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猛地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他。
後者一臉從容地回視她的目光,彷彿他方纔提出的要求就跟每日吃飯喝水一般自然簡單。
蘇婉容膛目結舌。
她還是錯估了這個人的下作程度。
他不是無恥,他根本就是沒皮沒臉,言行舉止簡直不能理喻到可笑的地步。
可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爲面前的男人方纔的話顯然都是認真的。
隨着他微闔上眸,龐大的身軀大剌剌往前傾的動作,蘇婉容霎時間花容失色,本能地就要扭頭避開。
可那胤莽又是何等敏銳,瞬息察覺她的意圖,粗糲的大掌不動聲色一扣,鉗子似的硬是箍住她的脖頸左右動彈不得。
蘇婉容背身跨坐在他腿上,身體被迫以一種極不舒適的姿勢半扭着,整張臉漲得通紅。
眼見男人的臉逐漸放大,她驚聲尖叫,情急之下又開始來回踢打撲騰唯一自由的雙腿,這次他索性擡腳一勾,再順勢往下壓,精準而利索地將她整個人上上下下直接都給包進了懷內。
“快來人!有誰在這裡?!快來人啊!”
她慌張地大聲呼救。這樣的深更半夜被人發現她與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無間地擰在一起,對她的名節清譽會有怎樣的影響,她已經顧慮不上了。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隨便誰可以聽見她的呼喊聲,可是偌大的後院空曠無人,迴應她的只有呼呼鼓動的風聲罷了。
“只親一下……少不得你半塊兒肉,親一下就讓你走了……”
男人沒羞沒躁地在她耳邊不斷誘哄,掰正她的小臉,低下頭去就要覆上那張紅潤潤的誘人小嘴兒。
“你住手……”
靠得實在太近,蘇婉容感受到男人灼熱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脣角。
蘇婉容嚇得心快跳出嗓子眼,聲音裡都顫着帶着點哭音兒了。可她渾身上下皆受他的蠻力壓制,就如砧板上的魚肉,完完全全任人宰割的模樣。
可能意識到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無力,到了最後關頭,她反而放棄抵抗了。
她緊緊抿住雙脣,杏目圓睜,死死地盯住他,一聲也不吭,眼眶卻隱隱開始有些泛紅。
胤莽見她忽然一動不動的,瑩潤的大眼仇人一般恨恨地盯着他,裡面彷彿漸漸氤氳出一層水霧。反倒是愣住了,一時間竟有了點遲疑。
直到小姑娘眼眶裡的霧氣愈來愈重,胤莽看在眼底,心底突然莫名的一陣煩躁。眉峰一皺,就聽自己這樣硬邦邦地說道:
“逗你一下,你倒是給當真了。我再飢不擇食,對你這般黃毛丫頭還提不起興致!”
說着,還真就一下子直起身,順帶將她的身子也扶正了一些。
蘇婉容雖有些懷疑男人話中的真僞,可還是咬脣似信非信地看着他,半晌兒,啞着嗓子問:“既然提不起興致,那你爲何還不把我放開?”
胤莽哼一聲,“你一口一個下作賊人的喚我,多次待我拳打腳踢。我心中不爽快,總是不能輕易饒了你的。”
你可不就是個賊人,幾次輕薄冒犯於我,喚你下作無恥你還覺得自己委屈了不成?
蘇婉容覺得他的指控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可這麼多次的接觸下來,她更深知此人原本就是蠻不講理之輩。方纔更是親身見識到了他的蠻橫,如今四下無人的,若不順着他一些,還不知等下他又會做出何等令她更爲難堪的行徑。
幾番糾結,蘇婉容終是抿了抿嘴脣,便問:“那你又當如何?”
胤莽方纔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被她這樣問起。他垂眸掃了她一眼,忽然冒出個念頭,就笑道:
“也不爲難你,你就叫我兩聲好哥哥,把我叫喜歡了,就放了你。”
蘇婉容一聽,面上有些躊躇。
不想也知,這大抵又是這男人惡意戲弄她的招式了。非親非故地喊他一句哥哥,太過曖昧,她實在有些叫不出口。
可就這麼喚上兩句,她左右吃不了虧。怎樣也總是比被他親一口什麼的好過許多。
另一邊,胤莽見她久久也不吭個聲,就有些不耐,故意沉下臉龐硬聲威脅道:
“你若不肯叫,我便親你!”
說罷,作勢就將厚重的上半身往她那邊壓。眼見那張男性面龐再度逼近,原本驚魂未定的蘇婉容嚇得渾身一抖,心裡着急,硬着頭皮閉眼就是一句:
“好哥哥!”
完全威逼利誘下被迫喊出聲的,十分急促,嗓音乾巴巴,不如夢中半點嬌軟。
胤莽不滿意地以鼻音哼了聲,道:“叫得還不如樹上麻雀好聽!再一遍!用心點!不然就親你了!”
蘇婉容氣得在心中狠狠地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極力忍下滿腔的惱怒,幾乎用上了兩輩子的忍耐力,醞釀了半天,終於軟着嗓子,以一種她自己聽見都頭皮發麻的噁心語調,輕輕又喚了聲“……好、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