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奧迪是練過的身體,不然如今懷孕了真的有些撐不住。
她抱住安然,一雙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然然,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呀,別這樣一直哭,我好害怕。”
她的聲音裡頭滿是擔憂,恨不得現在就捂住那丫頭的嘴,讓她不要再繼續哭了,好好的跟她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然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想到奧迪會突然來到這裡,她纔想起來自己其實還並沒有走出多遠,在這個地方,完全有可能被雷家的人看見,要是讓他們看見自己這樣子,那剛剛自己所僞裝的一切都是白費了心思。
於是她淚眼朦朧的擡起頭來,看着奧迪道,“奧迪,你能不能帶我回你家裡?”
奧迪連忙點了點頭,伸手扶着她一路進了屋子。
她們上樓,去了奧迪現在用的那間臥室。
奧迪將安然安置在牀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又拿了一盒紙巾放在牀邊,弄完她想了一想,又轉身走到衛生間去,弄了個熱毛巾拿出來,遞給安然。
“來,姑奶奶,先把你這臉擦一擦,這滿臉的淚痕,你自己看着不心疼,我還覺得心疼呢!”
安然接過毛巾,可纔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擦乾淨,眼睛裡頭的眼淚又滲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其實她並不想哭的。
這麼多年了,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再因爲蔣成書或者蔣家的人掉眼淚,因爲該掉的眼淚當年從蔣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掉完了!
可是當她在雷家看見蔣成書的那一刻,她內心的情緒就徹底的崩了,不過好在這麼多年,她養成了一副堅韌的性子,能在雷家堅持那麼久,直到走出門來,纔開始掉眼淚。
奧迪看着她這幅淚流不止的模樣,心裡很是着急上火,但是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等安然自己哭完了,情緒稍微穩定一點的時候才繼續問她。
“我的姑奶奶,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我看你剛剛站的位置應該是剛剛從雷家出來吧,怎麼了?在你婆婆家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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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終於是止住了眼淚,但是臉上卻還是一臉的愁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着那長長的嘆息聲音,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傷情。
奧迪急的跺腳。
“姑奶奶,您別一個人在那裡嘆氣啊,你倒是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了!”
安然擡頭看了一眼奧迪,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但是張了張嘴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奧迪對她家裡的那些事情i知曉一些,但是卻也不知道細節,況且上回雷音的事情她都沒有和她說,如今直接說蔣成書,只怕她聽着也是一頭霧水。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最後,安然只能說了這麼一句。
可這樣的話怎麼可能打發的了奧迪?
奧迪皺着眉頭,站在牀邊,雙手叉腰看着她。
“安然,你在我們家樓下哭成這樣,還被我親眼撞見了,將你帶回來,但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麼事都沒有叫我別擔心,你覺得這可能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我還沒有生氣之前,你最好老實交代,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我就直接去雷家問!”
安然頓時感覺有些頭疼,奧迪這個人,對自己好倒是好,就是脾氣太沖了一些,她說會去雷家問,那就是真的會去。
她不說不行,可是要真的說起來,又該從哪一句話開始說起。
“奧迪,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這件事情真的太複雜,說來話長……”
奧迪一屁股坐在她的邊上,“說來話長,那就一句一句說、從頭到尾慢慢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
安然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始講這個狗血的情節。
……
奧迪聽完了整個故事,眉心卻皺成了一個川字。
隔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安然?我說你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嫁的第一任老公,他的爸爸恰好是你媽***朋友,嫁的第二任老公,又剛好是你那個親生父親的外甥……怎麼什麼狗血的事情都讓你給攤上了?”
安然沮喪着一張臉,“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呢,自從重逢了雷音之後,我就常常在想,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上天給我的造化要這樣的弄人……”
奧迪聽着也嘆了一口氣,“哎,安然,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這次,好歹要比上一次幸運,至少你的丈夫,永遠站在你身邊。”
安然點了點頭,“嗯,要不是這樣的話,我也早就走了,前段時間,我其實已經聯繫安在昕了,當時我準備帶着小齊一起出國。”
奧迪驚訝的一愣,轉過頭有些錯愕的看着她,“你打算出國?那雷大神怎麼辦?你難道要因爲他是蔣成書的外甥就丟下他嗎?”
安然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麼想,我只是有些猶豫罷了,不過現在我想通了,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和四個分開。”
奧迪握住了她的手,十分正經的說到。
“然然,作爲你最好的朋友,也作爲你和雷大神感情的見證者,我真的覺得雷大神是真心實意的在愛你,這麼多年我知道你心裡苦,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你不應該輕易的放棄了,知道嗎?”
說起雷子琛,安然的心情才稍稍轉好了一些,她衝着奧迪點點頭,輕聲道,“這些我知道的,奧迪。”
姐妹兩個人坐了一會兒,眉宇間都有些愁眉不展,奧迪知道,如果這些事情是因爲蔣成書,那她根本沒有辦法安慰安然。
當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只是十分偶爾的時候,會聽安然說那麼兩句,不過,都是相當痛苦的回憶。
奧迪知道,蔣成書這個人對於安然來說,是極度不願意提起來的存在,而他們之間發生了事情,安然對蔣成書的感情,也不是其他的人能夠感同身受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如今和雷家是這樣的關係,自然免不了要和他隨時見面。”
安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和雷音達成了共識,都儘可能的避免見面的機會,沒想到今天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奧迪嘆了口氣,“就算今天沒有出意外,以後也還是會出意外的,紙包不住火,你們想一直這樣瞞天過海怎麼可能呢!安然,我覺得,今天你們家已經見了面,往後他一定會再找你的……”
安然低垂着一雙漂亮的眉眼,“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找我,我只知道,我並不想見他。”
“但是你一直逃避也不是個辦法呀,你還要回雷家,就免不了要和他見面,要不這件事情還是和雷大神說一聲吧!”
“四哥他去臨市出差了,今天要是他在家的話,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覺得一個人無所事事,他答應了老太婆的要求回家的……”
奧迪看着她一副後悔的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傻丫頭,你何必糾結於這些呢?反正你們真的是這樣的關係,遲早都有可能會碰見,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安然點點頭,“是啊,你說的對,要是真的論起這個如果來,那就不知道要說到哪一年的事情了,要是我媽媽當年沒有認識蔣成書更好,那今天所有的糾纏都不存在了……”
“安然……”
安然在楊家坐了半天,等到自己的情緒終於漸漸穩定下來之後,她才說要去軍區醫院找小齊。
奧迪看她這副樣子哪裡放心的下,自然不願意她走,可是安然一直堅持,最後奧迪也沒有辦法。
從楊家到軍區醫院還有些路程,安然一路走一路深呼吸,擡頭看看頭頂上湛藍的天空,呼吸着被樹木和泥土的香氣沾染的新鮮空氣,胸中的濁氣終於漸漸的排了出去。
到軍區醫院的病房時,她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
安然本來就是準備回雷家吃飯的,所以上午走的時候便告訴過張媽中午不用準備她的飯菜了,所以這會兒她突然過來,看到的便是小齊和張媽坐在那邊吃飯,但是桌上僅有兩副碗筷,並沒有準備她的。
張媽擡頭看見她的時候愣了愣,連忙放下碗筷。
“然然,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雷家的午飯又那麼早嗎?你是不是還沒有吃啊?”
安然看着張媽一臉茫然的模樣,笑着搖了搖頭,“張媽,我已經吃過午飯了,你就別操心我了,趕緊和小齊一起把午飯吃了吧,待會兒該冷了。”
安齊正喝着熱乎乎的排骨湯,看見她過來只是隔着飯碗同她打了聲招呼,接着便繼續去吃飯了。
安然也沒有再繼續看他們,再靠近窗戶的地方擺了一把凳子,拿着報紙坐在那裡,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報紙。
但是報紙上的內容並沒有看進去多少,她不過是藉機在那裡發呆。
整個下午,她都坐在醫院裡陪着小齊,這個時候她很慶幸小齊要比一般的人單純傻氣許多,這樣她偶爾的情緒失控,也不會被發現了。
但安然還是沒有在醫院裡逗留太久,大概是覺得那個人還在這大院裡面,自己便想着早點離開吧!
雷子琛昨天走的時候說今天晚上也不一定能回來,安然便沒有想着等他,吃了一些張媽準備的晚飯之後,便早早的洗漱了躺在牀上。
不過雖然是躺下了,卻也沒能一下子就睡着。
從7點半的時候,一直躺到了8點半,中間的整整一個小時,安然一直胡思亂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腦袋裡面越來越亂,頭也疼的厲害,最後她只能甩甩腦袋,起來喝了一杯牛奶,然後打算繼續回去睡覺。
可這會兒剛剛躺到牀上,牀頭櫃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安然拿起來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是安在昕的號碼。
她微微愣了愣,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她們倆之間極少有寒暄和稱呼,向來打電話都是開門見山。
“安然,我打算回國定居了。”
安然握着電話的手緊了一句,半晌之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前不久,她和安在昕說自己打算出國,安在昕也是抽空從法國回來幫她安排的,可現在沒過多久她卻告訴自己,她要回國定居了,這其中的理由,安然不免要多想一些。
不過這些想法她並沒有說出來,而對面的安在昕也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問她。
“我離開太久了,對國內也不太熟悉,你明天有空嗎?有空的話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房子?”
安然心頭惦記着自己尚且欠了她一份人情,上次她說要出國,安在昕是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的直接答應了她,幫她忙前忙後的安排,而她最後關頭卻突然反悔,讓人家白忙活了一場,所以這次,安在昕說要讓她幫點小忙,安然自然也不好拒絕。
“好,那明天上午電話聯繫吧。”
第二天天氣很好,大概是因爲昨天晚上睡的比較早的原因,今天早上安然也起的挺早,六點多鐘醒過來了便再睡不着了。
這兩天秋老虎,天氣熱的厲害,加上安然現在又是個孕婦,體溫本來就比常人偏高一點,睡了一晚上,身上都出了汗,黏糊糊的有些難受?
所以安然從牀上一爬起來,便去洗手間洗了個澡。
出來之後,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覺得臉色實在是不太好,用這副樣子去見安在昕,她覺得有些不妥,但是懷孕了又不能用那些化妝品,最後只能在那邊的化妝盒裡拿了支口紅,在有些蒼白的脣上點了幾下。
輕輕地抿了抿嘴,染了點胭脂紅的脣,瞬間讓氣色好了不少,她走出衛生間,轉身走向了那邊的,衣帽間,這裡的她其實很少來。
她平日裡節儉慣了,衣服籠統也不過那麼些件,根本用不着衣帽間,但是自從和雷子琛結婚之後,他就常常熱衷於幫她買衣服,買鞋子,買包包,一來二去的,在安然尚未發覺的時候,這衣帽間都已經滿了。
站在門口的安然不由的笑了笑,想起網上的那些段子。