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頭,詫異的望向他。
雷子琛拉着她的手,帶着她走向了正要推方萍回屋的葉晟唯,拔高了聲調道,“有些事情,趁着今天大家都在的時候,葉晟唯,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說個清楚了。”
正準備散開的人羣聽見雷子琛的這句話,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步伐,回頭好奇的看了過來。
安然微微蹙起眉頭,像是已經想到了雷子琛要說的是什麼,心頭忍不住微微一顫。
雷子琛緊緊的扣着她的手,不着痕跡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雙手搭在她的肩頭。
安然偏過頭去看他,卻發覺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葉晟唯,“有些誤會,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什麼誤會?”
方嚴把方世國送回來屋裡,準備出來善後的時候便聽見了雷子琛的這句話。
方文熙瞧着雷子琛看似溫和實則暗含玩味的眼神,心跳越來越急促,臉色驀地雪白如紙,心生不安,她下意識地就轉頭去看葉晟唯,同時擡手按住自己的肚子。
就在這場鬧劇發生的前一秒,她還在幻想着葉晟唯會坐在方家的客廳裡,告訴方家所有的人,她是他的人,她還想着那一刻方家所有的人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但她所想的那種感覺,是如願以償後的激動,絕不是現在這樣的惴惴不安!
她希望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葉晟唯在一起,所以之前才做了那麼多的佈局和謀劃,她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怎麼可能在這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
方萍那頭卻忍不住先開了口,“雷子琛,你又想搞什麼鬼?”
雷洪波從雷凌的懷裡跳了下來,一溜煙的跑回了方家大院,站在雷子琛的身邊,指着方萍道,“四哥,就是他,就是她一看見四嫂就開始罵人,說四嫂離了婚還對她的兒子死纏爛打,還說四嫂不知足,要訛詐他們方家呢!”
方嚴聽了雷洪波的這些話,便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姐,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這個大姐,自從二十多年前除了車禍之後,她整個人就變了樣,但是怎麼越來越離譜了,身爲方家長女,她怎麼可以對曾經的兒媳說出這種刻薄的話來?
就算是安然不得她歡心,不得方家所有人的歡心,但是,她自己是什麼身份?在說話之前難道不應該想清楚事情的後果嗎?
剛剛趙雅倩已經公開承認安然是他們雷家的兒媳婦兒,現在安然就算是有了雷家的庇佑,這個安然只要不是傻子的話,就應該知道,在這時候,不應該回來和葉晟唯糾纏不清了。!
偏偏方萍想不明白這一點,她嘲諷的看了一眼安然,“我難道說錯什麼了嗎?她要是真的有自知之明,就應該好好的留在自己的世界裡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可她偏要想方設法的找上門來!”
“噗!”
“哈哈!”
“我說您老人家的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這麼好的腦子待在家裡多可惜呀,怎麼不去當編劇呢?”
院裡的笑聲接踵而至,那些個二世祖捂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來,就連那些看熱鬧還沒走的人,也紛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方萍,像是看着一個腦子不好使的白癡。
方萍皺起眉頭,“你們笑什麼笑,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您什麼都沒說錯!哈哈,我們家安然呢,就是個睜眼瞎,看不上雷家和我四哥,偏偏要纏着你們家兒子不放,人家都說良禽擇木而棲,可我們家安然就是喜歡離經叛道,偏要選那不頂事的!哈哈——”
楊延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兒,才繼續道,“這以後呀,您可要好好的看好您的兒子,免得他一出門就被那個女人看了一眼,要不然啊,這以後那些比你兒子優秀的男人啊,都要打光棍了!”
方萍終於明白了楊延話中的諷刺,臉上露出了窘迫,可是她越是這樣,便越是惱羞成怒,心頭對安然的恨意也原來越深。
她譏諷的笑着,“行了,姓安的給你什麼好處了,你就這麼站出來替她說話?”
說着,方萍的語氣突然變得陰陽怪氣,“不過這也不奇怪,她媽媽不就是有一手勾引男人的好本事,她多多少少學了一些,也很正常。”
安然聽着方萍變本加厲的嘲弄,想着周圍這些不知實情的圍觀羣衆,心頭一時間氣憤不已,她看向葉晟唯,冷冷道,“葉晟唯,今天晚上咱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吧,你自己說,咱們兩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離婚!”
安然的語氣中夾雜了憤怒和委屈,引得衆人紛紛擡頭看向臺階上的葉晟唯。
葉晟唯望着安然閃爍着倔強光芒的美眸,望着她緊挨着雷子琛而立,雷子琛的手安慰性地搭在她的肩上,他們相攜而立的樣子讓他握緊了雙手,心情也變得糟糕透頂。
“你還有臉問我兒子你們爲什麼離婚?你們兩個人離婚還不是因爲你耐不住寂寞出去勾三搭四被我兒子知道了?”
方萍那頭已經迫不及待的反駁了。
“是這樣嗎?”
安然嗤笑了一聲,“一個女人有了丈夫還這麼的耐不住寂寞,你說說,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方萍聞言立刻閉了嘴巴,臉上的顏色變了又變。
安然繼續看向她,“早在往上爆出那些照片之前,我就已經把離婚協議給過您的兒子了,我們兩都簽了字,甚至,已經到了民政局的門口,可是那天,我和您的兒子喝完了咖啡,卻突然好端端的暈倒在路邊,你不覺得這……”
“安然。”方文熙忽的站了出來,打斷了安然要說下去的話。
方文熙看了一眼身旁的葉晟唯,卻發覺他好像陷入了沉思當中,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輕笑着看向安然,微微蹙起的眉頭讓人不由得想要疼惜,“安然,你和小唯好歹是夫妻一場,就算不能好聚好散也應該留些情面在不是嗎?你又何必要這樣的咄咄逼人,弄得兩家人臉上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