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晟唯走出了凌澤羣的別墅,卻並沒有馬上離開。
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思緒像是一團亂麻。
小七說,牀底扯出的牀單上,有一堆血跡,還有安然包裡掉落出來的藥物……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牀上問過安然的那句話,“你難道還是處嗎?”
現在他得到答案了,她確實是個乾乾淨淨的女孩子,可是他親手把她送到了別的男人的牀上!
這跟他所設想的不同,他只是想借她讓自己跟文熙名正言順一點,從沒想過要真正傷害到她,離婚後他會給她一筆豐厚的分手費,用來彌補她……
“小唯,小唯……”
胳膊被人從後面一拽,葉晟唯回過頭,方文熙氣喘吁吁地看着他,白皙的皮膚因爲奔跑而紅彤彤地,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
“我總算找到你了!你幹嘛啊?我一來你就走,難道是不想見到我了?”
葉晟唯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有事嗎?”
“我跑的太累了,我們可以坐到那邊說話嗎?”方文熙指了指那邊的凳子。
葉晟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微微蹙了眉頭,“知道自己有孩子,還這樣跑?”
“我知道不能跑,可是我怕自己走慢了,就要再次錯過你了。”方文熙擡起頭,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葉晟唯沒有反對,仍由她拉着自己坐到了那邊的木椅上。
方文熙挨着他坐下,腦袋靠在他的肩頭。
“你真的要和澤羣他們鬧翻?”她的語氣有些擔心。
“沒有,我只是需要點時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對了。”方文熙從包裡掏出一個小本,“小唯,我今天去醫院做檢查了。”
葉晟唯低着頭看向那寫滿了字的病例本。
“醫生說寶寶長得很好,很健康。”方文熙看着葉晟唯,發現他在聽見寶寶兩個字的時候,臉色果然柔和了幾分。
“小唯……”方文熙猶豫了下,這纔開口,“其實澤羣和小七給雷子琛下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拿他們沒辦法,哎,這件事情確實做得過分了。”
方文熙目光溫和,“不過好在安然沒事,不然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罪孽就打了,小唯,你也別怪他們,他們都是爲了 我們好,而且,他們已經知道錯了,正準備要跟你道歉呢……”
她還沒有說完,葉晟唯便忽的站了起來。
“小唯,你怎麼了?”方文熙望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擡頭看向他。
“你先回梅園吧,我回公司上班了。”
方文熙握住他的手,“小唯,已經九點鐘了,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葉晟唯低頭看向那雙溢滿了關心和愛意的眸子,煩躁的心情稍微和緩了一些,他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微微扯了扯嘴角。“吃過了。”
“小唯,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安然因爲這件事情怨恨你?”
“沒有,我先走了。”
葉晟唯鬆開了她的手,“你待會兒讓小七送你回去吧。”
“那你……你今天晚上過來嗎?”
葉晟唯像是沒看見她那飽含希望的眼神,淡淡道,“不知道,大概會在公司加班吧,月牙灣的項目出了點問題,有些棘手,最近估計都會很忙。”
說完,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便轉身往回走去。
方文熙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等他走遠了,這才站起來。
她咬着下脣,清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惱意。
安然,安然,又是因爲安然!
……
安然回了奧迪的住處,心情完全是糟透了。
她先是去衛生間洗了個澡,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滿身紅紫色的印記,眼角的餘光又掃到那邊的男式襯衫,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安然這個澡洗了很久,但是身上的痕跡和氣味像是洗不掉,她把身體泡的通紅,實在是無力了,纔拿着浴巾走出去。
等她收拾好一切,都已經是十點鐘的光景了,她想了想,還是拿着包去了公司。
和葉晟唯之間的恩怨是一回事,工作卻是另外的事情,正是因爲離婚,所以她暫時還不能丟棄這份高薪的工作。
傲骨是傲骨,但這份傲骨不該帶到生活和工作中去,畢竟……安齊隨時都可能需要一大筆錢。
她出門的時候,順便把雷子琛的那套衣服送去幹洗店乾洗。
……
安然剛剛踏進葉氏的大門,就聽見那些員工們小聲的討論着什麼,看着她的眼神中,頗有曖昧。
“安總監纔來上班,葉總也是,葉總前腳剛進來,安總後面就來了,你說他們兩個人昨天晚上是不是……”
“怪不得瞧着葉總臉色有些疲倦,可安總監卻是面色紅潤有光澤呢……”
安然將那些話聽着,卻並沒有理會,自顧自的上了樓。
“總監,月牙灣的設計方案被那邊否決了,說後半段太過粗糙,希望我們這邊可以修改完善,具體的意見寫在文件裡頭了。”
安然剛剛走出電梯,新來的秘書便把今天的工作遞交給她。
“恩,知道了,我弄好之後會拿給你。”安然拿了文件袋走進了辦公室。
安然雖然算不上個工作狂,但是對待工作,她是十分認真的,因爲月牙灣的事情,她白天一天都沒有胡思亂想的時間,等弄好圖紙,外頭天早就黑了。
辦公室裡的燈也不知道是誰幫她打開的。
她擡手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七點多了,外頭的燈光亮起。
將圖紙收好,安然打開抽屜,這纔想起自己今天似乎並沒有從包裡看到那兩份離婚協議。
她又拿出包找了找,才發覺不僅沒有離婚協議,就連自己的身份證和結婚證也不見了,安然心頭一緊,想起昨天自己走出咖啡廳的時候,那些東西是被她一起放在手裡的,她當時想的是直接去對面的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妥。
可是當時她突然暈了過去,那些東西應該是掉在地上的……
安然拿出手機,撥通了葉晟唯的號碼,可是對方卻是關機的狀態。
她咬了咬牙,又撥通了藍頂家裡的座機,接電話的是小保姆。
“夫人,您最近怎麼都沒有回來呀?”聽見安然的聲音,小保姆立馬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