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那輛賓利車裡,她根本不可能這個時候來酒店找安然!
如果不是她來找安然,恐怕安然就真的要死在這浴室裡頭了!
她摔倒了都沒有人知道,歐陽菲菲進來的時候,整個浴室裡都是鮮紅的血,和水混合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雷子琛一路飛奔下了停車場,中途碰到了幾個公司的員工向他打招呼,可雷子琛卻置若未聞,一路開車離開,在市中心的車道上,速度就那麼飆到了一百六七。
可是即便速度都已經這麼快了,他還是在擔心自己來不及。
歐陽菲菲說,安然快要死了……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
他是想讓安然去死,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安然要在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死掉!
不可以,那個女人就算要死的話,也只能死在他的手裡,就這樣偷偷的去死算什麼?
她想要的不就是他的一切嗎?可是現在她還沒有得到全部呀,她怎麼可以去死呢?她至少要等他自己先死掉,不是嗎?這樣她的計劃纔算是成功了!
所以安然,你一定不可以死,一定要活着,活着跟我鬥下去,繼續跟我演戲啊,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永遠不要露出你的狐狸尾巴纔好!
安然……不要死……不要……
安然沒有搬回島上的別墅,而是一直住在距離公司不遠的酒店裡頭,這個酒店的位置,雷子琛早就知道了,卻從來沒去過。
他不想去找安然,不想讓她覺得,自己還對她念念不忘,即便知道所有的真相,也還是愛她這麼懦弱的事情,他不想讓安然看到!
所以他從未來過這家酒店,可今天,他卻顧及不了任何事情了,是自己又輸了一次也好,是自己懦弱也罷,自己所有的驕傲和想要扳回一句的慾望,終究要安然活着纔可以。
她要是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希望,他的人生,他活下去的信念……什麼都沒有了!
十五分鐘之後,雷子琛的車子停在了酒店的門口,門口的泊車小弟看見他的車子名貴,立馬笑臉相迎,可雷子琛卻什麼都沒說,直接把鑰匙丟給了他就朝着樓上跑去。
可當他走到大堂的時候,那邊的電梯門突然開了,有一羣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一輛擔架牀飛快的朝着外頭跑來。
僅僅是匆匆的一眼,雷子琛還是認出來那個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卻不停流着鮮血的人就是安然。
那麼多的血,幾乎把她的頭髮和枕頭都染紅了。
歐陽菲菲說,安然快死了。
在來的路上,雷子琛還在安慰自己,興許只是那個女人新想出來的招數罷了,她只是演戲,不會真的捨得去死的,她還有那麼多的東西沒有得到,幸福的生活纔剛剛開頭,怎麼可能捨得去死?
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幕,雷子琛的心卻突然間糾痛起來。
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個不動的雕塑,一隻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緊的蹙着,只有目光,追隨着擔架牀移動。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在大廳裡頭,雷子琛擡起頭,正對上歐陽菲菲一雙赤紅的眸子。
她紅着眼睛,剛剛打過雷子琛的手如今狠狠的揪着他的西裝,顫抖着雙手問道。
“王八蛋,你到底把安然怎麼了?她爲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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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醫生已經把安然帶上了救護車,而他們還在等着家屬一起出發,所以目光焦急的看着歐陽菲菲這邊。
雷子琛終於回過神來,一把甩開了歐陽菲菲的手。
“我沒對她做任何過分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她死的話,還是趕緊上車帶她去醫院吧!”
雷子琛的提醒讓歐陽菲菲氣憤的跺了跺腳,看了看那邊的救護車又看了看雷子琛,最終只能朝着安然的方向跑去。
“我姑且放過你,但是如果安然有什麼事情的話,雷子琛,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雷子琛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握緊的拳頭始終沒有鬆開。
救護車在酒店跟前飛快的離開,特有的車鳴聲像是響在雷子琛心頭,他煩躁的走出去,那邊的泊車小弟剛停好他的車子,卻又見雷子琛走了出來。
“先生,您的車子……”
“在哪裡?”
泊車小弟微微一愣,連忙指了指停車場的某個位置,雷子琛從他手中接過鑰匙,又遞了一張一百過去,接着便又開車跟上了救護車。
安然進了搶救室,歐陽菲菲見雷子琛跟過來,也只是慘淡的瞪了她一眼。
誠如她剛剛所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安然,至於雷子琛的這筆賬,還是等到安然出來再算。
兩個人就那麼一左一右的坐在搶救室前面的走廊裡頭,沒過多久,歐陽菲菲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她有些煩躁的掛斷了,但是沒一小會兒,手機又響了。
雷子琛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據我所知,今天總公司好像有個會議,作爲子公司總裁的歐陽小姐不出席,真的沒關係嗎?”
歐陽菲菲瞪了他一眼,“你不也坐在這裡嗎?”
“嘉盛現在還不隸屬總公司的管轄範圍。”
歐陽菲菲皺了皺眉頭,所以這意思,就她一個人在這裡翹班咯?
煩躁,爸爸的電話打個不停,要是不去的話,只怕回去又要挨訓。
最近因爲嘉盛的事情,家裡的幾位長輩對自己已經頗有微詞,要不是平時的成績和爺爺的疼愛撐着,恐怕這話題就要擺在明面上了。
但是不管之前如何,總歸是沒有影響到自己的正常工作,所以那些叔伯們要數落也是師出無名。
可是今天是總公司的會議,要是自己不出席的話,恐怕……
“這裡交給我,你先走吧。”雷子琛見歐陽菲菲一臉爲難的神色,便主動開口說道。
要知道雷子琛說出這句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了,要自己承認他仍舊關心安然有多困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歐陽菲菲似乎並不領情,一臉狐疑的看着他,“雷子琛,你以爲我會相信你?把安然弄成這副樣子的人就是你,我怎麼可能把奄奄一息的她交到你手裡?”
雷子琛掃了她一眼,薄脣抿着,“歐陽小姐,你堂堂一位女總裁,據說還是麻省理工商學院博士畢業,難道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要講證據的嗎?安然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現在我們都不知情,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我,你要是繼續這麼說,我完全可以告你。”
“除了你還能是因爲什麼?雷子琛,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才能讓安然像瘋了一樣難過失落,魂不守舍!”
雷子琛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歐陽小姐真是會說笑話,我在她眼中也不過是登頂的雲梯罷了,又哪裡談得上獨一無二?”
歐陽菲菲蹙起眉頭,忍不住走到雷子琛跟前,“雷子琛,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的是飛機失事摔壞了腦子嗎?安然對你什麼樣子你不知道?過去的記憶你自己好好的回想一下,你這麼懷疑她,還覺得應該嗎?”
回想一下過去的回憶嗎?
不想還好,只要想起那些,雷子琛才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明明對方都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了,可是他卻樂在其中絲毫不自知,他拿安然當做此生至寶,可安然卻拿他當個傻子一般戲耍着!
那樣的回憶,對他來說都是恥辱!
所以,爲什麼還要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呢?
雷子琛沒說話,歐陽菲菲的手機卻再一次響了起來,她有些煩躁的正打算繼續掛斷,卻在看到號碼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頓住了。
是爺爺。
爸爸的電話可以拒絕,但是爺爺的,她做不到。
雷子琛留意到她的遲疑,“你走吧,放心,殺人是犯法的,我還不會爲了安然搭上我自己的人生。”
歐陽菲菲狠狠的瞪着他,即便心裡頭不願意,但是手中不停震動的手機又惹得她心煩意亂。
“雷子琛,我就相信你這一回,安然若是有事,我絕不放過你!”
她轉身一邊接電話一邊離開,而雷子琛也重新坐回到凳子上,轉頭看向急救室門頭的紅燈,臉上的表情歸於一片落寞。
安然,你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招?
但我不管你到底是做的什麼打算,我雷子琛都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率先走了出來,雷子琛立馬迎了上去。
“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了臉上的口罩,面容有些疲倦,“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雷子琛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頭,“我是她的丈夫。”
醫生點點頭,“既然如此,麻煩你聯繫一下她家人吧,病人失血過多,但是她的血型屬於稀有的hr陰性血,醫院這邊的血量庫存不多,所以我們只准備了手術過程中必要的出血量,現在病人還很虛弱,最好接受一次輸血才行,如果有親人願意獻血的話,對醫院和病人來說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