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擺擺手,“你們知道什麼?算了,既然來了,我也不會爲難她,倒是你們,過會兒不要胡亂說話。”
幾個老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瞭然地笑,這雷家老姐姐怕是早看上這個孫媳婦了。
剛纔跟她們那麼拿喬,只怕是面子上覺得過不去,想找臺階往下走。
“老姐姐放心,這點分寸我們活了一輩子還是懂的,絕對不會把你這孫媳婦嚇跑!”
雷老太太瞋了旁邊的姐妹一眼,拿起茶杯潤了潤喉嚨。
“奶奶。”
雷子琛已經牽着安然的手走到客廳裡。
他看到其她長輩,立刻一一地問候:“金奶奶,李奶奶,蔣奶奶好。”
幾位老太太都笑呵呵地點頭,目光卻齊齊地在安然的身上打轉。
安然赫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把見過老太太的事情跟雷子琛說,一開始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後來是忘記了這麼回事,如今瞧見老太太氣質高雅地端坐在那裡,纔想起這茬子事來。
“姐姐,這麼近看,我發現你家小四是越來越俊俏了。”
金家的奶奶打趣道。
雷子琛笑:“我看金乾也越來越穩重,恐怕過不了多久,您就得有孫子抱了。”
與此同時,一輛黃得格外搶眼的跑車駛進了軍區大院。
車篷被刻意打開,車速被放得很慢。
楊延依舊穿的十分的花哨,坐在跑車的後座上一路笑呵呵的跟迎面而來的人打招呼,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叔叔阿姨的一通亂叫。
而安齊就坐在她的身邊,扭着腦袋眼熱的看着熟練地打招呼的楊延,又扭過頭,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小心的擡起頭,看着前面面無表情的開車的沈絨蕭。
這個哥哥比起小延和金乾,實在是要難相處好多。
安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裝,他第一次穿的這麼正式,確實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每次四哥穿成這樣就會有好多女孩子對着他笑,他就有些躍躍欲試,不知道待會兒楊家姐姐看到他會不會也對他笑。
車子在雷家門口停了下來,一身迷彩服的金乾率先跳下車,可是沒想到卻地上的香蕉滑倒,差點兒甩了個狗吃屎。
“我擦,那個龜孫子丟了個香蕉皮在門口?”
“哈哈哈!”
不遠處,一個小孩子躲在了樹後面笑着。
金乾修長的手指朝着那個方向一致,想要衝上去教訓,手臂卻忽的被人抓住了。
“幹什麼?”金乾脾氣暴躁的掉頭吼了一聲。
沈絨蕭站在他邊上,以西改良過的修身中山裝穿在身上越發顯得身材修長,他看着那個孩子的方向,過了幾秒鐘,突然轉身回到車裡找了找,很快翻出一雙一次性的收套。
楊延從後頭跑過來湊到安齊邊上,“哥哥今天教你,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話音剛落,車邊的沈絨蕭突然優雅的蹲了下去,帶着手套的手撿起了金乾腳邊上的那個香蕉皮。
安齊眨了眨眼的空檔,那塊香蕉皮已經丟在了那個孩子的腦袋上。
“哇!”
小孩子頭頂着那塊臭烘烘的香蕉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安齊呆呆的看着慢條斯理的褪下手套的沈絨蕭,微微張着嘴巴,好像還沒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沈絨蕭將手套丟進了垃圾桶,然後面無表情的將雙手放進口袋裡頭,朝着雷家的院子走去。
楊延看着安齊呆愣愣的模樣,不由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顯然他早已經習以爲常。
“走啦!”他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
這邊,雷子琛笑着跟幾位長輩說了幾句,惹得笑聲不斷從客廳裡傳出去。
安然站在他身邊,發現雷老太太自始至終都沒擡眼,自顧自地品着茶。
突然間,她有些摸不透老太太的意思,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雷子琛卻忽然將她攬在懷裡,對雷老太太說:“奶奶,這是安然,我的女朋友。”
老太太這才擡眼,幽幽地望了眼安然,復而又低下頭去抿了口茶。
雷子琛捏了捏安然的肩頭:“安然,叫奶奶。”
安然發現了一點,老太太做出的樣子就跟初次見她一樣,不冷不淡,她聽了雷子琛的話,就立刻微笑地說:“奶奶好。”
“嗯。”
老太太淡淡地應了一聲,擱下茶杯,“小四,你先出去招呼客人,讓安小姐留下來陪我們老太婆聊聊天。”
“等然然以後嫁進來,有的是機會陪奶奶聊天,現在,我先帶她去見爺爺。”
蔣家老太太輕笑地瞋視了眼雷子琛:“還怕我們吃了她不成,這麼護着。”
“沒辦法,奶奶們一句話頂我十句,一不小心,她要是溜走了,我以後找誰哭去?”
雷子琛始終攬着安然,突然警衛員從門口探頭進來:“少爺你在這呀!司令員讓少爺帶着安小姐去後花園,說是見見部隊裡一些老朋友。”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雷子琛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對着奶奶們道,“那我就先帶安然過去大神招呼了,失陪。”
雷子琛衝着其他人點了點頭,說完便要帶着安然離開。
可是還沒走出來,客廳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咳嗽的聲音,適時地打斷了他們的步伐。
安然回過頭,瞧見雷家老太太坐在那裡,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態,此刻老太太正抿着脣,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我聽說,今天你哥哥也過來了,他人呢?”
原本今天安齊是要和他們一起過來的,但是一大早楊延就過來,哄騙着把安齊拉走了,說是要帶他去做個低調又奢華的造型。
想到楊延那三寸不爛之舌,安然不由得有些頭疼,正想着,就聽見楊延那廝吵吵鬧鬧的聲音,“來了來了!”
衆人循聲望去,很快看見楊延拉着一個穿着西裝生的十分俊俏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雷老太太在看見安齊的那一瞬間,繃緊的臉色就緩和下來了,她下意識的往邊上挪了挪,對着頗爲侷促的站在楊延邊上的安齊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