咬脣瓣,毅然轉頭,狠絕地對着純兒說道:“不是哥哥不幫你,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緣分,回將軍府去吧!明日皇上將爲你和狀元賜婚。”
說完,不忍看着那閃爍着悲痛的眼睛,鳳袖一甩,背過身去,不再看那一副楚楚可憐的人兒,美眸微閉,頓時眼角滑下兩行心疼的清淚,心裡涌起一郎又一浪的絞痛,背對着已經癱軟在地上的人兒輕聲說:“純兒,不要怪哥哥,哥哥是爲你好,哥哥已經查過,狀元是個好女子,哥哥相信你會愛上她的,也只有這樣才能斷絕你對琪兒的期盼,也避免你傷得更深,更痛。”
好半響,“謝謝哥哥!”癱軟在地上的人兒奇蹟般地停止了哭泣,眼神有些空洞,如玉般的臉兒仍舊掛着那閃亮的淚珠兒,緩緩站起身來,對着皇后行了個禮,便在小侍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清冷的冷宮後面,荒蕪的破爛的陰暗屋子裡,陰冷的空氣直讓人發寒,四周除了偶爾老鼠爬過,便不見一個人影,只見屋子裡青衣袍的女官恭敬地站在白衣俊雅的女子身旁。
“你是說今天琪兒與皇上不知爲了何事發生激烈的衝突?”白衣袍女子眉眼一挑,優雅地輕搖着手中的玉扇,溫柔笑看着眼前的人,瞬間,眼底那抹深藏的犀利眸光一掃精光,很快又恢復那無邪的溫柔笑容。
“小人可以以人頭擔保,這次女皇定是與六王爺鬧僵了。”那女管擡起頭自信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獻媚地笑臉說道。
“做得好。”白衣女子一下守住摺扇,在那女官肩傷感輕拍了一下,嘴角依舊掛着溫柔的淺笑:“這些全給你。”
“是,多謝王爺……”見蕭然手中遞過來的大大的金袋子,眼睛一亮,獻媚的臉上笑開了花。
只見那女官一接過袋子,手往裡面一伸,“啊——”慘痛地叫了一聲,瞬間倒地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地上一灘似人形的污水。
蕭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金黃色的袋子,對着空無一人的清冷房間說了句:“馬上把它處理掉。”語畢,瞬間消失在這冰寒的冷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