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妃，你未免太過分了！”華妃氣得胸膛都在起伏，從嘴裡蹦出的一字一句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厭惡，“這裡的鳳鳴宮，是太后的地方，不是你那鳳央宮，你憑什麼在這裡裝瘋撒潑？”
“裝瘋，撒潑？”
鳳淺雙眼一眯，往日的溫和淺淡從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方纔更爲冷冽的寒氣。
“在我還沒踏進這扇門之前，華妃娘娘就開始詆譭我，損我清譽。我不過是敘述了一個事實，外加問了兩個問題，怎的就裝瘋了？又是撒了哪門子的潑？”
華妃喃喃地牽了牽嘴脣，一下子竟是無言以對。
須臾，她的眸光幾不可察地往太后那個方向移了移，卻只見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臉上滿是深沉，只好悻悻地收回了視線。
同時怨憤道：“太后她老人家寬厚仁慈，不與你計較，你倒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且不論你說的是不是事實……”鳳淺嗤笑，“可既然太后都不跟我計較了，你算是哪根蔥，要來和我計較？”
沉默……
突然，眼前人影快速靠近，沒給鳳淺任何反應的時間，一道凌厲的巴掌在耳邊捲過冷風，驀地落在鳳淺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震驚了衆人。
那一刻，殿中的氣氛是一片死寂。
每一個人都微微收斂了呼吸，包括皇后。
鮮紅的巴掌印，四道指痕很分明地在鳳淺白皙的小臉上綻開。
頰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鳳淺完全沒料到華妃敢這樣，一時竟愣在那裡。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當着太后的面，她一個小小的華妃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對自己動手？真當自己這“寵妃”、“妖妃”的名兒是白擔的？
鳳淺的第一反應不是打回去，而是看向太后。
華妃剛開始那句話說的沒錯——這裡是鳳鳴宮，不是她鳳淺的地方，自然也不是華妃的地盤，華妃憑什麼敢在這裡撒潑、對她動手？
正好這時候，太后也微微擡了眼梢，輕掠了她一眼，深邃的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不過，看不懂歸看不懂，有一點卻是可以確認——華妃打她，絕對是太后屬意！
鳳淺咬了咬牙，掌心已經攥在了一起，還沒來得及擡手，太后的聲音就響起了。
“華妃，在哀家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太后語氣淡淡，嗓音中還帶着一絲病人獨有的虛弱。
“哀家早跟你說了，之所以纏綿病榻，不過是因爲哀家的身體本來就虛弱，跟淺妃沒什麼關係，你何苦遷怒於她？”
這話聽在鳳淺耳朵裡，未免可笑。
打都打了，還在這兒裝？
嘴角冷然一勾，鳳淺陰惻惻地磨了磨牙：“華妃娘娘，聽到沒有，太后之所以如此，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你打我的那一巴掌……”
話音未落，就再一次被人打斷。
“自然是還回去！”
寡淡，冷漠，絞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冷冷地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