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長一段路,身後忽然追過來一個人,男人的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帶進了懷裡。
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一雙手卻並未鬆開她,“跑什麼?”
安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淚不停的掉下來,咬着脣沒說話,身體卻不停的掙扎着要離開。
雷子琛微微粗了眉頭,手上的力道漸漸的收緊,他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按在自己的懷裡,“到底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哭的這麼心碎的樣子。”
“沒有,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你放開我!”
安然想要掙開他,卻忽的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他輕而易舉的便將她保住了,眼睛落在她沒穿鞋的腳,因爲抽筋,她的整個左腿都腫了起來。
“這麼跑,不疼嗎?”
“不用你管我,放開。”安然偏過頭,眼中的淚水終於緩了下來。
“不想要我管你,那麼想要誰來管?”
安然轉回頭看他,廊間壁燈燈光照射在他漆黑的短髮和麥色的臉龐上,彷彿有淡淡的光暈在流動,而最醒目的,是他那雙眼睛,噙着淺淺的笑意,猶如湖水泛着瀲灩的水光。
被他這樣看着,安然的心突然跳慢了半拍,緊接着便是一陣心慌意亂。
她放在他肩頭的手微微蜷縮起來,“你放我下來,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雷子琛低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撒手,而是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安然小幅度的掙扎着,卻又不敢擡頭,怕被別人看了去,“這樣會被別人看見的!”
“看到就看到吧,怎麼?你害怕什麼?”雷子琛一臉坦然的模樣,把安然的聲音全都堵了回去。
有腳步身迎面而來,而且不止一個人的。
安然下意識的將腦袋埋進雷子琛的懷裡,一張臉完全貼在他的胸前,因爲靠的近,男人身上的味道越發的明顯。
雷子琛低笑了一聲,胸前微微起伏。
他拉起她肩上的西裝,一下子蓋住了她羞得不行的小腦袋。
“喲,四少,你這是去哪?”有人在和他打着招呼。
接着,安然聽見了雷子琛的聲音,“在甲板上散完步,正要回去休息。”
他這話是笑着說的,說完便繼續往前走了。
沒過多久,安然突然聽見感應門開鎖的聲音。
她腦袋上的西裝也被人去了下來,入眼的是柔和的燈光,和簡單舒適的房間。
而她,被他放在了沙發上。
雷子琛捲起襯衫的衣袖,從洗手間裡拿了一塊被熱水打溼的毛巾走出來。
他坐在她邊上的位置,擡手將她的左腳提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安然的腳趾不由的縮了縮。
雷子琛卻像絲毫不在意一般,拿着熱毛巾幫她敷着腫起來的腳踝,修長的手指一點點的捏着她的小腿肚子。
安然睜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動作。
他擡頭看了一眼,忽的笑了笑,“不疼了嗎?”
“有點。”安然神色平和,但是臉頰上卻有着不自然的紅暈。
“剛剛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哭的那麼傷心?他們都被你嚇到了。”
安然皺起眉頭,尷尬的別過了頭,“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
雷子琛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點點頭,拿着冷掉的毛巾起身。
“今晚就睡在這邊吧。”
安然擡頭看了他一眼。
雷子琛笑容淡淡的,俯身將拖鞋套在了她的左腳上。
“這裡是主辦方給我額外預留的房間,沒有幾個人知道。”
“那你呢?”
雷子琛又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他望着她,“假如你想我留下來的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走吧。”
安然急急忙忙的開口,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雷子琛眼中的笑意更深,彎着腰湊近了她的臉。
安然本能的往後倒下去。
“怕什麼,我會吃了你嗎?”
他笑得愉悅,聲音裡略帶嘆息,“你好好休息。”
說完,便站起身離開。
等到房間門關閉,安然才放鬆了提防,抱緊了雙腿,蜷縮在沙發上。
……
安然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柔柔的陽光灑在地板上。
她在牀上翻轉了一個身,朦朧的視線裡,隱約看到沙發上躺着個人。
下一秒她的瞌睡就完全清醒過來了。
安然下牀走過去,發現居然是雷子琛。
他身上蓋着西裝的外套,也許是窗外傾瀉的陽光略微刺眼,他一條手臂擱在眼睛上,安然站在沙發邊,俯視着雷子琛遮擋在手臂下的英俊臉龐。
他怎麼會睡在這裡?
安然偏頭,就看到擱在茶几上的房卡,昨晚他離開時帶走了。
安然猶豫了下,還是喚他:“雷先生?”
雷子琛雙眼緊閉着,沒有一點反應。
安然俯下身,輕輕碰碰他的手臂:“雷先生,醒醒!”
那一對修長的眉微微地皺了下。
安然看他有醒過來的趨勢,就要縮回扯着他衣袖的手。
沒成想,雷子琛雖閉着眼,一擡手,就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
來不及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安然只覺得眼前一晃,腰間一重,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雷子琛抱着滾進了沙發裡側。
安然愣住了,雷子琛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牢牢地圈着她的腰。
男人的氣息噴在她脖頸處,那酥癢的感覺,讓她的臉哄地一下就紅了。
安然全身僵硬,剛想伸手去推開他,就聽到雷子琛閉着眼,低沉的嗓音無意識低喃:“長生……別吵……”
安然的手停頓在了半空裡。
但馬上,她還是掙扎着要起身,可無奈的事男人與女人的力氣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最後沒辦法,安然擡手拍他的臉,聲音清脆地啪啪響:“雷先生!”
雷子琛眉頭一蹙,睫毛微顫,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安然對上的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瞳眸。
雷子琛躺着不動,眼神恢復清明,緩緩開口:“你醒了?”
安然狼狽地坐起來,理了理凌亂的長髮,越過他下了沙發,臉頰還是有點燙。
“你怎麼睡在這裡,昨晚你……”
明明走了的啊?
雷子琛撫着太陽xue坐起來:“楊延感冒,西和怕被他傳染,把他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