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風暖往她那邊瞥了一眼,這才慢條斯理地起身,朝她招了招手,“小兮子,怎麼了?”
顧兮兮眨了眨眼,公主今日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平日裡見到太傅就跟什麼似的,可現在太傅就站在她面前,她卻跟沒看見似的躺在那裡,直接把人無視了。
“回公主,奴才身上的病好的差不多了,這就要回去了。”
君風暖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多待兩天嗎?太子那邊我可以去跟他說啊,就當是把你借我兩天陪陪我好了。這麼急着走做什麼?”
顧兮兮尷尬地低下頭,糾結了一會兒,正想說點什麼,對方卻是話鋒一轉,突然道:“算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太子每天往我這兒跑着要人,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是,奴才告退了。”
顧兮兮臨走之前還是不由自護地看了一眼那兩個人,說不上來的古怪。
君風暖收回視線,緩緩看向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道:“太傅啊,不好意思,剛纔睡着了沒瞧見你,來我這玉漱閣有什麼事嗎?”
“這話該我問公主纔是。”
林靖宣微微眯起了眼,清俊的臉上莫名添了幾分冷色與暴戾,像是極力壓制着什麼異樣的情緒,“原以爲公主身體不適纔沒有去學堂,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她大概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
昨天中午看到的那一幕不斷在眼前回房,從她打了葉幽然兩個巴掌,到她笑靨如花地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
他的話,她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一個陌生男人,她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就這麼一次兩次跑出去,也不怕被人賣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是身體不適啊。”
君風暖聳了聳肩,“原本到了十八歲就可以不再讀書的,今年我已經十八了,太傅。”她一臉無辜地看着他,“何況學不學本來就是我的興趣問題,我想,我便去,當我不想的時候,我就不信父皇母后還能綁着我去。”
雖然父皇對這方面管的比較嚴,可是母后一向對她和遙遙採取放養態度。
雖然她一直覺得母后的學識很淵博——當然,僅限於某些方面,書上那些,母后基本都不會。總之母后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林靖宣眉心狠狠跳了兩下,她雲淡風輕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心上,諷刺的緊。
“你就一定要這麼任性嗎?”
君風暖不以爲然:“眼不見爲淨,太傅拒絕了我,我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創傷,任性一下不可以嗎?”
“所以你就讓皇上定了葉大人的罪?”
未經思索的一句話便這樣脫口而出。
“噢……”君風暖擡眸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已經盡數斂去,唯有眼底溢着細細密密的嘲諷,“鬧了半天,原來還是爲了這件事啊。”
她的臉色偏白,被陽光照着,竟有幾分白的透明的模樣。
林靖宣心臟突然狠狠地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