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接了過來,傅寶這個親小姑子要陪嫂子,傅宣傅宓看過新嫂子後就繼續領着大郎、媛媛去花園裡玩了,她們今日的任務就是照看兩個小孩子,別擾了女客們熱鬧。喜歡網就上。秦雲月傅宛要招待客人,分別派了心腹跟着。
“我想看魚。”媛媛來過侯府好幾次了,小丫頭記性特別好,指着湖邊的方向道。
“我想看白鶴。”侯府裡養了幾隻白鶴,大郎更喜歡看地上跑的,他也喜歡追白鶴玩。
兩個小娃子都活潑可愛,傅宓看看傅宣,牽着大郎道:“我帶大郎去看白鶴,妹妹去看魚吧?”
傅宣早發覺傅宓也喜歡小孩子了,幾人一起鬨大郎時,傅宓總是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大郎跟傅寶親暱撒嬌,那眼神單純直白,就是一個小姑娘對孩子的喜歡。傅宣有年幼的弟弟有招人稀罕的外甥外甥女,倒能理解傅宓的心情。如今傅宥已經過繼到三房,傅宓不可能再打大郎的主意,想到她平時想抱大郎又不敢說的樣子,傅宣對大郎乳母道:“也好,那咱們分道走吧。”
有乳母在,她也不怕傅宓哄不好大郎。
傅宓心中歡喜,蹲下去對大郎道:“五姑姑抱你去看白鶴好嗎?”
大郎跟這個不愛說話的五姑姑不是很親,他更喜歡六姑姑,可是六姑姑要帶姐姐去看魚,大郎猶豫了會兒,最終在白鶴跟六姑姑裡面選擇了前者,便乖乖伸手抱住了傅宓脖子。
這是傅宓第一次被侄子抱,她心裡軟軟的,穩穩將大郎抱了起來。
“五姐姐慢點走。”
“五姑娘慢點走,抱不動了放哥兒自己走也行。”
傅宣跟大郎乳母幾乎同時提醒。
傅宓興奮地應下,慢慢往放養白鶴那邊的園子走了。
白汀目送她背影,小聲問傅宣:“您讓五姑娘單獨照看大少爺,大奶奶會不會不高興啊?”
傅宣淡然道:“不會的,有乳母跟着呢。”
難道秦雲月就放心讓她照看大郎?肯定會比交給傅宓放心,但主要還是信任大郎乳母的,所以她在不在大郎身邊都沒關係。既然沒關係,她又何必非要掃傅宓的興,再怎麼說,傅宓同大房的關係比她更親。
“姨母,大雁!”秋日裡大雁南遷,這幾日常常可見天空有雁鳥南飛,媛媛興奮地指給姨母看。
傅宣擡頭看,等大雁飛遠了,她才繼續牽着媛媛往湖邊走。
今日晴朗無風,倒不用擔心小丫頭被湖風吹着涼了。
到了岸邊,傅宣蹲了下去,將媛媛抱在懷裡,免得小姑娘不小心落水。
媛媛盯着湖邊瞅了會兒,小聲道:“魚怎麼還沒來?”
傅宣笑笑:“等會兒,姨母讓人去取魚食了,一會兒咱們餵它們吃飯,魚就會游過來了。”
媛媛半信半疑,扭頭看看,發現確實少了一個丫鬟,這才相信姨母沒有撒謊。
青竹很快就端了魚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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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宣接過瓷碗,媛媛立即捏起一把魚食往水裡撒,撒完了,小身子前傾,聚精會神盯着水裡。
陽光暖和,傅宣看看可愛的外甥女,心情極好。
“來了來了!”媛媛小聲地道。
傅宣凝目看去,果然有錦鯉遊了過來,這些都是侯府專門養着賞玩的,對魚食的香氣極爲熟悉。
可惜沒等幾條錦鯉靠近,一塊兒石頭突然從天而降,嚇跑錦鯉不說,更是濺了一大一小一身水。
“你是何人,竟敢在侯府撒野?”傅宣急着幫媛媛擦臉時,青竹白汀憤怒地轉了過去,見那邊多了個十五六歲的穿寶藍袍子的少年,白汀不認識,氣憤質問道。
青竹是傅宣的大丫鬟,吳白起欺負傅容姐妹倆的時候她也在場,雖然上次見面還是兩年前去秦府看冰雕的那次,但她對吳白起印象太深刻,仔細打量兩眼就認出來了。知道吳白起是個大膽的,她立即擋在自家姑娘身前,指着遠處道:“吳世子,你再不走,我去喊我家二爺了!”
吳白起纔不怕她的威脅,一邊掂手裡的石塊兒一邊朝她們靠近,吊兒郎當道:“去啊,等你們二爺過來時,我已經把六姑娘推到水裡去了。”
青竹白汀氣結,還真不敢去叫人了。
傅宣幫外甥女擦完臉,聽青竹道出搗亂的人是誰,看都沒往吳白起那邊看,抱起媛媛徑自朝東院走去,口中冷靜吩咐道:“不用理他,咱們走。”她跟外甥女的衣裳都溼了點,得去換身。
“這麼着急走,害怕了?”吳白起今日過來就是爲了報仇的,那年在慶國公府被傅宣當着無數勳貴子弟用石頭砸了一陣,後來又因爲她自己險些被傅宸在大街上扒光,去年尋仇不成更是被肅王綁在清風閣廚房外餓了一天,他可都記着呢。
飛快跑到傅宣身前,他冷笑着看了過去。
傅宣頓住腳步,蹙眉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十三歲的姑娘,正是豆蔻年華,耳邊一縷髮絲被湖水打溼粘在腮邊,像是被雨水淋了的花,本該惹人憐惜的,可她面容平靜,毫不懼怕,更像是經歷過風雨卻依然傲然挺立的竹柏,一身凜然正氣。
吳白起看愣了一瞬。
上次見傅宣,是去年三月,她順着樓梯縫隙往下望,他躺在地上仰頭看她,短短一瞥,只記得她那雙平靜的眼睛,如今一年半過去,再見傅宣,近距離地照面,他突然發現,小姑娘竟然生的,很是好看。
不同於她姐姐肅王妃的嬌美,她美得更,更有氣勢,不愧是敢拿石頭打他的。
吳白起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她哭起來的時候是不是依然如此平靜。
“六姑娘忘了你打我的事情了?”吳白起輕輕吹了聲口哨,袖子裡便有一條拇指粗細的白蛇靈巧地爬了出來,順着他手臂爬到他肩頭,朝對面的傅宣幾人吐信子。
白汀青竹的臉都白了。
傅宣身上也起了一層小疙瘩,只有媛媛沒見過蛇,不知而無畏,好奇地盯着那條看起來還挺漂亮的東西問傅宣:“姨母,那是什麼啊,真好看,我也想要。”
吳白起聽了,哈哈大笑,轉瞬又瞪眼睛兇巴巴嚇唬她:“這是蛇,讓它咬一口你姨母就死了!”
媛媛眨眨眼睛,盯着那名爲蛇的東西瞅了會兒,忽的抱住傅宣脖子哇哇大哭:“姨母快跑,別讓它咬你……”
外甥女哭得讓人心酸,傅宣真的生氣了,剛要斥責對面還在幸災樂禍的紈絝少年,餘光裡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趕來了。傅宣垂眸,很快又直視吳白起,正色問道:“世子莫非真想讓你的蛇咬我?”她早就聽說過吳白起的兩條蛇寶貝了,都是沒毒的,不過姑娘們天生怕這個,沒毒也會害怕。
吳白起當她怕了,越發得意,從肩頭抓起白蛇,笑着道:“不用,只要你讓它爬到你身上待會兒,讓我數十下,咱們倆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傅宣冷笑,“那我不願意呢?”
媛媛聽出姨母話裡的商量意思,忍不住轉了過去,想聽聽壞人怎麼回答,卻見二舅舅來了,連忙大喊道:“二舅舅,二舅舅快來!他想咬姨母!”
小丫頭又着急又害怕,話就怎麼快怎麼說了。
吳白起莫名臉熱,瞅瞅傅宣細白秀美的臉龐,心裡不屑,誰要咬她?
下一刻才猛地想起小女娃口中的二舅舅是誰,吳白起背脊一寒,轉身望去,見滿臉怒火的傅宸距離自己只有幾十步了,拔腿就跑。
傅宸豈會讓他跑了?欺負妹妹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咬他妹妹?敢情還存了調戲的心思?
越想越氣,眼看吳白起跑得飛快,傅宸跑得更快,恐怕那日去救二公主時也沒現在的速度。
媛媛興奮地滿臉通紅,攥着小拳頭給舅舅鼓勁兒:“二舅舅快跑,快跑!”
傅宸沒辜負外甥女的厚望,轉眼就追上了吳白起,一腳踹過去,吳白起就背朝天撲跌在地。
媛媛哈哈大笑。
吳白起後背疼得厲害,可他更怕傅宸要了他寶貝的命,趁倒地時將白蛇遠遠丟了出去。這蛇是他從小養在身邊的,丟了也知道自己回去,若是被傅宸逮着,準得一腳踩死。
傅宸瞧見一道白光飛出去了,但他此時沒空去想那是什麼,拎小雞般抓起吳白起後腰上的衣裳,轉身走向湖邊。
吳白起慌了,他不會水啊!
“傅二哥饒命啊,我不會水,我真不會水,你打我一頓吧,多狠都行,你別丟我到湖裡啊!”
傅宸不理他。
吳白起喊了半天,眼看距離湖邊越來越近,他扭頭朝那邊看熱鬧的幾人求助:“六姑娘,六姑娘救命啊,剛剛我是逗你玩的,那,那沒毒,你快勸勸令兄吧,我爹只我一個兒子,我出事就沒人給他上香了!六姑娘,我……”
話沒說完,被一聲“撲通”巨響打斷。
傅宸拍拍手,站在岸邊看吳白起在水裡撲騰。
媛媛第一次看到這種熱鬧,興奮地不得了,傅宣怕她着涼,強行抱人回了東院。
至於吳白起,她相信哥哥不會真叫他淹死了,不死,其他的就是他活該了,自作自受。
傅容過了幾天才聽聞此事。
她跟徐晉沒法出門,幾家親戚倒是可以過來走動,聽傅寶說自家哥哥將吳白起從湖裡撈起來三次又丟進去三次,又好笑又好氣,問她傅宸爲何生氣。
傅寶笑道:“他前兩年被二哥打了一次,如今自以爲功夫長進了,就又來挑釁了唄。”
卻是吳白起欺負傅宣時只有傅宸幾人在場,傅宸顧忌妹妹名聲,只說吳白起招惹了他。
傅容對吳白起還是有些瞭解的,他敢欺負妹妹,吃過一次虧後絕不敢再挑釁兄長。
看看那邊一心哄瑧哥兒的妹妹,傅容找了機會悄悄問她:“吳白起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傅宣沒覺得這事有何不可告訴親姐姐的,便將當日情形簡單說了一遍。
傅容撫額。
吳白起還想拿白蛇嚇唬妹妹呢,分明是沒開竅呢啊,上輩子他究竟是怎麼娶到妹妹的?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陪徐晉鬧了會兒,睡着後傅容竟然夢到吳白起了。
她夢見吳白起乃一條白蛇,妹妹丟了魚食給他,吳白起心生感激,化成俊美少年去報恩……
大概是夢境太有趣,她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徐晉趴着睡,因爲不舒服,睡得比平時更淺,聽身旁傅容不時就笑一笑,他皺眉,“濃濃?”
沒人理他。
徐晉明白了,這人是做夢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好事。
閉上眼睛,徐晉準備繼續睡覺,沒想身邊又傳來一聲笑。
徐晉徹底睡不着了,在傅容又笑了一聲後,湊過去親她嘴,手也不老實。
傅容忽的醒了。
徐晉擡起頭,納悶問她:“做什麼美夢了,都笑出聲了。”
傅容愣了會兒,徹底清醒後,終於記起自己夢到了什麼。
“夢到白娘子跟許仙了……”都怪吳白起,沒事養什麼白蛇?
徐晉越發不解:“那個有什麼好笑的?”
傅容怎麼會告訴他實話?忍笑拍拍他肩膀,“一個夢而已,王爺快睡吧。”
徐晉哼了哼,又揉了她好一陣才放過她。
咱們濃濃的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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