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君墨影揚了揚手中的物事,像是怕她誤會什麼一樣,連忙解釋道。
鳳淺身上雖然裹得嚴嚴實實的,卻還是覺得羞憤難當,丫的沒穿衣服實在是太木有安全感了啊!
“你隨便找個地方擱下吧,我自己起來穿。”她頤指氣使。
君墨影好笑:“你都把自己裹成那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拿過來放在牀頭,然後趕緊出去!”
君墨影點了點頭,卻像是要故意折磨她一樣,勾着脣角、放慢了腳步踱到她身邊,如同恩赦一般徐徐將手中的衣服遞過去,微微一揚下巴,示意她自己接着。
臥槽……
鳳淺心裡又是一陣草泥馬咆哮而過。
故意的故意的!這混球分明就是看她現在行動不便,所以故意這麼幹的!
“皇上,您放這兒就行了,等您出去了我再穿。”她語速很慢很輕柔,似乎是耐着性子,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
“那你穿快些,別凍着了。”君墨影一臉勉爲其難地樣子,倒是終於不再爲難她,轉身離開了。
在他走出內殿的瞬間,鳳淺長吁一口氣,繃緊的身體像是瞬間癱軟下來。
真是……
跟這男人周旋簡直比跟肥豬婆打架還累!
她憤憤地從被子裡把手伸出來,牀邊擺着的是一件月色的毛絨繡花襖,繡的是幾朵豔色梅花,又紅又白的倒是好看,還襯外頭的雪景。
“淺淺,那個……”
君墨影的聲音再次在門口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她瑩白如玉的纖細胳膊,由於伸長手了去夠牀頭的花襖,裹在身上的被褥也處於一種半褪不褪的狀態,堪堪遮住鎖骨以下的部分,卻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好一片旖旎春光!
鳳淺像是察覺什麼一樣,秀眉輕蹙,狐疑地轉過頭來,然後徹底呆愣。
君墨影喉結滾動了一下。
“兜……衣……”他微微擡手,視線卻像是膠在她身上似的挪移不開。
他明明不是重欲之人,更不是未嘗人事的青澀少年,偏偏只是看到她的手臂就幾乎把持不住自己,二十幾年的時間真算是白活了!
“啊——!”
鳳淺厲聲尖叫,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想想又覺得不對勁,立刻扯過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這回包的可不只身體,就連臉也整個埋進了被子裡。
門外李德通剛剛回來,一臉驚悚地看着白露白霜,用眼神詢問:裡面發生什麼事了?
白露白霜不答,反而羞怯地低下了頭,心裡暗道:皇上真是兇猛,把鳳婕妤折騰成這個樣子……
李德通一臉了悟的神情:原來如此。
君墨影走到牀邊去拍了拍那團鼓起的被子,帶着幾分尷尬道:“淺淺……咳,朕就是來給你送兜衣的。”
被子裡毫無動靜。
君墨影扶了扶額角:“那朕先出去了,你快穿上,一會兒彆着涼了。”
一直走到外殿的時候,他還是沒想通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他是皇帝,而小東西是他的女人,結果竟然因爲看了她那麼一點點裸着的地方而覺得尷尬?
這個小東西,絕對是他的剋星!
其實鳳淺也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不就是看了條手臂麼?不就是外加那麼一點點的溝麼?她爲什麼會有那麼大反應?
難道是在這古代待久了,所以連她也變得保守了?
嗷嗷嗷,瘋了瘋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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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前廳裡,君寒宵滿臉冷色。
“好一個葉菱!本王以往只當你懦弱無趣,不曾想你膽子大起來倒是比誰都大,竟敢犯下此等欺君之罪!”
葉菱身子一震,臉色煞白:“王爺,妾身只是……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怕皇上責罰盼思妹妹,並非……”
“責罰我?”季盼思冷冷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我看你是怕王爺追根溯源,最後責罰到你自己頭上吧?”
“還有你季盼思!”君寒宵擰着眉頭,怒斥,“你當真以爲本王會一直慣着你?平日裡你做的那些事本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今日竟敢跑到皇宮裡去跟人打架?你倒是長本事了!”
季盼思抖了抖,卻不肯認錯:“王爺,妾身不是故意打架的,都是那個女人她太囂張!妾身實在看不過去,這才和她打了起來!”
“她有你囂張?連王妃都敢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王爺……”
“閉嘴!”君寒宵冷喝一聲,“日後行事之前最好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王妃不像王妃,側妃不像側妃,搞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季盼思臉色一白,頓時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君寒宵是真生氣啊!
雖說他打小就跟皇兄關係好,可他也不敢輕易去觸皇兄的黴頭啊!這兩個女人倒好,直接把皇兄的寶貝疙瘩給打了。
“這兩個月都給本王好好地閉門思過,不準踏出自己的院子半步。過幾日本王會出門一趟,若是叫本王知道你們擅自離開,自己掂量掂量吧!”
說完,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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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君墨影正在批奏章,鳳淺很不含蓄地表示自己要回去了,就被他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
“咳,那個……”鳳淺停頓了一會兒,解釋道,“琉月和冬陽……啊對,就是琉月和冬陽,她們會擔心的!”
君墨影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上次可沒見你說她們會擔心。”
鳳淺無語。
她能說她上次是頭一回見皇帝,所以緊張得忘記了嗎?
“上次我不是不知道她們會如此擔心嗎?可是現在知道了呀,要是我不回去,她們會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的!”她理直氣壯。
君墨影被她氣笑了。
“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脣畔一抹笑容瀲灩生姿,勾人的鳳眼中淌着旖旎的流光。
鳳淺嚥了口口水,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
“幹什麼?”
君墨影不答,直接一把將人扯進懷裡,下巴枕在她瘦弱的肩頭,鳳淺覺得有些痛、又有些癢,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抗,臉頰就被人輕輕捏了捏。
“小沒良心的,朕對你不夠好嗎,爲什麼總想着要跑?”
耳畔傳來的低醇嗓音,如同世間最動人的情話呢喃,滾燙的氣息中帶着淡淡龍涎香,竟比殿中那暖爐的溫度更高。
然而,這一切再是惑人,卻不比那一句“你爲什麼總想着要跑”更扣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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