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他,抿着脣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微微變了變。
樑寬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漫不經心道,“昨天晚上正好我也在王朝,照片中的那位小姐,我就那麼正好的看到了正臉,還恰好是認識的人,安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巧了?”
安然輕笑了一聲,“確實很巧,但是也並不是特別的事情,畢竟樑總當時並沒有也恰好碰到我。”
樑寬愣了愣,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
安然笑着,黑眸中盡是戲謔的光芒,“樑總就不好奇我怎麼就那麼肯定我的丈夫沒有問題嗎?剛剛和葉總說的時候我可是絲毫沒有半點退縮呢,我從來不是盲目自信的女人,我只看事實說話,事實上,昨天晚上我丈夫是和我一起去的王朝,最後,也是和我一起回的家,夜裡是和我睡在同一張牀上呢。”
樑寬,“……”
安然的話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他這個挑撥小人的嘴臉之上,把他所有想好的說辭都堵了回去。
“樑總,我很高興你能關心我,不過有這個心思的話,放在咱們的合作項目上似乎更爲合適,如果沒什麼可說的話,那我先走了,給貴公司的設計圖紙,我會盡快完成,告辭。”
安然起身往外走。
樑寬就那麼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深沉。
直到安然的手握住了他辦公室的門把手,他才突然開口。
“是章家的二小姐。”
安然開門的動作微微一頓,回頭看向那邊的樑寬,只聽得他又重複了一邊。
“昨天晚上和雷總見面的那個女人,是章家的二小姐,章沐白。”
安然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樑總,不知道您和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樑寬勾起脣角笑了笑,“我記得安小姐最有名的設計理念就是不忘初心,我也是如此,當初我問過安小姐從葉氏離開之後願不願意來我們梁氏,現在我還是這個意思。”
“樑總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身份,我不僅是易安的設計師,更是易安的總裁夫人。”
安然笑道。
樑寬點點頭,“既然安小姐這麼說,那麼剛剛那句話就當是我作爲一個合作伙伴說給安小姐聽得吧,我看到了,自然沒辦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什麼叫做“我看到了,自然沒辦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樑寬究竟想要誤導她什麼,安然心裡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我也謝過樑總了。”
說完之後,她轉過身,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車上,蔣欣芮和杜翹兩個人都看着她,但是卻沒人問什麼。
安然知道他們很好奇,但是有不好開口問,便直接笑着說了下。
“今天這場會議你們就當是玩笑吧,不要用作以後的經驗了。”
她本來以爲今天能正經的競爭項目的,但是她實在是高估了樑寬的爲人,果然到最後還是鬧成了個笑話。
“安然姐,我不太明白。”
蔣欣芮猶豫着開口道,“爲什麼最後你和葉氏的葉總都那麼對樑總?難道你們就不怕最後樑總誰都不選直接挑了其他的公司嗎?”
安然躺在身後的皮椅裡頭休息,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和他們解釋着。
“我和葉氏都需要這個項目,葉氏想要靠着這個一舉拉開和易安之間的差距,而我需要用這個項目來複出,所以我們兩個都很努力的爭取,因爲人都最終都是趨於利益的,你們明白嗎?”
蔣欣芮點點頭,“這個道理我懂,我就是不明白爲什麼你們對樑總的態度突然就變了,雖然樑總之前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但是他好歹是這次的金主呀!”
安然的嘴角微微的勾着,似乎那張清秀漂亮的臉蛋上,自始至終都瀰漫着笑意。
“樑總在我和葉氏之間猶豫很正常,但是如果這種猶豫表現的太過分,那就是戲弄了,易安和葉氏,都不是他梁氏可以憑藉一個項目就隨意戲弄的人,這是易安和葉氏的自尊,一個企業能爲了項目付出很多的努力,但是絕對不能丟了自己的自尊,這和我們做人是一個道理。”
坐在前面副駕駛上的杜翹點點頭,“樑總那樣子卻是有些過了,一會兒說葉氏好,一會兒又說安然姐優秀,那種態度已經不算是搖擺不定了,分明就是想看安然姐和葉氏的葉總撕起來纔好。”
安然閉着眼睛衝着杜翹所在的方向比了個大拇指。
“杜翹說的沒有錯,樑寬就是想要看我和葉總鬧起來,這也算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私人恩怨了,不過我和葉總都不可能讓他得逞的,雖然這次梁氏手裡握着博物館這張王牌,但是也不是能爲所欲爲的,沒了易安和葉氏,他選任何一家,都到不了他想要的效果!”
安然說道這裡,蔣欣芮和杜翹算是已經徹底的搞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給安然自己休息的時間。
但是安靜下來之後,安然卻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靜靜的閉目養神。
雖然剛剛辦公室裡頭做出一副沒有關係的模樣,但是此刻坐在安靜的車子裡頭,樑寬那句話卻一直迴響在她的耳邊。
“是章家的二小姐。”
“昨天晚上和雷總見面的那個女人,是章家的二小姐,章沐白。”
章沐白安然是見過的,雖然那個女人的臉在照片裡頭看不清楚,但是被樑大少提醒之後,安然也卻是能把那個妙曼的身姿和那個優雅的章二小姐對上號。
只是,雷子琛爲什麼會和章沐白認識呢?
安然仍舊記得上次自己和章沐白一起吃過飯回來之後曾經和雷子琛提起過章沐白,但是當時雷子琛是什麼反應?
雷子琛當時的反應是他完全就不認識章沐白那個人,而且也表現的是對章沐白半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
他爲什麼要騙自己呢?
安然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雷子琛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心情不好了,後來自己和他說了一句我愛你,他就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地方。
但是放在現在的現實想來,有些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仔細一想,雷子琛似乎是從去了洗手間回來之後情緒就好了很多。
而那段時間,不正是人家拍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嗎?
所以,會不會是因爲和章沐白見面說了什麼,雷子琛的心情才突然轉好了呢?
那他之前的心情不好,是不是也是和這位章小姐有關係呢?
安然想不透了,雖然知道這樣去纔想雷子琛有些過分,但是這個可能性冒出來之後,她就忍不住覺得有道理,因爲所有的事情串起來,是那麼的有邏輯性,甚至比自己昨天晚上理解的更加的有邏輯。
畢竟雷子琛並不是一個因爲她沒說“我愛你”就生氣的男人吧?
安然一路想着這些回到了易安,本來想着的是待會兒下班就跟雷子琛問清楚的,中午的時候她沒有開口是因爲覺得這麼小的事情並不值得拿出來說,但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心情,她覺得有必要和雷子琛問清楚了。
她不想因爲任何的誤會,導致她和雷子琛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發生問題。
但是到了易安之後,安然卻聽說雷子琛下午出去了,她愣了愣,也沒有多想,準備到了晚上回家的再回去說這個事情。
她回到易安的時候已經快到五點鐘了,去設計總監那邊將今天的情況說明之後,兩個人又稍微商量了一下設計圖紙注意的地方,然後到了下班的時候,設計總監也沒有繼續多留她。
安然今天按時下了班,收拾東西的時候她想了想,突然停下來給雷子琛發了一條短信。
“四哥,我下班了,要等你一起走嗎?”
因爲雷子琛並沒有告訴過她自己下午回出門,剛剛她只是聽見別人那麼說而已,所以她還是問了那麼一句。
短信發過去之後安然就開始收拾東西了,因爲馬上要開始做博物館的設計,內外兩部分的設計做起來可能有些麻煩,估計要些天才能完成,她也不急於一時,今天晚上想要看一看國會其他的部分設計,看一看大到時候應該保持哪一部分來維持國會整體的和諧。
這一收拾就去了快二十分鐘,再到樓下的停車場發動車子準備回家大概是半小時之後了,但是安然看了一眼手機,上頭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的回覆。
安然不由有些悶悶的,但是又忍不住安慰自己,雷子琛大概是在忙碌呢?人家是易安的總裁,總不能隨時隨地都要秒回你的短信吧?
就這麼懷揣着鬱悶的心情一路開車回了家裡,她打開門進去喊了一聲。
“張媽,先生回來了嗎?”
屋子裡頭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迴應。
安然換鞋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張***小孫子突然發高燒送到醫院了,今天一早她就讓張媽回家去看孫子了,還告訴她明天就是週末了,週末她自己在家沒有問題,乾脆等小孫子好一點、下週一的時候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